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剧本杀游戏 [无限](38)
贺真不答,沈初夏怒气更甚。“你怎么回事?今天我们要回本家,你拿什么跟其他几个孩子比?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和他们争?
“我和你父亲这么努力为你创作一切学习条件,就是希望你能比过那几个孩子!你昨天的表现也太让人失望!”
贺家是本地的大家族。
现代社会已经不那么讲究宗亲。很多人会以为这种带有封建性质的家族已然没落。但其实不然。
宗亲之间仍会彼此扶持,共享家族掌握的资源,以求富贵绵长,世代兴亡。
当然,家族内部的竞争也十分激烈。
如今管理着贺家的人叫贺云生。贺为是他的私生子。
贺为的母亲是一个名模,一直被贺云生养在外面的,靠着生了儿子,有了偶尔回本家的权利。但也只是“偶尔”而已,基本仅限于逢年过节的时候。
“私生子”这个词压了贺为一辈子,他从没在贺家抬起过头,也始终没有得来贺云生的待见。
他活得压抑,自卑,始终带有获得贺云生认可,甚至掌控整个贺家的执念。
这份执念后来被他传递给了他的妻子沈初夏。
贺为好不容易才有了进家族企业的机会,他没有一天不想谈下一桩大生意,以此获得贺云生的青睐。
一日在应酬上喝了酒,贺为接到一个大客户的电话,不管不顾就开了车过去帮忙,果然出了车祸。
他死后,沈初夏痛不欲生了一阵子。
之后她就把丈夫没有完成的心愿,寄托在了贺真身上,半步都不许他行差走错。
结结实实挨了母亲三鞭子,贺真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规规矩矩朝父亲的墓碑磕了个头,便站了起来。
在沈初夏还要开口教训他的时候,他冷淡地将她的话打断。“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贺家家主这个‘身份’,我会取得。”
离开新龙公墓,贺真坐在了开往本家的车上。
路上他的手机响了,那是班级群发来的通知——
下周四上午,三号礼堂会举办期中的社团招新活动。
他的目光一一滑过活动海报上的社团名单以及宣传语。
“围棋社”:成为大国手?不是梦,一起来围棋社吧!享受黑白厮杀的快乐!
“魔术社”:来魔术社,你就会懂得魔术的奥秘。让我们从魔术师三原则讲起……
“天文社”:带上心爱的他/她,一起来看星星吧。
……
“剧本杀社”:燃烧吧大脑!加入我们,享受角色扮演的乐趣,感受抽丝剥茧找到真相的快乐。
P.S.还有神秘的美人老板可以调戏哦!
贺真默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车窗依稀映出他的侧脸线条,似乎比平时还要冷硬锋利一些。
游戏是周六进行的。周日那天,时踪先后去见了陈立和李融景,左三丘留在民宿看店,也就只能在周一再去梅竹公馆。
在公馆见过周律,左三丘周二回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又在周三一早赶来迷藏客栈。
时踪一边坐在窗台前没滋没味地喝着咖啡,一边看书。
左三丘打扫完前台,跑来问他:“我今天要去梅竹公馆开会,跟其他玩家正式见面。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们几个成立公会,就不带你玩儿了哦。”
时踪翻开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问:“把看到的情况跟我说说。”
“那我可得好好说了。那个地方超级豪华!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左三丘叼着吐司片坐在时踪对面,一边比划一边道,“扮演李二少的叫周律,你百度就能看见他的大名。他好有钱啊!是个大总裁呢!有他支持这个公会,那我们岂不是很无敌?
“你知道最绝的是什么?是他肯放权。他说他在现实世界非常忙,对这游戏的理解又很有限,所以他可以为公会提供资源和钱财。但他不一定亲自管理公会。
“按他的意思,公会会长,有能者居之。他很看好你和贺真。
“所以,啧啧,你和贺真可以形成竞争关系。我还是很支持你当公会老大的。谁让你是我老板呢……”
时踪翻书的动作一顿。“贺真?”
“哦哦,就是扮演李四妹或者说叶云锋的那个。”左三丘道。
时踪继续垂眸看书了。“你从周律那里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
“知道一个大概。然后我去网上查了,那知道得就多了!”
左三丘道,“贺真居然才18岁,还跟我一个学校。今年刚上大一,是计算机系的,倒成了吴钩的直系学弟了。我在网上找到了他的照片,他好帅的。
“他姓贺,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那个贺家。那可是豪门呢!不过啊,他父亲是现任贺家家主的私生子,一辈子不受待见,死后连牌位都没能进宗族祠堂。按我看,这贺真的日子很不好过。”
见时踪没嫌自己话多打扰他看书,左三丘也就继续把八卦说了下去。
“网上那些报道也不知道真不真实啊,总之他们说,贺真他妈特别可怕,她以前是个演员,前途无量的那种。后来她抱着嫁入豪门的心嫁给了贺真父亲,哪知他父亲根本没被家族承认!
“事业中止,豪门梦碎,所以啊,她心理扭曲,把入豪门的心全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传统的家族企业管理模式很难适应时代的发展,贺家家主、也就是贺真的爷爷也在大刀阔斧地搞改革。他不再依赖什么长房长孙的传统,放言有能力地都有机会接任家主之位。
“所以贺真母亲各种逼他,手段极其可怕,她简直病娇偏执了。
“这么想,贺真还挺可怜的。他不但要接受贺家人的冷嘲热讽和暗中的迫害,还要被自己的母亲折磨……也怪不得,游戏里他表现得挺早熟的。
“我18岁的时候,除了知道要好好学习外,也就知道打打游戏了。话说回来……”
左三丘看向时踪,好奇地问:“如果你是贺真,生活在那种可怕的家庭里,你会怎么做啊?”
时踪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简单。把欺负我的人都杀了。”
左三丘:“…………”
时踪的话,他实在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果然,下一刻时踪淡淡道:“开玩笑的。杀人犯法。”
左三丘:“难为你还知道啊。”
时踪无谓地把书翻到下一页。“如果是我,我不会按母亲的要求行事,也不会愿意待在那种家庭。担那么大的责任做什么?做人,无牵无挂才自在。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说得容易啊。但世事哪有那么轻松?”
左三丘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失忆了,但你家人没失忆吧。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你?”
为什么没有家人来找过自己。
时踪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后来做了那些梦,他就不免想,也许他曾经真的是一个坏人,是家人眼里冷血的、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们怕他,所以不会来找他。
于是时踪用无谓的语气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们都死了。”
左三丘:“…………”
空气沉默了下来。
左三丘的脸色有点别扭。
时踪倒是因为左三丘变得安静,而更加怡然自得地看起了书来。
只不过左三丘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很快他就拿着手机“卧槽”了一声。
“别一惊一乍的。做人要沉稳点。”
时踪头也不抬,“又怎么了?”
左三丘眨了好几下,看向时踪:“我告诉你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时踪瞥他一眼。
左三丘赶紧道:“他们还都只是孩子。放过他们吧!”
时踪:“?”
左三丘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们学校期初期中各有一次大型的社团招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