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137)
夜空中不仅有星辰,也有一个光点越来越大,它虽不如白天的日,但却比星光亮却许多。
难不成是月?
子民们叽叽喳喳,去寻一些刚死的鬼,去问上面的日月星是什么样子。
一个少年鬼睁开昏黑的双眼,丝毫没有生的欲望,他淡漠道:“就是发亮的,和天空这个很像。”
他望着空中的星,目露艳羡。
他累了,不愿再转世,若能化作天上一颗星照亮尘世该有多好?
就这样,他告别子民,跟着鬼魂过了奈何桥。
在桥头,他看着鬼差指着那扇幽蓝色的门道:“你们可以再转世入轮回,倘若不愿入,可进那扇门化作天上一缕光。”
少年双眼越来越亮,问:“是什么光?”
鬼差瞥了他一眼:“日月星,若为日月,可为它们增亮,也可化作一枚星辰停在空
中。化为日月星者可以俯望世间,百年为一轮,一轮可以攒上一斗功德,也有一次机会下来重新转世。”
这时,一个残缺的魂魄钻入其中,化作月光升入空中。
只要他在空中蕴养百年,就可以修复残魂。
一个迷茫的鬼魂也钻了进去,他要在天上看看,看看他的亲人在何处。
少年眼睛越来越亮,也化作一颗星飞到了空中。
自此,地界也有了光。
胥朝起在寝殿推开窗户,明亮的日光照向大地,艳阳落入殿中。
师兄在外面种的菜种发芽了,露出一片鲜嫩的绿色。
他托腮向远处望去,在田地的前面有一片鱼塘,鱼塘里的水清澈见底,鲜活且肥美的鱼儿在水中跳跃。
鱼香味传来,是他的午饭快好了。
【正文完,番外接着继续】
第117章 番外一
今天的小鱼粥些不太一样, 鱼味又香又浓,鱼肉弹口,胥朝起没忍住脑袋都快钻进碗里了。
额头被有力的拇指顶住, 温朝夕轻柔地为他将额前碎发拨起, 又给他盛了一碗, 笑眼柔和:“师兄寻了一种鱼苗可养于地界,它无筋无骨, 力道却不小。”
“唔唔……”胥朝起鼓着腮帮子, 香得都抽不出空和师兄说话。
温朝夕端详着对方脸上的红点, 取出一盒散发着檀木香的药膏轻轻涂在胥朝起脸上。
拇指擦过柔滑的肌肤, 温朝夕念道:“那被子太磨人了, 得换个软些的。”
胥朝起听闻, 浓密的睫毛低了低,耳根有些红。
区区被子又怎会将他磨红?只是昨日师兄亲他时,他一身神躯落不下吻痕, 便自己卸下了防备,化作凡人之体。
可没想到,那凡人之体太娇了!他就在那新被上睡一夜就受不了了,脸上多了些红点。
温朝夕又为胥朝起将虾壳剥好,沾些汤汁放进碗里,自己起身柔哄道:“待会儿吃完就把碗放这儿,师兄回来洗。”
胥朝起咬着虾肉, 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前两日他本想自己洗碗, 怎料却弄得灶房一团糟,师兄非但没怪他, 反而用湿帕擦着他指甲里的污渍, 无奈道:“以后洗碗这种小事还是让师兄来, 你多批几个折子就够了。”
胥朝起一听,脑袋耷拉下来,贴在了师兄肩膀上。
都说娶“妻”要娶贤,现在整个地界都知道他有一位贤后。
以往他想偷懒就偷懒,想胡闹就胡闹,可自从师兄来了,就成天约束着他。
每隔两日让他将众恶神聚集在一起商量地界大事不说,还不让他乱发脾气。
以往他都是随意躺在王座上,现在竟让他坐端坐正,让他有一位帝王的样子!
胥朝起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在墙角偷偷抱怨。
想到这儿,胥朝起努力吞着小鱼粥,又多吃了一碗,还理直气壮让师兄给他盛!
温朝夕笑着摇头,转身盛粥时,胥朝起眼睛亮了亮,吞了吞口水,这鱼肉真香!
