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大纲文)(10)
受吃惊地呛了口水,他难受地咳着,一把挥开了攻的手臂,转而又钻进了泳池里,脚一蹬,游出很远。
这些年,受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就是让受将腺体换回来。
但攻没有提过这件事,受也没有提过。
他们俩就像一根强行绕在一起的藤,全凭外力缠绕,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何时会断裂。
攻不疾不徐地走到泳池对面,在受再一次抵岸时,先下了水。
他没有脱衣服,睡袍全湿。受直直撞进了攻的怀里,被人抱了个满怀。
受脸上全是水,他冷冷地看着攻,眼里全是未熄灭的火光。
攻叹口气道:“都这样,前几天问我想不想离婚?”
受面无表情回道:“你想离婚?”
攻将他脸的湿发拨开:“我说了,我们两个结婚不是我们俩的事。”
受用力拍开攻的手:“这我知道,我还没傻的忘记最近公司才和你们签了笔大单。”
他不情愿被抱,攻只好松开他。受就像条鱼一样,想要从他怀里钻出去。
怎知攻竟然从后方掐住他的后颈,一个用力,他被抵在了泳池边。
下一秒,攻的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后颈上,信息素灌进他的腺体里。
受软了身体,他潮红着脸,迷茫的眼神望向夜色。
今晚的天空,没有星云,
迷糊中,他想起了前几天他去拿体检报告,对方说,他的生育功能,几近于无。
因为人工腺体,和这些年,一直在维持机体的药物。如果尽快将腺体换回来,也许还有希望。
受闭了闭眼,回身搂住攻。
他想到了一个月前,那个说等了他十六年的男人。
攻灼热的吻落在他的颈项,还有那车里,攻和另外一个人纠缠在一块的身体。
突然他便一阵恶心,狠狠地将攻推了开来。
攻猝不及防,将他松开了。受快速地爬上了岸,拿起外袍穿戴好,系紧,光着脚就往回走。
攻在身后喊了一声:“等等。”
受停步,攻也跟着上岸:“我说过你可以问我,我等你问。还有,穿好鞋再走。”
《abo》36
一个礼拜后,受和法国男人,就是受的命中注定见面的照片,还有受的体检表一起被送到了攻的办公桌上。
攻看着那照片上金发碧眼的男人,他见过这个男人,在五年前,法国,他和受住的酒店楼下。
那时候受就在楼上,他在楼下,男人找了过来,问攻为什么失约,受在哪里。
而攻骗了男人,他说受没来。
实际上,是他不肯让这两个人见面。
他打量眼前这位法国男人,是优秀的,有气势的,并且非常英俊。他提到受时,是满眼爱意的。
难以想象,这仅仅是因为命中注定的力量。
可一念之差,他还是截断了男人和受的可能性,哪怕最后回去,受说他身上的味道,那男人的味道好闻。
哪怕肖母说,法国男人是最适合受的人。可攻还是自私地,没有让他们见面。
受像团火一样闯进了他的生活里,他明知道,他应该送这团火,到最适合他的地方。
可他还是选择了没有放手。
攻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他没有那么的甜言蜜语,不浪漫,甚至连求婚,都不够轰轰烈烈。
婚后的日子,没有那么精彩刺激。
他能做的,只是接送受上班,在受头疼时,替他按一会。定时让他吃药,每晚搂他入睡。叮嘱他穿衣穿鞋,给他做一份早餐。
他搞不来惊喜,无法时时刻刻,都说着我爱你。
受今后会后悔吗,因为他而放弃了更好的选择。
一切都是未知的,可他还是选择了未知。
就像他在门前遇到绑着绷带,抬头看他的受开始,一已经无法回头。
他们结婚了,他没有提过腺体的事情,受也没有。可受的身体情况恶劣成这样,他从未想过。
受和他提离婚,看到他和别人的视频时,不再追问。
也许是婚后的三年之痒,也许终于发现,他也不过如此,也许受和命中注定见面了,发现,那个男人要比他更好。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团不属于他的火许多年,终于到了该选择的时候。
攻将那些照片和受的体检,收进了柜子里。
他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确认了受的情况,医生说,得尽快手术,越快越好。
攻说好,他挂了电话,手撑在额头久久。助理敲门进来时,赫然发现,攻的双眼尽是红的,吓得助理抱着文件结结巴巴,不知是出是进。
又过了两日,法国男人约他见面。攻见了,那男人端着杯咖啡,从容地坐在他对面。
他问攻,知不知道受的身体情况。
攻点头。
男人表情变了,他用法语谴责攻的自私,明明早就知道该怎么做,还拖到现在。
他又嘲讽攻的自卑,攻这么多年,都不敢让受将腺体换回来,不是怕又是什么。
本来他还不确定,他能让受喜欢上他,现在见到攻,他知道,受一定会喜欢上他。
毕竟攻这样的男人,受早就该清醒过来。
攻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法国男人将情绪宣泄完后。他才道:“我来见你,不是为了要听你说这些。”
“我知道你家的医院,在置换腺体这方面,很有研究。”
法国男人微微笑着:“不用你说,我也会安排他去我那里做手术。”
攻垂眸:“那就谢谢了,先走了。”
他站起身,看向那笑的志得意满的男人:“也许我是没有那么自信敢保证,他术后还会留下来。但你呢,你将那个O送到我身边,又让他看到那样的视频。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你都让他伤心了。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除非……”
就像肖母说的那样,受将腺体换回,不会再爱他。
他会因为本能,而彻彻底底,属于这个男人。
《abo》37
