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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27)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19-09-16 17:29 标签:强强 重生 年下 朝堂之上

  疏长喻气得冷笑起来:“你同我说这些?景牧,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樊俞安根本不可能作弊,你为何要害他性命?”
  “那,少傅难道不知道原因吗?”景牧道。“还是说,樊俞安前世做的事情,少傅都忘记了?”
  疏长喻咬牙道:“你也知道是前世所为!这辈子他什么都尚未做,你却要害死他,那你这般行径,和他上辈子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分别?”
  “他罪有应得。”景牧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他若是真做了害人的事,再论罪处置也不迟。可他现在什么都没做,甚至尚且什么都不知,就仍旧是一个无辜的人。”疏长喻压低了声音,却仍旧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这么做,就是在害一个好人。我懒得和你说什么因果报应的道理,但是景牧,若是你现在要和他算前世的账的话,就先杀了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前世做的所有事情,够你杀我数百次了。景牧,我也是罪有应得。”
  “你有什么罪。”景牧看着他,低声道。
  后头那句话,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疏长喻却冷笑着,不依不饶地说道:“我有什么罪?景牧,前世那些大臣在朝上列明的我七七四十九条罪状,你都没听见?我可是听见了,现在便可复述给二殿下您听……”
  他后头的话没能说出口。
  景牧两步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警告道:“少傅,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就吻你。”
  疏长喻顿时停了下来,涨红了眼眶,瞪向景牧。
  他自幼受的教育便是士可杀不可辱,可如今却被自己的晚辈侮辱至此。
  “我不能留他。”景牧低声道。“他活着一刻,我都不能安心。少傅,我怕他害你。”
  疏长喻道:“你放开我。”
  景牧却接着说:“曲江筵上,他又像前世一样同你攀谈,故而才会惹你不快,让你独自去喝酒淋了雨。少傅,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
  疏长喻已经懒得再计较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了。
  自从他知道景牧是重生回来的之后,短短两天,他对景牧的认知都被刷新了。景牧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又密不透风地控制了自己。
  他知道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
  疏长喻一时间只觉得疲乏和烦躁,只想让他立刻离开。
  景牧仍旧在说:“他和前世存着一样的心思,我不能纵容他活在世上,少傅。”
  疏长喻闻言冷笑出声:“那既然这样,你也不要容忍皇上和皇后活在世上,还有满朝文武。他们不是害得我家破人亡吗?景牧,你如果真有心,何不把他们都杀了?”
  “早晚的事,少傅。”他听到景牧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疏长喻顿时觉得一股死一般的空冷席卷在自己周围。
  他不想让前世的事重新发生一遍了。
  “景牧。”他低声道。“我不管你对我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如果你把前世我做的事情全都重做一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景牧听到他这番话,连捏着他手腕的手指都缓缓松了力道。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可他们都要害你,少傅,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景牧喜提“三秒真男人”称号。
  ps:三秒真男人,在本文中特指帅不过三章的某些男性角色。
  景牧:????


第31章
  疏长喻觉得可笑极了。
  他从来都不想当恶人, 可是总有人逼着他,非要让他去做恶人。
  他前世要踏踏实实做个良臣, 可总引嫉妒猜疑,最后被这帮人害得家破人亡。他一力报复,把自己和他们都推到了绝路上去, 也算是一种惨烈的两清。这一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却有另一个人,比他还耿耿于怀, 非要替他把前世的仇重新寻一遍。
  他做了一世搅乱乾坤的事,这一世, 又被推着往那条路上走。
  “你走吧。”疏长喻觉得身心俱疲, 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傅……”
  “走。”疏长喻重复道。接着,他转过身去,只给景牧留下一个背影。
  “……”景牧站在那儿, 默不作声地看着疏长喻的背影。
  “……好。”片刻后,他艰涩地说出口。“景牧告退。”
  待他转身走到门口,疏长喻又叫住了他。
  “景牧。”他说。“不要杀樊俞安。”
  他的声音平静如一潭死水, 没有半点波澜。景牧转过身去, 就看见他负手背对着自己。
  “我就算再也不想管你, 你也是我的学生。”他接着说道。“你若做了错事, 那便是我没有教好你。他无错,你却编造错处要去杀他,那便是你的不是。因果自有业障, 这报应早晚会落在你自己头上。”
  疏长喻信命,信因果,景牧却是不信的。
  他只要疏长喻,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少傅,这件事景牧没办法答应你。”他说。
  “那你以后便不要再认我这个先生。”疏长喻说。“我的教导你不愿听,我不再要你这个学生了。”
  景牧垂下眼来。
  “只要少傅能安安全全地留在我身边,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所谓呢。”他垂着眼笑了起来。“明日我再来看少傅,您睡吧。”
  ——
  第二天,疏长喻起身之后,便有个狱卒端了盆水给他洗漱,又请他坐在一边,替他整理起牢房来。
  疏长喻看他这勤劳又利索的模样,心下颇觉得诧异。想他前世可没少在监狱里待,那牢中的狱卒就算不是趾高气扬的,也不可能这么面面俱到。
  他站在一边,没什么事做,只看着这狱卒忙来忙去,便忍不住开了口。
  “哎,”疏长喻问道。“你们做大理寺狱卒的,平日里就是干这些杂事?”