温朝夕似笑非笑瞥了胥朝起一眼,将手擦干净出了王宫。
他刚一出去,笑容收敛,眉眼多了威严。
日光落在他的身上留下影子,守门的侍卫躬身敬畏道:“见过帝后。”
温朝夕凝视着远方刚挖的小河,里面的河水是他用的数道秘法才变得清澈见底。
他声音低稳:“再将那河挖长二里。”
侍卫面露惊喜。
自王宫处有了这条河后,整个地界洋溢着欢喜,子民们眼中布满希翼。
不知多少万年了!地界的河水一直浑浊,脏污与戾气布入其中,让人不想沾染。
可自从帝后嫁给陛下,开始勤俭持家,注重民生,竟让地界拥有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而且河里竟然还养出了肥美清秀的大鱼!
地界都震惊了,若不是惧怕陛下以及忌惮帝后的修为,怕是每只鬼都要来此看一看。
想到这儿,侍卫兴奋道:“遵命!”
温朝夕指腹轻轻揉搓,轻念道:“再放入两千只韧灵鱼鱼苗。”
侍卫眼睛更亮,这得为地界带来多少生机啊!
温朝夕挥袖,广袖置于身后离去,余光扫了小河一眼,盘算着这些小鱼还够当家的吃多久。
温朝夕出了地界,白衣墨尾顺着天梯跨过了天界,朝着更高处走去。
当他算到那些成鱼只够当家的吃整十二日,
外加一盒韧灵鱼鱼干和两瓶小鱼丸时,眉间露出一抹愁色。
当家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
每遇到一种喜欢的食物对方就恨不得顿顿吃,不给吃就既不让搂也不让抱,就连洗澡也不让温朝夕给帮洗。
哪怕是温朝夕用小龙鱼都哄不好。
温朝夕揉了揉眉心,抬眸时白光近在咫尺,将他覆盖。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自远方响起,由远及近,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墨尾的老者。
他面色有些颓废,看了看温朝夕,无力地咳了咳,沧桑道:“我糊涂了这么多年,让一个赤子之心去行恶,让那些半白不黑的始神去当善神。”
他说着,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目光似是透过天界在凝视地界。
温朝夕亦是垂下眸,向下望着,声音如一条历史悠久的河流平缓且深远:“出生本就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善恶,本心才是最好的答案。”
天道笑了笑:“我老了。”
他抬着幽深的双眸望着温朝夕:“那孩子一直以为我让你降生是去成为天界之首,实则不然。你生来非善非恶,又是最强大的始神,我从一开始就想让你接替我的位置。”
温朝夕丝毫不意外,他未言。
天道轻叹:“从那场灵雨过后,我发现我做对的事寥寥无几。我心不坚,一会儿偏善,一会儿又偏爱那孩子。”
他抬头,认真地看着温朝夕:“天道要做的是公正,你可能做到?”
温朝夕的声音让人心稳:“我能。”
天道有些担忧:“可你是那孩子的道侣,你能不偏爱他?”
温朝夕一入既往,声音平缓:“我能。”
天道松了一口气,他眼一闭,周围被极亮的白光覆盖,温朝夕脑海清明,威严浩荡的天道意识涌来出来,朝温朝夕的眉心冲去。
白光愈发亮,仿佛能将万物融化,光芒在突破桎梏的那一瞬,逐渐敛去,周围暗了下来。
温朝夕睁开双眸,眼底有金纹浮现。
他闭了闭眼,金纹消失。
耳边传来空荡的一句话:“我不能,我得去虚空夹缝历练,今后天道之位便交于你了,你以后一定得大公无私,不可偏颇。”
温朝夕“嗯”了声,转身欲离去。
旧天道顿了顿,迟疑道:“你这是要去做甚?”
温朝夕回眸望了一眼,又看向远处的斜阳:“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为他做饭。”
天道:……
“你方才不是说,不偏爱他?”
温朝夕声音低厚:“是天道不偏爱他,但天道此时要休息,我现在是地界帝后,要照顾我家陛下。”
天道:……
他憋了一口气,险些要气急攻心。可现在虚空之门已开,他再不满,却只能瞬息内消失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