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是抑制剂的O没人要(125)
时也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沈辞没有呼吸了。
他终于随着风走了。
时也胸口像是堆积了一团气,但是他无法排解,甚至叫也叫不出。
身后的战斗还在持续,深渊之王被轰飞后,大部分深渊都拥护着它们的王仓促地离开了,叶柏然他们想追击,但时空裂缝一打开怎么追得上?
深渊之王离开后,战斗还在继续,还没走的深渊正在和军部作战,时也听见耳机里贺临渊指挥的声音。
此刻的贺临渊还在和教官们配合一起指挥,只有与贺临渊打过标记的时也能深切地感应到他的Alpha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
程千语站在一旁,照看和确保媒体在进行直播,但此刻他不愿也不敢再看这位他追随了半辈子的先生。
这是沈辞的选择,沈辞在知道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后,便亲自策划了一场属于自己的死亡。
这场死亡完成了他的使命,揭露了深渊的秘密;也完成了他此生唯一的夙念,和上将再见一面。
沈辞在上将去世后仗着自己是个精通医学的研究人员,用了极端的药物和手术将贺行风的信息素强硬地留在自己身上,因此当深渊之王属性的时候,沈辞就知道……他的上将回来了。
他能感觉到。
程千语闭上眼,摘下了干干净净的眼镜与胸前属于贺家与军部秘书长的徽章,任由眼泪落下。
他留不住人了。
再见,沈先生。
……
与此同时,一份简易易懂的报告随着直播被推送给了全国人民。
晚上好,我是帝国研究人员沈辞,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了,你们应该也看见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战斗。
我这一生都在寻找深渊的秘密,而此刻我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深渊,都是人变的。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所有的深渊确实都曾是人,准确来说,都是Alpha。
百年前的人进化出信息素,但Alpha的信息素与精神力天生强大,人的躯体难以承受,尤其是A级以上的A,有极大的可能性变异……或者说,回归成为深渊。
所谓的深渊怪物,不过是A信息素的实物化。
但让我疑惑的是,这个秘密为何一直被掩藏?当我试图做什么就会被藏在暗处的势力阻碍,这么多年以来任何变异的人,还是变异的痕迹都会被他们清除,对民众隐瞒了深渊的事实。
是谁那么害怕揭露后的后果,害怕Alpha的地位被撼动?
无论是谁,但我想告诉你,在灾难面前,请撇开Alpha与Omega的性别偏见,这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做的不是揭露Alpha的变异,将Alpha拉下领导的位置,而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这件事,并着手治疗Alpha的变异病。
这是一个可以被治疗的病,RS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以前RS的推出过于仓促,但如今RS已经经过了无数的测试,证明了它的安全性与功能。
有人试图堵住我的嘴,我就以性命去让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这场盛宴。
请你们与军部一起破解深渊的恶性循环,请直面这个问题。
请……不要恐惧深渊的眼睛。
那曾是我们的挚爱。
沈辞 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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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上将
战斗结束, 所有留下的深渊都被清剿了,毕竟有贺行川和三位教官领的军队坐镇,扣除深渊之王这样的,终结深渊还不成问题。
人手很充裕, 时也没有去作战, 始终都握着武器守在沈辞身侧。
此刻, 所有人都走到时也身边。
沈辞早就没了气息, 时也将沈辞轻轻放下,抬头看贺临渊。
贺临渊也在看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行川上前把沈辞抱起, 低声道:“先清理,然后送回首都贺家的墓地安葬。”
贺行川始终保持着理智领导与掌控着此刻已经崩溃的大局,但时也看到他的手掌心都是被自己掐出的血痕。
贺行川抱着人走了。
叶柏然捏了捏贺临渊和时也的手臂, 道:“你们……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
纪闻戈已经被程千语关押起来了,叶柏然和周礼继续去收拾残局, 所有人都像老了一圈。
那是上将。
他们的家人。
时也想起之前沈辞给他看的照片,照片里沈辞和贺行风坐在沙发上, 身后是贺行川、周礼、纪闻戈和叶柏然。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时也起身看贺临渊。
贺临渊站在月光下,眼睛被月色映照得波光粼粼,他神色如常,没有哭没有闹,明明是骄傲悠哉的Alpha,但这一刻时也觉得眼前的人脆弱得像一片蝉翼,一碰就会化成粉末飞走。
时也朝贺临渊走去, 伸手抱住了他。
贺临渊下巴搁在时也肩膀上, 将自身的重量分了一点过去。
“时也。”
“嗯?”
“只剩我了。”贺临渊的声音也很轻, 比月色还让人不敢惊扰。
时也一顿,抱得更紧,“不是的,还有我。”
贺临渊将头埋进了时也的颈窝里。
他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安静地靠着时也,靠得很久很久。
贺临渊自打有意识时就在与信息素抗衡,不停地面临失去,在懂事的时候就和沈辞一起撑起了贺家,面对虎视眈眈的豺狼,在帝国站稳了脚跟。
短暂的人生里,除了和沈辞与时也在一起时鲜少感觉到快乐。
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而在遇见时也之前,他一向是克制矜贵的,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后来他遇见了时也这个“宿敌”,被时也惹恼,因为时也而感到烦躁,生出了少年人的血性、不服输与征服欲。
时也是他驰骋的草原,是燎原的星火。
而如今的他,贫瘠得只剩下这一捧星火了。
什么都没有了。
时也轻声道:“我们去洗个澡,睡一下吧?”
他们身上都是血污。
“嗯。”
两人互相依靠着走向了属于时也的飞行器洗了澡,一起躺下。
贺临渊的状态很不好,非常非常地不好,时也能感觉到Alpha几乎要把他淹没的情绪,但贺临渊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他习惯性地把情绪吞咽下去。
时也看见贺临渊手臂和脖子上忽明忽暗的鳞片,和那双赤红得几乎要滴血的眼睛,悄悄在贺临渊的水里放了安眠药。
贺临渊睡过去后,时也回到了浴室打开蓬蓬头。
水声很大,起到了很好的掩盖作用,时也蹲在旮旯抱着膝盖一抽一抽地哭。
他必须在贺临渊面前支棱起来,他必须成为贺临渊的依靠,所以现在就让他哭和宣泄一下,就一下。
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唇都在发颤,将胸口里的闷气一股脑地撒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啊。
时也抓着终端,里面都是他这段时间学习的资料。
时也胸口不停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他会学得更好,做得更好的。
时也把头埋在臂弯里,浑身哭得都在抖。
房内,贺临渊轻轻睁开了眼。
贺临渊自己也很意外,没想到那样的剂量不足以让他睡着。
贺临渊侧躺在被窝里,听着浴室里的声音,眼角轻轻落下一滴泪。
他闭上眼,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压下手臂上的鳞片。
片刻,浴室内的水声还没停。
贺临渊起身推门而入,水因为持续一段时间没关,地上都是积水,小狗坐在里头一身狼狈,刚洗完澡如今又湿了。
贺临渊蹲下身把人抱住,两人紧紧地抱着彼此,像是要把对方都崁入皮肉与骨髓之中。
不够。
贺临渊咬住时也的唇,两人磨着彼此的唇辗转亲吻。
“时也,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贺临渊额头抵着时也的,哑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