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哨之重新定义可爱(75)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样的手段,只是封非时接受的计划更为残酷、惨无人道。
可封非时并不后悔。
那个冬天很冷。
但春天总会来的。
“…所以哥哥之后更改了姓名,成为了封家的孩子。”
薄枕攥紧了封非时的手,呼吸有几分紧:“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吗?”
封非时摇头:“不算多,封家只有我父亲和六叔知道,其余人是真的以为我是后生下来的孩子,被藏着养大的。”
“李家知道的只有李问和李莫相,李问在六年前病逝,目前只有李莫相,也就是我的老师知道。”
“任家现在也是只有任家家主知道。”
塔方的话,就只剩下霍格还有几个安全区的负责人知道了。
不过…熹和成申他们其实也是知道的,就看有没有信后面对外编出来的那个故事了。
薄枕注意到他没有提任敏:“哥哥,任阿姨的记忆是被改过吗?”
封非时稍稍垂眼:“她精神状态一直有问题,在实验的时候还出过一次意外,从那以后,她就认定了我真的是她的孩子。后来为了不让她那么痛苦,我父亲也是将她的记忆进行了修改,所以在她的认知里,我就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
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薄枕想。
难怪封昀和哥哥一起时,总是有种听从哥哥的安排的感觉,但哥哥对封昀的态度在客气的同时,还有几分亲昵。
房间里的空调终于起了效果,空气凉了下来,薄枕倾身去抱住封非时,身上灼热的温度终于没有被封非时嫌烫了。
他挨着封非时,低声说:“哥哥是有把他们当家人吧。”
封非时嗯了声,这么多次拥抱下来,他已经不会因为薄枕抱他而手足无措了。
他反手轻轻抱住薄枕,掌心压住他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去,让那些黑色的、细细的绳索缠绕住他的手指。
封非时说:“因为我母亲在还没有精神彻底失常的时候,跟我说——”
“我虽然没有生你,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无论这场实验成不成功,你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任敏是他的第二个母亲。
是他的妈妈。
她给了他第二个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下午三点还有更新!
第58章(二更)
这边酒店洗澡设备比较简陋, 但大家都是苦过的孩子,有个热水洗澡就行了,并不强求别的什么。
只是封非时先洗,薄枕在这隔音极差的屋子里待着, 难免听得有点太仔细。
比如他可以通过声音一步步构建出画面。
水淋到封非时的头, 顺着往下落, 封非时的手擦过哪儿……
他全部可以完美地想象出来, 构建出“真实”的画面放到自己脑海里品尝。
有点…过于勾人了。
薄枕的呼吸沉重了太多, 明知不能再想, 免得出什么问题, 却又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这导致封非时简单冲洗后出来,就对上了薄枕眸色极深的眼睛。
他微顿, 轻咳了声, 还没说什么,薄枕就弯起了眼:“我知道的哥哥。”
这是在外面,越是高等级的哨兵,越是没有办法接受在非“安全屋”的地方做亲密的事。
因为这会让他们的恐慌到了极致,就像是被吊在悬崖上,双脚着不了地,一颗心始终都会悬着, 更有甚者,会因为这个而应激, 出现精神问题。
尤其封非时的精神体属于猫科,猫科尤为谨慎。
亲亲抱抱就是极致,要再做点别的, 比如像之前在封非时家沙发上的…那是不可能的。
薄枕去洗澡, 没有他给自己调节五感, 封非时就站着没坐,靠都没有靠。
他打开通讯器看了眼,熹给他发了消息。
【熹:有动作了。】
封非时垂眼看着光屏上显示的这一行字,一时间没有动静。
直到封非时听见背后浴室的水声停了,他才微红着耳朵,沉静着一双眼眸,打字回复熹:【盯着】
熹几乎秒回:【1】
