法治社会，文明驱邪(125)

　　如果樟柳神那木头做的脸上可以有表情，说完这句话后，一定是那副“小样, 这还拿不下你”的表情。
　　在一边看着的冯得发，再听到樟柳神说的话以后, 在颤抖中微微瞪大了眼。
　　他看向林天零他们的眼神更害怕了。
　　毕竟……自己养了这么长时间, 从来没听过这木偶娃娃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对方对着自己，最多就说一句“饿”，连“要供奉”三个字都不常说，甚至连预测股市的涨跌都是矜持地点点头。
　　冯得发听着这樟柳神说的自己的“简介”，对樟柳神的跳槽没有一点意见, 甚至看着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的目光变得更畏惧和敬佩了起来。
　　能让木偶娃娃都这么听话……
　　冯得发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的实力, 简直恐怖。
　　冯得发一边想着, 一边向着小张警官的方向凑了凑，用带着手铐的手抱紧了小张警官大腿, 心里安心了不少。
　　小张警官：………………
　　小张警官看着眼前的景象, 也有些沉默。
　　事情已经完全解决, 小张警官在等着同事们过来的工夫，也在一边好奇地看着。
　　就是越看越沉默。
　　因为那樟柳神的模样是木偶娃娃，本身就带了些诡异的性质，小张警官本以为自己会看到跟上次不太一样的厉害的类似于天师斗法的场景，没想到像是走错了频道。
　　没想到，看到最后，他心目中的天师斗法也没出现，倒是出现了木偶娃娃艰难求职。
　　——好像还就为了一顿饭。
　　小张警官继续沉默地看着，表情有些复杂。
　　“有了我，预测凶吉，预测灾祸，或者预财富运势都不在话下，”那边，樟柳神看林天零没什么反应，继续出声，语气依旧带着些骄傲，“以前的时候，我一般不预测的。”
　　“要我预测，可是要皇宴供奉，还要求着我，我才预测的。”樟柳神对着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吹牛。
　　其实也不算吹牛，樟柳神作为有预测能力的鬼仙，确实如此辉煌过。
　　樟柳神说完，想到了自己的曾经，看向林天零黑漆漆的眸子中都闪烁着自豪的光。
　　小样。
　　以前的天师们对待他，比对待天地灵宝还要珍惜和认真。
　　没想到到了现在，一睁眼就被要求预测什么他看不懂的涨啊跌啊之类乱七八糟的。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看了一眼林天零，心中无比自信。
　　——只要是天师，没有不喜欢他的。
　　然而，不论是销魂工作室的鬼还是林天零都是例外。
　　感受到这樟柳神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后，林天零沉默了一下。
　　他总感觉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对方会一直用那有点瘆人的眼珠子瞪着自己。
　　想到这，林天零看着这樟柳神，像是渣男般敷衍地点了点头，不感兴趣地点了点头：“哦。”
　　像是怕樟柳神继续炫耀自己，林天零的表情没变，像是哄小孩一般，继续敷衍地夸了一句：“那你好棒。”
　　樟柳神：？？？？？？？？
　　樟柳神听到林天零敷衍的回话，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天零，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还没等樟柳神说什么，一边的九尾狐就对着樟柳神呲了呲牙，对着对方“汪汪汪”了几声。
　　“汪”完几声以后，九尾狐像是这才找回语言系统，对着樟柳神说出了当年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对自己说的话：“被供奉很厉害吗？”
　　樟柳神：！！！！！！！！
　　“哪来的狗……”妖？
　　樟柳神刚想说话，准备继续炫耀自己的时候，却在视线看到九尾狐的时候闭了嘴。
　　对方……居然是九尾狐！
　　还是难得一见的，毛色是纯白的九尾狐！！！
　　看到九尾狐，樟柳神默默把刚刚想要反问炫耀的话咽回了嘴里。
　　难道被供奉难道不厉害吗？
　　对九尾狐一族来说，好像确实比较平常。
