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125)
本来自己坚信的,熟悉的,认定的一切都瞬息之间化作了虚空与谎言,周围人对自己的操控目的在利用而多余喜欢。
所以江熠会反复向季祯确定他的喜欢。因为这是江熠此生以来唯一能够确定的,纯粹对自己的喜欢。从季祯这样的性格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喜欢,如果真的不喜欢,他是不会装的。因而只要有喜欢,江熠就会迎头赶上。
这是在一切被颠覆以后江熠所能感到踏实也急于抓住,唯一相信的存在。
这个认知在季祯的脑海里面逐渐冒出头来,他心里一面酸酸涩涩起来,一面又警铃大作。
我真的喜欢江熠吗?我多喜欢江熠?季祯很不确定。
毕竟这场感情的一开始只是源于他复仇的小心思,他亲近江熠拥抱亲吻江熠,真的全然是真的喜欢江熠,而不是什么报复心吗?
季祯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屋外的吵闹声更甚,把季祯拉回现实世界,同时再次和江熠的目光产生对视。
季祯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论事情的因何而起,发展成这样的局面已经确定,这种时候要紧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的小情小爱,而是先解决外面的混乱局面。
季祯把自己空余的那只手放在了江熠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作为自己即将发言的序曲。
怎料屋外忽然响起说话声,一阵不知多少人的脚步靠近了这里。
季祯的话没说出口,就听见外面有个细细小小,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丫头的声音响起来,“三爷,您在里头吗?”
小丫头的声音透着怯弱,很快有人高声代替了她,“这样的声音谁听得清楚?阿祯,阿祯,你可在里头?”
又有声音说道:“可真的在里头听见了声音?”
“回三小姐,方才的确有路过的下人说在屋里听见了脚步声与朦胧的说话声。”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季祯母亲不知说什么好,急切的心情重复成短句。
季祯来不及顾忌江熠,开口道:“母亲,我在。”
他一说这话,外面果然一阵骚动,立刻人影都聚集到门口,逆着光季祯能够清楚看见门前的一众身影。
门被推了推,却纹丝不动,好像从里头被闩住了。
季祯母亲连忙说,“阿祯快把门打开。”
可从季祯的视角来看,那扇门根本没有被闩住,只是被一小股黑气缠绕着,比门闩还牢固。
季祯屋里的场面还没处理好,此时对于外面的人进不来倒是松了一口气。起码让外人闯进来看见江熠浑身黑气缠绕着自己的这一幕,恐怕还要吓着她们。
季祯尽量稳住声音说:“母亲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他们外头说的江熠入了魔了,这事可是真的,你父亲你兄长都还在寻找你,你怎么已经回来了?”
外头府内女眷们都急的不住发问。
她们却不知道屋里面看似沉默的季祯其实也着急得很。
季祯本来是想挣脱江熠的束缚,可就像是被蟒蛇缠住,猎物的每一次挣扎都会被过分解读,从而加紧窒息的进程。江熠在沉默中仿佛真的想要把季祯杀死从而完全掌控他,以至于弥漫开的黑气在几息之间就快要把整个房间占据。
从季祯的余光之中还能看见那些黑气阵阵往窗缝门缝里面跑,而它所经过的地方那些器物都忽而化作了飞灰,除了大门和窗户这种隔绝内外的工具。
季祯的瞳仁缩放,紧张极了。这些黑气如果真的从门缝里面溜出去,会如何处理它碰到的人和物?
季祯几乎想都不用想,已经头皮发麻起来。
他覆着江熠手背的掌心骤然缩紧,开口只顾得上两个字,“不要。”
季祯的目光重新聚集到江熠的身上后,他便感觉到了那股束缚小了点。季祯紧紧拉住江熠的胳膊,回答了之前江熠提出来还没有被解答的问题,“我不讨厌它也不讨厌你。”
这个关头,季祯自知要说些甜腻话。
他趁着江熠一愣神的功夫,抬头在江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喜欢得很呢,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怎么不喜欢你?”