封非时在窗边静静站了会儿,透过漫天黄沙去看被遗弃之地。
这家酒店还挺高,能成一个俯瞰视角,可以看得见这地方究竟有多残破、混乱。
现在夜色已经覆盖了下来,哪怕显示才八点,但天黑得像凌晨一两点,只有地面上的光成星河,天空是一片漆黑。
被遗弃之地的光并不像神州那么斑杂,但也不是不炫目。
就是没有那么密密麻麻地成光污染而已。
其实被遗弃之地原先其实不叫这个名,包括现在,在地图上也是叫“圣岛”的。
塔整个原址就在这儿,是旧纪元末年时,这里遭受A级异端入侵,塔损失严重,S级哨兵边阳,A级哨兵阿兰新、祝微等二十七位高等级哨兵、向导全部战死。
当时的负责人梅尔·夏利引咎辞职后,同意了那时由三大家族形成的自由军的邀约,前往神州发展神州计划。
但梅尔·夏利并未离开圣岛,反而是和其他同样不愿意离开圣岛的哨兵和向导留守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次后,塔再没遭受过那样严重的异端入侵,圣岛居然也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之后慢慢地,圣岛就被人称作被遗弃之地,这个说法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人记得“圣岛”这个名字了。
封非时对这些历史背得可以说是滚瓜烂熟,在历史书上,说梅尔·夏利女士是因为无法割舍圣岛,毕竟对于很多哨兵和向导来说,这里就是他们长大、生活的地方,是他们的家园——在旧纪元,C级以上的哨兵和向导都是在圣岛长大生活的。
可封非时现在却觉得,梅尔·夏利留在这儿,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他可能还要去塔原址看看。
薄枕出来时,轻轻喊了声:“哥哥。”
封非时回首,就见薄枕那一次性染剂掉了点色,他现在头发呈现出三种颜色。
黑、灰、银。
斑杂着,莫名更加好看了。尤其他们洗澡时都褪去了面上的伪装,现在用的都是自己真实的脸——那东西戴太久,是有毒的。
薄枕掏出染剂,有点期待地看着封非时:“哥哥能不能帮我一下?”
封非时走过去,就被薄枕握住了手。
有薄枕调节五感,他可以和薄枕一起坐下。
封非时捞起薄枕的头发,想到楚辛之前说过这东西伤头发厉害,便一边给薄枕补上染剂时,一边想速战速决吧。
尽量不要有第二晚。
封非时捞起薄枕耳侧的头发,头一次注意到薄枕耳朵上有两个很小的点:斜着往上走的。
因为特别小,看着已经愈合了,加上平时封非时不是很敢多看薄枕,所以到现在才注意到。
“你还打了耳洞?”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因为长期没有语调,每次说话时总有点审问犯人的感觉,加上黑暗哨兵天生过的压制力,很多人都怕他。
但薄枕不怕,他听到封非时这么说,捻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封非时是黑暗哨兵,确实不能捕捉人的精神波动来感知对方的情绪,但此时他能够察觉到。
薄枕的表情有一瞬间很淡,随后他轻松地扯了扯嘴角:“算吧。”
撒谎了。
是什么伤么?
封非时一时想不到什么伤能伤到这里。
被什么小的东西咬的?
封非时想着,也冲薄枕伸出了手。
他粗粝的指腹抵上薄枕的耳垂时,薄枕浑身一僵。
青年有些错愕地回首看着封非时,整个人很明显懵了。
封非时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动作不仅唐突,好像还有点……
毕竟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可薄枕明确地表示过他喜欢他。
他还是和他有高契合度的向导。
封非时要放下手,正想说点什么,他的手就被薄枕一把攥住。
薄枕带着他,让他的指尖重新蹭上他的耳廓,向导的眼里满是欣喜和紧张:“哥哥。”
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几分轻颤:“给你摸。”
封非时:“……”
老实说,薄枕这架势弄得他还有点不敢再碰下去了。
“我就是看一下你的耳洞。”
封非时没敢动,低声试图转移话题:“打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