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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斯(178)

作者：巫喵幽暗 时间：2022-05-03 08:22 标签：强强 西幻 互攻 奇幻

　　他说自己这几天不会休息，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来找他。
　　临走前的少年疑惑道，“你不睡觉吗，又在做什么。”
　　“准备一份……礼物。”
　　贝因加纳回答了，答得十分认真，但是他的语气却跟说出的话不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同样的深夜中，身在鬼眼沼泽的赞沙玛尔维持面无表情的状态，看到涉水的背巢人在他的视野中远去后陷入沉思。
　　背巢人背负自己的家人与之共存，承载他们所有的重量在沼泽中行走，那沙族长似乎正向赞沙玛尔言明，贝因加纳现在也同样被那座庞大的魔巢束缚、乃至拖累。
　　可是贝因加纳曾说，虚无民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家人。
　　赞沙玛尔自嘲地笑了，带着苦意无可奈何地道，“他不会的。”
　　而且万不得已时，他会用他的剑割下魔巢，解放贝因加纳，无论后果如何。
　　现在他正要做的就是确保碧霜能完成这种“切割”。
　　“我已经看了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塔夏·暮夜。”黑发男人不再去看渐渐走远的背巢人们，将视线集中在那沙族长脸上。
　　“第一件秘宝，血祭司莱瓦洛希制造的魔剑碧霜，我曾用它杀死先世，但它的力量不尽于此，对吗。”
　　塔夏却露出意外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它叫碧霜？”
　　——从制造者“本人”那里知道的。
　　赞沙玛尔心里这样想，但没必要告诉给塔夏，不过这下他基本可以确定那沙族确实“有用”。
　　“显然你也知道，那就意味着你们的先祖至少留下了当时的记载。”
　　跟建立拉塔古恩时的藏卷全都被销毁的虚无民不同，那沙族作为其中一方亲历者和见证者，显然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拥有了还原真实的可能。
　　塔夏肯定了赞沙玛尔的话语，“秘宝能做到的事比你想象的更多。”
　　“每一件血祭司秘宝在诞生的一刻就等同于对这个世界法则的挑战。即使是地上半神的虚无民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这是虚无之神赋予的权力，是祂创生权柄的一部分，也是成为祂的大祭司长的奖励。”
　　赞沙玛尔却不明白为什么神要给“祭品”这样的权力，难道不会由此招致更大的反抗吗。
　　起码结果确实如此，莱瓦洛希制造了碧霜切断神的禁制放走伊释叶修尔，伊格纳罗千方百计逃走后试图用遗忘之棺规避诅咒，拒绝之匣为的是辅助真正的阿塔掌控都城，赛耳希斯的回溯之镜也根本看不出来能给神明带来怎样的助力，反倒是被那沙族带离了拉塔古恩。
　　如果洛斯特选择血祭司为的是让他们帮助祂降临，那这些秘宝看上去哪一个都不是为神制造的。
　　它们全都是在血祭司对另一个人强烈的感情中诞生，而不是神。
　　“血祭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神要他们作为祭品，是为将赋予的力量收回的仪式？”
　　赞沙玛尔没见过赛耳希斯被献祭时是怎样的一幕，但血祭司的献祭总是残忍至极，他们没一个能活到寿终正寝，只要神明需要，他们就需要赴死。
　　血祭司生前会有千万的荣宠和地位，和他们凄惨的死亡对比鲜明，这像是一个滑稽的循环，而洛斯特就是在不停观看走上这条路的不同人的人生轨迹，从中寻找乐趣吗？
　　塔夏看着这个目光灼灼的“年轻人”，心想手握魔剑的赞沙玛尔大概注定要去探寻尘封的秘密，开口时便不再迟疑。
　　“那沙族代代传承的族长手札中有一段记载，关于血祭司这一职阶诞生前后发生的事情。”
　　“赛洛纳菲，这是一个虚无民术士的名字，手札上描述这个人为了弄清楚虚无民神造身躯的秘密亵渎了许多同族的遗骸，本应是死罪，但是虚无之神、也是那时还不算那么疯癫的先世却赦免了他。”
　　这显然不合常理。
　　“原因？”赞沙玛尔问。
　　“因为他为当时进度缓慢的都城建设提供了一支强有力的助力，亚厄蛇人。”那沙族长在听众诧异的目光中接着说了下去，“也有传闻称他掌握了与神灵沟通的方法，这显然不可能……但赛洛纳菲的确通过自己的方式让虚无之神给一群蛇怪赋予了‘智慧’，亚厄蛇人加快了建造拉塔古恩的进度，十年……都城只用十年就建成了。”
　　这让赞沙玛尔想起自己身陷梦魇滩涂的巨魔营地时，霜石口中念念有词的那个称谓。