受回到家时,攻不在家。他重新将那个寄到家中的视频拿出来看。
不知道寄这个东西给他的人目的如何,那是段完整的视频。
他能够看到攻仓皇逃离的模样,还有那个O蜷缩在车里,最后被医务人员打开车门,带走。
如果要让他和攻彻底闹翻,直接剪掉后面的不是更好。
就算攻最后逃了,可他受那个O的吸引是事实。这次也许没有发生什么,那下次呢,没有阻隔剂,这个就是定时炸弹。
受捏着遥控器,最后狠狠将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头疼极了,下意识去找药。他现在有点药物依赖,他知道。
身体的情况一塌糊涂,他也知道。
想到再吃药没办法怀孕,受还是将药塞回抽屉里,将电视电源关掉,回床上躺着,等待那阵子磨人的疼痛过去。
睡到一半,他感受到有人摸他的脸,睁眼一看,是攻。
看了眼时间,是晚上八点了。攻碰着他的脸,问:“又头疼了?”受闭上眼,没有回话。
半个小时后,攻端了碗粥进来让他喝,喝完以后再给他递药。
受将脸一偏,不肯吃,还嘴硬:“我现在不疼了。”攻手指摸上他的后颈,挑眉。
他瞒不过攻,攻一摸他紧绷的肌肉就能摸出来,他的情况如何。最后还是吃下了药,他要睡,攻给他掖被子:“睡吧,等你醒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受心里一沉,乱糟糟地想了许多,最多的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O,他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像宣判死刑后,迟迟没被下刀,吓得要命,又似被凌迟,磨人得很。
攻却说的不是这件事,他提起另外一件,却也够吓人。攻说:“你做手术吧,你的腺体……该换回来了。”
受的脸顿时煞白一片,攻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让他换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攻继续道:“我和你医生联系过了,他说你的腺体再拖下去,身体耗不住的。”
受攥紧拳头,硬邦邦道:“我的身体我知道。”
攻突然怒了:“你不知道!不断的头疼,食欲不振,失眠,心悸,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
受突然惨然一笑:“你是不是漏了一点,还有不孕。”
攻直直凝视他:“这不是重点。”
受沉默许久,才道:“这为什么不是重点……你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生的?”
攻想握他的手:“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受脸色越来越差,攻低声道:“我和那个人没有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证明,但我还是希望,你相信我。”
这时候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手从攻的手里抽出,接起电话。
来电人是肖母,她说是好消息。
可受听到这个好消息,却如坠冰窖。肖母说塞西,就是他一个月前见的那个法国人,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最顶尖的病房,随时都可以手术。
她说她倒也错怪攻了,没想到最后他还算理智,没再把这个事情拖下去。
她还让受不要再任性了,糟蹋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受没等肖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抬手,狠狠给了攻一耳光,眼泪顿时就出来了:“你把我让给了他?”他顿了顿,然后他即怨恨又肯定道:“你把我让给了他!”
《abo》38
攻被这耳光打得一怔,继而面上怒意闪过:“什么让不让的,你在瞎想什么!”
受狠狠地抹了把泪:“你明知道他不一样,如果我换回来,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攻默了默,突然抓住受的手:“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受咬牙:“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没和我的命中注定亲密过。穆先生,不如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在挑衅,也在激怒,更在宣泄,把自己听来这个消息的所有失望与怨恨,都用言语的力量,一句句插进攻的心口。
他更怕激怒不了,宣泄不了。怕攻真的不要他了,为他身体是假,让他换回腺体,再将他推向别人怀里是真。
将他当作旧物件扔掉后,再和那个O在一起,越想越偏激,越伤感,受撑床起身,要离开。
这时有手从后方搂住受的腰,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你要去哪里?”
受不语,去掰攻的手。
攻不放手,搂得越发紧:“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想你去他那里做手术。五年前我就知道你腺体换了,五年前我也该让你们见面了,可我没有,肖守,你是我强行留下来的,又怎么会送你去他那里。”
受只觉得那些话,拆开来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