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陷落(152)
收拾了三个小时,有一本压在最底下的皮面旧书被他拽出来,封面上没有写书名,只有一些凸起的小圆疙瘩。
白楚年伸手抚摸这些小圆疙瘩,一时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一种独特的封面设计,不过他看到最底下书号的位置那些小圆疙瘩的排列方式很眼熟,正常电梯按键上也有这种形状排列的凸起的小点,方便盲人用手指识别。
这是一本盲文书,翻开以后,左侧是英文讲解,右侧都是可以触摸到的小圆点,最后附上描线的手语图案。
虽然白楚年没有读过盲文,读英文讲解还是足够的,这是一本教手语的书,右侧的盲文应该就是把英文讲解翻译了一遍。
无象潜行者在审讯室外对他比划的几个手势,大概率就是从这里学的。
白楚年按照印象里的几个手势对照着书上的图寻找相似的,居然真的拼凑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请让我看见他的手指和眼睛】
无象潜行者的模仿能力白楚年在三棱锥小屋就已经领教过,如果他读过这本书,即使只是用指尖摸着盲文去读,也决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记下来,无象潜行者随便就能复制出一座图书馆一间档案室,大量的书籍曾经印在他脑海中,他懂盲文就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了。
“请让我看见他的手指和眼睛。”白楚年琢磨了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无象潜行者会这么配合,他不过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没有根据没有保证的话罢了,看来这小东西是真的很想见到那位少校。
整理书库的时间,白楚年一只手往书架上放书,另一只手端着这本厚厚的手语书,默默背下书上所有的手势。
整理书库大概花了三天时间,整理完了之后,白楚年也只能继续回去扫地擦玻璃。
在这期间重刑监狱发生了一起暴乱事件,一位原红喉鸟成员用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瓷砖片捅伤了金缕虫,但及时被控制住了,他立刻用瓷片自杀,也被制止了,现在已经被拖到审讯大楼。
金缕虫腿部大动脉受了伤,但是没死,医生及时给他止血缝合,金缕虫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时间。
白楚年对这种花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关在里面的红喉鸟成员被组织用家人要挟,要他去杀了金缕虫灭口,事成得死,事不成也得死,亡命之徒以自己命换家人命罢了。
红喉鸟的boss果然有点能耐,手居然能伸到国际监狱里来,这倒是白楚年没想到的。
这也更意味着金缕虫掌握着有价值的线索。想接触到金缕虫,目前还只能从无象潜行者这里得到帮助。
白楚年躺在自己监室的床板上,枕着一只手看着渗水的锈迹斑斑的房顶发呆。
另一只手伸进了裤腰里,攥住两腿之间的东西,alpha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玩玩自己的宝贝,玩着玩着就走了火。
房间很小,监室里其他犯人能清楚听到角落里压抑的喘息,纷纷闭了嘴。
白楚年仰起头,呼吸越发粗重,因炎热和燥热出的汗顺着滚动的喉结淌进衣领中,脑海里忏悔着自己在浴室里对兰波说的话。
意乱情迷之时,他居然说出“给我生一条小鱼”这种话,他觉得自己被研究所的繁殖思维荼毒了,在兰波面前说出这种侮辱的言语,现在回想起来有点担心,不知道兰波怎么想,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但是因为纵容自己所以不说出来。
可他又真的很想要一条小鱼,谁都不能控制自己心中隐秘的愿望,他一直都很羡慕会长有家庭,或者说羡慕每个有家庭的人。
白楚年翻了个身,扯了点纸把手擦干净,腿夹着枕头,想象着把兰波和小小波都抱在怀里,依偎着他们入睡。
度过了漫长的三个月,白楚年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机械的日子,也完全摸清了这里面所有的运行规律,监控位置,巡逻路线和狙击点位。
接下来需要等一个与无象潜行者产生交集的机会。
但没想到,今天一早管教就推开门叫他:“s-9100,有人探视。”
白楚年精神一振,不过仔细想想他计划里好像没安排这一项来着。
莫名其妙地被押进了探视室,面前有块防弹玻璃和一个电话,台面前有个圆凳,白楚年坐到圆凳上,拨弄拨弄电话,敲打敲打玻璃,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长派人过来,ioa应该可以弄到探视证。
墙上的电子表响了一声,玻璃外的门打开,白楚年朝门口张望,有个什么东西快速爬了进来。
兰波叼着一个档案袋,从门口爬到墙面上,再顺着天花板爬到防弹玻璃上,到处嗅嗅,想找个缝隙钻进来。
“那位家属!不能过度贴近玻璃!”外边的警员赶紧把他拉了下来,按到圆凳上,“只有半小时探视时间,不要超时。”
兰波掸了掸手臂缠绕的绷带,眼皮微抬,:“知道了,退下吧。”
警员:“……”
白楚年呆住:“你怎么进来的?”