　　不对。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樟柳神那黑漆漆的眼睛再次瞪大了，看向九尾狐的表情中带上了惊恐和迷茫——
　　对方不是九尾狐吗？
　　为什么还会狗叫？？？？？
　　“那皇宴一桌子，都没有比林哥处理的阴气好吃的。”
　　九尾狐并不知道自己在销魂工作室养成的习惯让樟柳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着樟柳神，继续说着，语气中也带着不屑：“你喝过奶茶吗？冰冰凉凉的，甜甜的，比那什么上贡的美酒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还有炸薯条，烤面筋，烤火腿肠……”九尾狐一边说一边回忆着，看向樟柳神的眼神中带着些高人一等的骄傲，“每种吃的，都比皇宴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樟柳神听着九尾狐的话，一边听，一边想象着味道，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樟柳神跟九尾狐不太一样，他不是妖，虽然叫神，也不算是神，本质上应该算是鬼仙。
　　虽然受尽供奉，但真正乐意供奉他的大多是历代的天师，如果这天师在钦天监当值，自己才能吃上皇家规格的供奉。
　　比皇宴还好吃啊。
　　连对吃的要求那么高的九尾狐都觉得好吃……那得多好吃。
　　樟柳神忍不住想着，黑漆漆的眸子中带上了向往。
　　被九尾狐这么一说，他看着林天零，微微纠结了一瞬，又后退了一步：“那你不用给我做刚刚的香香的了，你让我尝尝奶茶，我以后也勉为其难给你预测。”
　　毕竟他看着九尾狐就觉得对方不是在忽悠他。
　　那九尾狐雪白的皮毛水滑到发亮，一看就吃的特别好。
　　之前他受皇家供奉的时候，也见过一只脾气傲的不行的九尾狐，那九尾狐比自己还奢侈，因为是保皇家运势的，每天吃的比自己还好很多。
　　但即使是那只九尾狐，皮毛都没面前这只柔顺光亮。
　　就在樟柳神觉得自己已经把条件降到很低的时候，百年鬼也皱了皱眉，像是HR一般摇摇头说着：“不太行，没什么核心竞争力。”
　　“你的简历也就个及格水平，”百年鬼最近跟着封和玉学了不少面试的知识，更专业严格了，“也就有被皇家供奉的这段经历比较亮眼。”
　　百年鬼想了想，对樟柳神继续问着：“最近除了这个涉及违法的工作经历，还有其他工作经历吗？”
　　樟柳神：………………
　　樟柳神被百年鬼问的一愣一愣的。
　　“我不太清楚，”樟柳神努力回想着百年鬼的问题，“我当时醒了一阵，但是突然又晕了。”
　　樟柳神一边回想一边说着，为了喝九尾狐口中那比琼浆玉液还美味的东西简直拼了，细致地说着自己能记住的所有消息：“后面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盒子里了。”
　　樟柳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冯得发： “然后被他打开后，就一直在预测什么涨涨跌跌，哪里都没去了。”
　　“其实之前我好像也没那么清醒，”樟柳神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语气难得带上了些有不好意思，“就在刚刚闻到香味的时候……感觉才彻底清醒。”
　　彻底清醒是因为他们把那带着魔气的阴气基本都取出来了，剩下的些放不下的刚刚分着吃完了。
　　现在的樟柳神跟一开始相比，身上的黑色浅了很多，也侧面印证了对方身上的魔气应该是已经几乎消失了。
　　林天零一边思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九尾狐。
　　原因无他。
　　他们两个的遭遇有些太像了。
　　都是曾经被供奉的，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陷入了沉睡。
　　醒来后也是同样沾染了魔气，并且不太记得后续发生的事情。
　　不过两者也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相比于樟柳神，当时九尾狐身上的魔气更浓，更不受控制，而樟柳神身上的阴气则是均匀精细很多，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地在不知不觉中堕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