　　“‘伟大主人’。”
　　【通过伟大主人，我们很了解你们的‘构造’。】这是霜石曾经说过的话。
　　任谁听到这个称呼都会以为这是亚厄蛇人对洛斯特的其中一个叫法，可如果并非如此，赛洛纳菲这种曾经让神赋予他们智慧，又为了解虚无民身体构造犯下罪责的人，相当符合亚厄蛇人嘴里伟大主人这一描述。
　　“真确之君瓦金里亚，据说也是我们的先祖从赛洛纳菲的‘预言’里得到灵感创造的名词，那个人似乎早就发现古里亚涅并非真正的阿塔，而未来会有一个能保持自己意志的存在坐上王座，不过，他也终将被神吞噬。”说起这件事，塔夏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语气里还带着些歉疚，“很遗憾，它只是一个称呼，的确没有其他的意义。”
　　赞沙玛尔已经习惯从别人的故弄玄虚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这个地方没有收获总有下个地方，他深呼吸了一下，问道，“赛洛纳菲跟血祭司有什么关系。”
　　“手札上说，是赛洛纳菲向先世建议拉塔古恩的建成需要血祭，这个人应在生前有神的宠爱，才能在投入神的怀抱时心甘情愿将所有人世的经历奉献给神明作为祭礼。”
　　赞沙玛尔却感觉这个赛洛纳菲脑子一定出了问题，事实证明血祭司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奉献。
　　可是神明显然听到这番招摇撞骗似的话语后准许了血祭司的地位，赋予其力量。
　　祂可曾预见，第一件秘宝在六千年后阴差阳错解放了祂的意志。
　　“如果你想问碧霜能否割裂阿塔与魔巢的连结，答案是肯定的，但必须要在同调还没深入过多的时候。秘宝的力量是洛斯特分割出的力量，虽然祂无法收回，但如果那个人陷得太深，被魔巢彻底包裹，‘截断’的法则也无济于事。”
　　那沙族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脸上带着十分认真的意味问道，“可你想问我的，真的只是如何用那把剑剥离你的主君和魔巢的联系么。”
　　赞沙玛尔回看她，从那双太阳一般耀眼的眼眸里流露的情绪，他发现自己的真正想得到的答案似乎已经被对方猜到了。
　　男人夜霞似的眼睛里此时透着强烈的光芒和无比的冷静，像冰与火在交织。
　　赞沙玛尔在沉默后声音平稳地问道：
　　“怎样才能真正弑神。”
　　他想要杀死的不是古因海姆的神。
　　而是洛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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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斯特可能需要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的造物都是些二五仔（。


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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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弑神的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赞沙玛尔心中，只是过去它的可行性过于渺小，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他觉得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毕竟虚无之神是他们的创造者，无论祂出于怎样的目的，也确实曾经护佑过战场上的战士们。
　　可就算赞沙玛尔可以短暂忘却过去的血流成河，忘记先世像驱赶牲畜一样把人赶上厮杀的绞肉机，可他在一天之前刚刚经历过眼睁睁看着贝因加纳的身躯被神祇操纵，而那位神明依然如从前那般把自己的造物当成消耗品，把这世间的所有当作一场玩乐——弑杀神明在赞沙玛尔心目中就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项。
　　洛斯特想消去贝因加纳的人格侵占那副肉体，为什么反过来不行？如果赞沙玛尔能摧毁洛斯特的意志，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的主君，无论入主魔巢，还是给所有人一个光明的未来，都不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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