  这狱卒年纪尚轻,闻言腼腆一笑,手上的活儿也没停,说道:“回大人话,平日和别处狱卒也没有分别,只是大人情况特殊,是景大人专门吩咐过的。”
  疏长喻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百无聊赖,还是心里的某种情绪作祟,他又接着问道:“你们景大人都吩咐了什么?”
  小狱卒连忙回道:“吩咐了我们要好好伺候您,您要什么就给您送来,万不能让您在这儿有一点儿不舒心。”
  疏长喻挑眉,道:“我被关在这里面,就是最不舒心的。这样的话,你们何不直接把我放出去?”
  小狱卒连忙道:“不行的,这不行的。”
  “那,我在这里闲得无事,你拿几本书来给我吧。”疏长喻道。
  “这个……小的也没法儿做主。”小狱卒停下动作,挠了挠后脑勺,面露难色。“小的们都不识字,这拿书的事儿,得等景大人回来以后,听景大人安排。”
  疏长喻冷着脸,心头冷笑,无趣地嘁了一声,道:“那你们景大人所说的话,都是骗他自己的假话。我不要你们这些端茶递水的伺候,要自由你们不给,要书也不给,还非要让我过得舒心。”说到这,疏长喻又嘁了一声。“强人所难。”
  小狱卒笨嘴拙舌,又没什么文化,听他这么说,顿时哑口无言了。
  “那我再问你。”疏长喻问道。“湖州科考舞弊案可知道?”
  小狱卒连忙点头,生怕这位鸡蛋里挑骨头的爷生气。
  “景牧如何处置的?”疏长喻问道。
  “这……”这也是景大人不让说的。
  “行了,滚吧。”疏长喻再没什么耐心,皱起眉头抬了抬手,冷声道。
  “大人,您这被褥还没……”还没收拾好呢。
  “让你滚。”疏长喻冷声道。
  “是。”小狱卒连忙告退。
  疏长喻不缺人整顿被褥,也不在意这些旁的细节。但景牧却不然,偏要将这些事情安排的巨细无遗。
  那他这番举动,和在笼中养了只金丝雀儿有什么区别?
  给它喂食喂水,打扫鸟笼,得了空便来逗弄一番。但这雀儿作何感想,他又哪里在意?
  原来十余年师恩,就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疏长喻被自己这个比喻气笑了,撒气似的将那榻上的柔软被褥都扔在了地上,独自坐在铺着草席的坐榻上。
  景牧这日进了疏长喻的牢房,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怎么乱成了这样。”景牧带着笑,温声抱怨道。接着,他便走到疏长喻身侧,伸手要将他拉起来。“少傅,这草席子很凉的。”
  疏长喻抬头看他。
  景牧顿了顿,又温和地笑了起来。他将手里的几本书放在了疏长喻手边,道。“我今日听狱卒说了,便去寻了几本游记来给少傅解闷。”
  疏长喻没有出声。
  “少傅?”他又唤了一声。“您别不理我,您知道我会做什么。”
  疏长喻被他这话狠狠刺痛了自尊心。他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景牧,你这般流氓做派,可不是我教的。”
  景牧却仍旧笑着:“少傅总算愿意同我说话了。”他说。“今日长岚姐姐来找我了,说要重新北上,想来见您一面。”
  疏长喻没有出声。
  “我同她说,一切有我,让她不要担心。”景牧笑着说。“待她下一次回来,便可见到您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疏长喻说。
  “昨日我已经告诉少傅了。”景牧看他就坐在那薄薄的草席上,便干脆脱下自己外罩的大氅,裹在他肩上。“这件事,景牧不能听少傅的。”
  疏长喻抬手要将那大氅丢开,被景牧死死地按住了肩膀。
  “今日,父皇已经下旨了。”景牧笑道。“那两个官员仍旧斩首,并樊俞安及湖州知府。大皇兄被贬为庶人,关在宫里了。”
  疏长喻通身一顿,紧紧地盯着景牧的眼睛:“你让皇帝把湖州知府也杀了?”
  “是。”景牧坦然道。
  疏长喻一抬手,耳光就落在了景牧脸上。
  景牧微微偏了偏头,面上浮起红痕来。可他却连神色都未便,只顿了一瞬,便仍旧是那副温柔的神情看着疏长喻:“少傅,你手可疼?”说着,便伸手去握他那只手。
  疏长喻一把挣脱出来,又一个耳光落在景牧脸上。
  景牧这次没再说话。
  “为什么杀他。”疏长喻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双眼的眼眶也泛起红来。他双唇颤抖,一双眼紧紧盯着景牧。“樊俞安无错,他更是无错。樊大人一生为国为民,乃湖州一方父母官。你为了那事,竟……”说到这儿,疏长喻喉头哽住,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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