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玫瑰[无限](197)
他还记得自己是乖乖巧巧的洛洛,离开教室前先找了院长:“我想去上厕所。”
行动必须复合角色的性格,虽说他很可能是在扮演自己, 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院长微笑着:“洛洛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院长妈妈陪你一起?”
在孤儿院里, 大部分孩子都管院长叫妈妈。
洛斯有些恍惚, 脑海中冒出了几个画面, 自从找到梦中的场景之后, 他的记忆就像干涸的泉眼一般, 时不时涌出一点水来。
“不用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
“注意安全。”院长的手撑在课桌上, 那是没有人坐的空桌子,她翻了翻桌上的画本,突然道, “晚上有会吃小孩的脏东西,万一被抓住,就再也回不来了。”
洛斯踉跄了下, 差点栽倒:“吃小孩?”
院长扶了他一把, 声音里夹着叹息,还有些复杂的情绪:“逗你玩的。”
……
这语气可不像是逗我玩的。
不知是不是受环境和角色的影响, 洛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六岁的孩子, 咂摸着“吃小孩”三个字, 心底窜起一股凉意。
从教室到厕所要通过一段走廊, 走廊里没有灯, 靠着月色勉强能够辨认方向。
永生轨里总会有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 尽头处藏着秘密。
这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环境暗示, 像是有人故意设置出来, 给予警示。
在快要走到厕所的时候,洛斯故意放慢了脚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往墙壁一贴,猛地转过身,挥出一拳。
“不只是小无赖,现在还成了恶霸。”白濋截住他的手,在昏暗的环境中,声音越发低沉,令人捉摸不透,“此山是你开,要想过此路,得留下买命财吗?”
洛斯扬了扬唇角,又拉下来:“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
“怪我。”白濋微哂,“老男人不合群,你多担待。”
洛斯笑开了,指指厕所,扬了扬下巴。
白濋比了个OK的手势。
厕所里传来水声,有人在洗手。
洛斯冲进去,将人摁在了洗手台上,声控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洛斯按着人的脑袋,开大水龙头,狠狠地将那人的头按在水下面。
窒息的呜咽声透过水流,像待宰的鱼,吐着泡泡。
异变者的身体承受能力很强,洛斯估摸着淹了他五分钟,才将湿漉漉的脑袋拎起来:“好久不见啊,欧森,最近过得还好吗?”
水池的镜子是一整面墙,镜面上映出一张惨白的脸,和欧森有七八分相似。
洛斯欣赏着他眼里的惊恐,勾唇一笑:“怪不得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原来你异变了。”
离开永生轨之后,他也托人打听过欧森的下落,一直没有结果。
虽说迷失者变成异变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欧森的确是洛斯见过的,唯一一个从迷失者变成异变者的人。
白濋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给洛斯放哨,闻言催促道:“别说废话,时间有限。”
“这怎么就成废话了。”洛斯噘了噘嘴,“校园霸凌前,不都得放点狠话吗?”
“合着你还给自己写了个剧本,校霸?”
洛斯打了个响指,对镜子里一脸灰败的欧森笑了笑:“Bingo,你看我像不像校霸?”
欧森不想说话:“洛斯,我们无仇无怨,我之前还帮过你的……”
他和洛斯之间并没有完全撕破脸,离开第一条永生轨之后,因为白濋的出现,他一直躲着洛斯。
“无仇无怨,你是忘了自己和沃林做过什么交易了吗?”
欧森的脸上浮起惊恐,洛斯掐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看这表情是想起来了,你卖了我我要是还替你数钱,那显得我太蠢了。”
白濋很轻地笑了声。
洛斯不满地皱眉,看向他的目光里含着谴责:没看到我在立威吗?
“你继续。”白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我错了,我闭嘴。”
洛斯和白濋两个人在,欧森知道自己逃不掉,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洗手台上:“在永生轨里杀人会引起祸患,第八条永生轨有组队任务,你杀了我,会连累你的队友。”
军区总部的【杀死玫瑰】行动轰动社会,任谁都听说了行动小队的功绩,欧森确信以洛斯的性格,不会拿其他队友的生命来开玩笑。
“谁说我要杀你了?”洛斯一脸嫌弃,“你和沃林在尸体旁边野合,碰你一下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欧森:“……”
欧森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以为洛斯会知道交易的事是听白濋说的,没想到他会知道……那件事。
“野合”两个字说的很文雅,但也足够令他的羞耻心爆炸。
“说得好像你多清白一样,食色性也,你和白……你和他不照样做过那档子事!”传闻沸沸扬扬,欧森不相信他们两个之间能发乎情止乎礼,“都是做biao子的,只不过你找了个好靠山,你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洛斯听得一愣一愣的,白濋眯着眼睛嗤了声,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你当初就被这么个玩意儿骗走了?”
“我……”洛斯没办法反驳,索性抓着欧森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砸在洗手台上,一直把人磕昏了才停手。
“恼羞成怒了?”
“……”
洛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他骂的不仅仅是我,白大长官,我的好靠山,你和沃林也是一样的货色,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白濋摊摊手:“我在外的名声就这样,习惯了。”
洛斯:“……”
我竟无言以对。
异变者的体力不容小觑,为防万一,洛斯卸了欧森的胳膊,然后将他绑起来,堵上嘴,丢进了厕所隔间里。
收拾好一切,洛斯仔细地洗干净手。
白濋瞟了眼虚掩着的隔间门:“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小废物,都进了这么多次永生轨了,还没学会收起多余的善良吗?”
“你觉得可能吗?”洛斯甩了甩手上的水,“院长说晚上会有吃小孩的脏东西,被抓住了就回不来了,我放个饵,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濋瞬间反应过来:“你怀疑和走丢的孩子有关?”
“不止如此,我还怀疑……”洛斯招了招手,等白濋走近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白濋眉心紧蹙:“你确定?”
洛斯一边点头,一边将微湿的手往他的衣服上蹭:“我许了愿,永生轨不会骗我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院长正坐在白濋的座位上,拿着他的画本翻看,一见到白濋,她就扬起笑:“小濋以前学过画画吗?”
洛斯微讶,见白濋一副被掐住了脖子的表情,更加好奇那本子上画的是什么,伸长脖子去看。
白濋想拦,没拦住,院长直接将画本摊开在桌子上:“画的是洛洛吧,和他一模一样。”
洁白的纸张上,黑色水彩笔勾勒出简单的线条,白濋很会抓特点,穿着碎花裙子的小男孩跃然纸上。
洛斯:“……”
呵呵。
两人坐回座位,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又因为一幅画,陷入了剑拔弩张之中。
白濋看着重新摆好的三八线,哑然失笑:“讲道理,我画的是我的小初恋,你生哪门子气,洛洛?”
洛斯气闷,想反驳又反驳不了,白濋画的明显是个小孩子,只有碎花裙子和他一样:“我没生气,我是嫉妒,嫉妒你画的这么好看。”
白濋看了眼他的画本,被长着兔耳朵、猪鼻子、老虎脑袋、火柴人身体的四不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跟你比起来,我确实画的还不错。”
洛斯面上讪讪的,一把合上本子:“你以前学过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