“正大光明游过来,然后爬进来的。”兰波慢条斯理地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探视证。
隔着玻璃摸不到,白楚年一头雾水,ioa联盟应该有资格探视,但使用的肯定是工作证不是探视证。
“言逸说,人类法律规定,直系亲属才能探视你。”兰波又翻了翻档案袋,“我问他什么是直系亲属,他告诉我要有这个。”
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套结婚证来。
白楚年的眼睛,从看见那红色的本面之后就直了,嘴越张越大:“……不是,这,我不到场人能给办吗?”
兰波双手托着腮道:“办证的那个局也是这么说的,我拿出一把枪,他说好的好的当然可以办。”
第124章
白楚年忍不住伸手想拿那两张红皮的小本子,指尖蓦地撞在玻璃上,当一声闷响。
“你拿近给我看看……”白楚年伸着脖子,鼻尖贴到玻璃上??,在兰波这一面看起来有点好笑。
兰波举起两个本子,在玻璃前从左晃到右,从右晃到左,白楚年就在玻璃后边跟着从左盯到右,从右盯到左。
“你别动,打开看看啊。”白楚年坐在后边干着急,后边有渡墨看着他也没法站起来。
兰波给他打开了第一页,打有钢印的照片下印有一个红色的囍字,虽然他们没照过这种正式的合照,不过技术部一定有办法。
兰波又给他看第二页,两人的姓名罗列在上面。
“好漂亮啊。”白楚年隔着玻璃摸本子里的纸页。
兰波看他这副样子有点心疼,长蹼的手贴到玻璃上问:“前些日子我听到你在想我,ziwei很辛苦吧,我听见了你呼吸的声音,那晚我也在陪你做,你能感受到吗。我一拳就可以打碎这面玻璃,要跟我走吗?”
“别说了。”白楚年戴手铐的双手插到发间,努力压着冒出来的什么东西。
他毫不避讳,说的话所有看守的狱警都能听见,门口的武警拔出了枪,渡墨也警惕地盯紧了他们。
他看见白楚年裤腰里有一条白色的尾巴挤了出来,垂在屁股后边摇来摇去,怎么看也不像狗尾巴,想了想才记起来他登记物种的时候档案上写的是白狮。
渡墨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骂了声操。
白楚年专注跟兰波聊天,分出一只手默默到裤子后边,把因为精神太过兴奋以至于不慎出现的本体特征塞回裤子里,脸上装作无事发生,反正有台面挡着,对面兰波也看不见,不丢脸。
这俩显然就没把渡墨当人看。
渡墨低着头,无聊地戳在墙边给他俩当电灯泡,手在台面下偷着在对讲器的电子屏四人讨论组里发:“我服了,如果我有罪,典狱长可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伺候这位在玻璃后边发嗲摇尾巴垂耳朵的alpha,在这里听他们说屏蔽词。”
沫蝉:“还是那个姓白的?他还要待多久啊,ioa不来保释他吗?”
铃铛鸟:“我监区的厄里斯也很难办,路过他的监室都会绊一跤,就因为他,我老公买车又没摇到号,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