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海洋馆[无限](170)
其中竟然还包括剧毒的箱水母。
“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卖啊。”江驰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去,拿起一个装着箱水母的海星状瓶子里,“这个怎么卖?”
工作人员:“都是四十,统一定价。”
江驰看了眼身边的人,不乏大人和儿童:“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水母有毒?”
工作人员一愣,目光不善地瞄了眼江驰,一把抢回来,在桌上重新摆好:“你爱买不买,不买别跟这捣乱。”
江驰撇撇嘴,跟一个抓起箱水母的人说:“美女,这个水母有毒,你可以在网上查一下。”
那人:“你管我,我就喜欢有毒的。”
江驰:“……”
等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就看齐轩一个人在旁边长椅上坐着,坐过去:“他们俩呢?”
齐轩指着在人群中的两人:“去买水母了。”
江驰盯着摊位后面的水母馆,又把头转回来:“你说,这里面有什么?”
齐轩:“水母呗。”
他举起相机,把水母馆门庭若市的一幕拍下来,正在查看拍的照片,张氏兄妹就过来了。
郑巧把两个灯泡状的玻璃罐子举到他们面前:“看,好看吧?”
齐轩点头:“好看。”
江驰瞄了一眼:“还行,没买有毒的。”
郑巧:“什么有毒的?不都是这些吗?”
江驰满眼疑惑地望着她:“你没看到海星瓶里的水母吗?”
郑巧摇头:“没有啊,都是这样的,刚才路上看的那种鲸鱼瓶都已经卖完了。”
怎么可能。
江驰不信,挤过去看,确实没有了。
他问:“老板,刚才那个海星瓶的水母卖完了?”
工作人员头都没抬,正忙着指导顾客付款,顺便教一些简单的养殖技巧:“没有那种瓶子,都在桌面上了。”
江驰看过了,全是灯泡瓶,里面都是无毒的黄金水母。
那刚才……
他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一样。
江驰默默从人群中退出来,就看三人正好也往这边走:“你们干嘛去?”
“听说这里水母品种最全,我进去拍拍照。”齐轩扬了下相机,“机会难得。”
江驰:“那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看看。”
他走到水母馆旁边的一个水母型的单人椅上坐下,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不进去啊?”齐轩问,“这里的水母种类据说是世界上最多的,都很漂亮。”
言外之意就是值得一看。
“哦。”江驰很敷衍的回答,接着摇头,“我不去了,对那不感兴趣,你们去吧。”
他看到过比这里种类更多的水母。
甚至还被蛰过。
而且,谁知道进去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江驰累了,不想冒这个风险。
只是风险向来与机遇并存。
就在三人进去后一分钟左右,江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水母馆。
是何沧。
可他的头发变短了。
何沧是长发,他不相信短短几小时,长发就被剪了。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江驰才不会上当。
可紧接着后面跟来一个人,江驰没有任何犹豫,起身追上去:“何沧!”
何沧没有理会,一头扎进水母馆。
江驰从来没有忘记过来这的目的,他追上去,跟着进了水母馆。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等他进去,人已经不见了。
门口的人还算不多,可就在他迈出一步,脚尖踏在地板上,旋即出现一只飘动的水母时,他后悔了。
又是个圈套。
他又被套住了。
现在何沧进来就消失,而他……
江驰回头,清晰的看见门口卖水母的工作人员已经收摊,在腋下夹了一个本夹,冲这边挥挥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似乎在说:玩得愉快。
等他跑到门口,金属卷帘门已经关闭,外面的天突然从白昼变成黑夜,天上还挂着寥寥几只星星。
它们眨着眼,似乎在嘲笑江驰。
·
水母馆内没有分成明显区块,但跟其它展馆相似,共三层。
每层都在不同位置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生态缸,供大家观赏体型较小的水母。
而一些大型水母,则生活在占据整面墙体的巨型生态缸中。
馆内除了水母生态箱中五颜六色的灯当外,几乎没有其它光源。
而它们在五彩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来自天上星星点点的繁星,优雅地缩动巨大的伞状体,通过挤压水流在生态缸中游动,惹得游客驻足合照。
但这份快乐是属于别人的。
江驰体会不到。
何沧不见了,他的气味消失在偌大的水母馆内,隐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甚至连另外三人的气息也跟着消失。
江驰再次回望,透过卷帘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一片漆黑,那墨色的黑夜能把一切光明吞噬进去。
如果关门了,其他人也不在了,那这些游客是干嘛的?
还不等江驰继续想下去,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
如同他第一次被体型巨大的北极霞水母触手刺中时,那种皮鞭沾凉水抽在皮肤上,让人快要窒息的感觉,实在难以忘记。
江驰捂着脖子回头,正看到一根触手缩回去的动作。
虽然他无法分辨彩色,可夜视力极佳,他清楚看到,这条超长的触手最后缩进了离他最近,固定在墙体内的巨大生态箱内。
江驰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痛感都一样。
在那个几乎占据入口不远处整面墙壁的生态箱中,江驰看到了一只在水中摇曳的北极霞水母。
北极霞水母,也叫狮鬃水母,可以说是现存体型最大的水母,排在第二的是越前水母,粗略估算下来,它的伞径能达到三米,那根刺中他的触手要有三四十米长。
最关键是,它的毒素可以致命,而后者只是痛苦,不足以致人死地。
海洋世界竟然会养这种剧毒水母,缸内还不止一只,四只伞径均在两米以上,触手超过三十米的北极霞水母正在玻璃前游荡。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江驰都不敢相信水母脱离了水,还能行动自如。
他试着跟它们沟通,沟通失败。
虽然水母是腔肠动物,但只要是动物,江驰就能跟它们沟通,哪怕对方没脑子。
很显然,这些不怕水的北极霞水母是基因产物。
但在那张培育计划上,江驰并没有看到。
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已经扩散到了手臂。
江驰左边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双腿也变得无力,甚至都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稳住。
眼下他跟醉酒的青年一样,迈着醉步,在北极霞水母生态箱前“跳舞”。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飘动一只水母,每只都不完全相同,十分绚丽。
这是水母馆独特的地面设计,让每个来水母馆的人都能更加了解水母,爱上水母。
可江驰根本无暇顾及欣赏海洋世界的巧妙心机。
他能清楚感觉到,毒素正一点点侵占他的全身,这要比自然界中的北极霞水母毒性强百倍,纵然有及枚海滴子在胸前,也无法阻挡毒素蔓延。
江驰的实现开始模糊,他尽可能瞪大双眼看清周围,可随着毒素在全身扩散,他的听力也跟着下降,各方面感官都开始衰退。
他盯着面前的北极霞水母,对方的触手从严丝合缝的玻璃中穿出,近百只如丝状的纤长触手伸向他,就像那索命的铁链,逼得他无路可退。
江驰也想躲,可他的四肢完全不听使唤,被施了法一样钉在原地。
他无法通过视觉判断现在看到的是否真实,他的眼前就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更无法判断眼下他处在怎样的险境。
随着那些触手缠上身体,体型硕大的北极霞水母从玻璃中一点点渗透出来,不必借助水流,就可以在空中轻松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