季祯的语气柔软,带着些刻意放软的温情,着实好听得紧。
江熠的眸色一松,那些原本已经要溜出去的黑气慢慢被收拢回来,眼见着场面有救了。
却听门外季祯母亲半晌听不见季祯的声音,心里着急,又觉得如今这样的事闹出来,都是江熠的问题,不由抹着眼泪哭道:“早你寄第一封书信回来说江熠不是良配,要退婚的时候,我就该应了你啊,倘若那时候应了,现在何至于此?”
季祯心里咯噔一下,再看江熠,果然目光又像是快疯了。
第九十四章 求,求你了
季祯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季祯低头一看自己胸口被一团黑气裹得死紧,就差没有钻进去直接把他的心给掏出来。
季祯一面用手推拒那团黑气,脸蛋逐渐涨红了,一面还要应付外面他母亲嫂嫂们焦急的关切。
小厮们在主子的指示下用力开始撞门,声声闷响引得江熠都看过去一眼,门本身虽然是个结实物件可在外面这样的强攻下,也出现了裂痕。然而因为里面有一股力道维持着门板隔绝内外的功能,因而即便门板衔接处都被撞断了,也已经牢牢拦住了外面的人。
“娘,”季祯不由自主瓮声瓮气,“那都是我的意气话,怎么能当真,我,咳咳,”
“我的儿,你怎么了?”季祯母亲哭着问,已然听出了季祯声音里面的不对劲,分明像是被人挟持着,于是更是心焦难忍,她更靠近窗前,人影已经映在上头,在日光下站在明亮那边,“屋里还有谁和你一处?”
无论是季祯还是江熠都能看见窗纸外面的人形。
此时如果让外面的人进来,多半要吓着她们恐生事端,少不得把场面越搅越乱。季祯一想到刚才自己已经把人哄得差不离,他母亲的一句话又给打回原形不说,甚至还把他推向了更糟糕的境地。
季祯怎么会忘记这个时候的江熠已经是魔,魔就是冷心冷情,难以捉摸,对他就罢了,江熠对旁人似乎是真的一点耐心都没有。
“阿祯,你可是被挟制了?”季祯大嫂又问他。
季祯的确被挟制了,可是他哪里能说真话,他两颊通红,眼睛里都憋出了水光,看着好不可怜。
黑气紧紧将他贴在江熠身前,与之抵抗反而累些,季祯无法,干脆自暴自弃地反手搂住了江熠,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江熠肩头,垂死还要骂人:“你想弄死我痛快是不是,你好黑的心肝。”
季祯这张嘴,江熠见识的次数多了。从前到刚才,知道季祯素来懂得卖乖讨巧,可卖乖讨巧都是看他自己心情,好话歹话全看季三爷愿不愿意哄着你,里头真真假假难以捉摸,难免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即便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在季祯的脸颊柔顺地靠在他肩膀上时,江熠还是被季祯的柔顺姿态抚慰,季祯便感觉自己心口的压力一松,终于能够顺畅呼吸起来。
他大大吸了两口气,想给江熠一拳头,抬手又生是忍住了。
当下屋里情势没好,外面又焦急如油烹,季祯喘息不过两下,还不等回过力气来,就看见那边原本牢牢关着的门出现了一道裂缝,屋里弥散的黑气正在从缝隙往外钻。丝丝缕缕的黑气一碰到外头从缝隙里照射进来的些微日光,立刻加快速度,迫不及待想往外抓住每一丝生气。
季祯在屋里还没处理好江熠的情绪,就听见外头几声迷茫的声音,“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季祯转头看去,心就到了嗓子眼。倘若这黑气扑杀出去,恐怕就难以收拾。
而外面的人显然还没有感觉到不妙,见到门有缝隙反而往上凑想要扒门。
千钧一发之际,季祯大喊一声:“住手!”
江熠如何不知,屋外的人被季祯吓了一跳,当真停了手。
季祯也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那些甜言蜜语虽然是能不要钱似的往外道,可他说到底本事也就到这儿了。自小到大他就是个没有哄过人的,哪里真有什么通天的柔顺人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