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电鳗居然还活着？”
　　……
　　黎烁把照片发给了哥哥，而利帕面上很淡定地回了：“注意安全”，背地里转头就叫来了助理让他把照片洗出来挂墙上。
　　另一头的向时陨则是默默更新了自己的手机壁纸。
　　黎烁原本是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书，瞥见向时陨举着手机从阳台走进来时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听到向时陨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他在我旁边呢”的时候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在跟谁——”黎烁话还没说完，向时陨就把手机转向了他这边。
　　本能驱使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个十分端正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看清屏幕里的人时又很乖巧地开口：“叔叔好。”
　　屏幕里的伊利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温柔得能让人忍不住卸下所有防备，他笑着：“利拉，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还好……”
　　“辛斯里没有欺负你吧？”
　　“他……”黎烁瞅了眼在镜头外面饶有兴致笑着看他的向时陨，咬牙道：“当然没有，他一直‘照顾’我呢。”
　　“那就好。等你们回学校了，周末的时候就来找我们吃顿饭，你不吃西红柿和胡萝卜对吧？”
　　黎烁愣了愣：“对……”
　　“我知道你爱吃面，到时候给你做……在那边训练一定要注意安全……对了，我听说你还负重跑了20公里，可不能再冲动了，那样对脊椎不好……”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向时陨挂断了电话，黎烁仍然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了？”向时陨顺他的头发。
　　“……没什么。”黎烁轻轻摇了摇头，钻进他怀里。
　　他其实很久没听人这么对自己唠叨过了。
　　哥哥和父亲都是不大爱表达的，总是在背后默默为他处理很多事情，面上却藏得严严实实，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曾经斯汀是陪黎烁最多的人，也是家里话最多的人。每天早上黎烁去上学的时候都会看好天气预报，再提醒他带伞或是多穿些衣服；就连黎烁和朋友到离家只要半小时路程的一个海港城市旅行都要七七八八地絮叨大半天，叮嘱他什么东西一定要带、什么地方绝对不能去、什么东西不能吃，恨不得亲自陪他一起去。
　　后来黎烁才明白，那是斯汀给他独一无二的、临行密密缝的爱。
　　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听到斯汀的唠叨了。
　　他一时有点没忍住，眨眨眼睛掉了眼泪，很快在向时陨肩头的衣料上蹭掉了，想着他应该没发现。
　　倒也不是他想要在向时陨面前隐藏些什么或者是故作坚强，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说多了反而会放大情绪，很多时候只要有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喝了牛奶又洗漱过后，向时陨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睡下了。
　　“现在就睡了吗？才十点。”黎烁问。
　　“那你还想做点什么，”向时陨勾唇，一手摩挲着他的尾巴根：“还是你觉得，我‘照顾’你照顾得不够？”
　　黎烁连忙说：“明天格斗训练可费体力了，早点睡吧……”
　　今天他也很有些累，阂上眼睛没一会儿睡意就席卷而来，却迷迷糊糊听到向时陨说了句话。
　　“别再偷偷哭了。”
　　他想回答，一时又想不出能答些什么，索性沉沉睡过去了。


第73章 残忍
　　第三天的格斗训练，教员很人性化地没有让同一个学校的学员对打。
　　但是向时陨宁愿自己和黎烁对打，也不愿意让黎烁和那条鲨鱼对打。
　　黎烁与崎月一个速度型、一个力量型，大致也算是势均力敌，谁也伤不着谁的要害。
　　但不知怎么的，向时陨总觉得那条死鱼一直有意无意地碰到黎烁的头发或是尾巴。
　　而黎烁本人依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与向时陨对抗的是一个蜥蜴alpha，向时陨心思不在这，动作倒是发狠。眼神飘忽不定地就把蜥蜴揍得狼狈不堪，最后直接拍地认输，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这头狼，怎么脸上的表情就像要吃人似的。
　　尽管看他眼睛看的方向并不像是想吃了自己，但是最后一拳一脚都是落在自己身上，这能上哪说理去，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向时陨索性就靠在墙边抱臂看着黎烁和崎月。很多组都已经分出了胜负，但他们那边仍然处于胶着状态，打个架生生是打出美感来了，便也有很多人围在旁边看。
　　乔伊自然也没有放过这种值得记录的精彩画面。
　　向时陨只看了少时就不想再看了，阂了眼养了片刻神，想着该结束了，再睁开眼却刚好看到黎烁骑在崎月身上，而那条死鱼脸上的表情依然很耐人寻味。
　　他甚至觉得那条死鱼就是故意输给黎烁的，否则也不会输了比赛还满脸愉悦。
　　向时陨看着两人走出了场地，黎烁又笑着和崎月多说了几句，越发有些烦躁。
　　一旁的何述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和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满，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烁就那性格，别在意。”
　　向时陨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神情松散了些，转头看向何述：“在意什么？”
　　何述干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黎烁很快就朝向时陨这边走过来，看着两个人很古怪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何述站在向时陨身后冲他挤眉弄眼了半天，又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崎月，试图暗示他些什么。
　　“你脸抽筋了？”黎烁皱着眉看他。
　　“……”何述一时气结，回身去找叶尤真了，心说这两人爱咋咋地吧，他反正管不了。
　　“简直有病。”黎烁嘀咕着，又转向向时陨：“你好快啊。”
　　“……？”向时陨努力理解着他话里的意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分出胜负很快。
　　黎烁总是能一脸无辜地说出一些能让人轻易想歪的话。
　　“嗯。”他说：“对手太弱了。”
　　“崎月倒是挺强的。”黎烁又开口：“我觉得他是不想和我打下去了才输给我。”
　　向时陨点了点头，又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他确实是故意输的，但不是因为不想打下去。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黎烁看着向时陨盘子里的煎珊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道：“我之前看过一个视频，有人直接从还活着的鱼身上割肉下来做菜，说是会更新鲜、口感更好，但是那样多残忍啊。”
　　黎烁说着还瞟了眼向时陨，他切着盘子里的鱼，没什么反应。
　　“的确有些残忍。”叶尤真说：“最好先把鱼拍晕。”
　　“说起残忍，”何述笑了笑：“倒也没有你在苏漾面前吃麻辣兔头残忍。”
　　“这都叫残忍？难道那些土鸡新人类会因为自己有鸡的基因就不吃炸鸡了吗？？”
　　“是啊，我认识的一个小香猪新人类吃烤全猪也吃得挺香。”夏亚歪了歪脑袋。
　　“可不是。”叶尤真又十分和蔼地看着何述笑：“回去我还打算给大家做红烧狮子头呢。”
　　何述打了个冷噤，讪笑着把盘子里剔好的青贝肉叉进了叶尤真盘子里：“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看着谈话又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去，黎烁有些无奈，但还是希望向时陨已经听进去了。
　　回到房间洗过澡，窝进沙发擦着头发的时候黎烁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亚联盟的矛隼家族大少爷陆明尧管理的陆氏集团产业出了问题，目前在接受调查，管理权移交给了二少爷陆明烨。
　　黎烁原本也只是听说过这个矛隼家族，并不了解。但是在乔森做Anti-Prism的研究时听谈以薇提起，这个项目成功之后，Anti-Prism的仪器生产和使用权可能会移交给陆氏集团旗下的翎东科技——亚联盟规模最大的科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