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娇夫郎(30)
中年妇人瞪大眼,浑身打颤,她也就是贪便宜,哪敢把儿子的前途给赔上,当下便求饶个不停,“隔壁村一个老木匠说只要我出木材,他做床就是了,价钱便宜许多,我这才起了悔意,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把这事儿说出去,这床我买了我买了!”
赵文看着床有些可惜,他还想着有现成的直接就能用上呢。
“你要买?我还不卖呢!”吴木匠冷哼道,“我可不想没多久你就因为睡了这张床得了什么病然后赖在我脑袋上,我赔不起!”
中年妇人立马就嚎啕大哭起来,死命抱着吴木匠的大腿说要买床,弄得吴木匠怎么挣都挣扎不掉,最后在熊霸再三保证不把事儿说出去后,才抽抽噎噎的离开了。
“这妇人以前也是个好的,可是她夫君去了后,她独自养着四个孩子,慢慢的也就变得精打细算起来,唉...”
吴木匠摇了摇头叹气道。
说精打细算都是好词了。
“谁能想到呢,不用太在意了。”
熊霸大大咧咧道。
吴木匠也是感激的,“你怎么知道她大儿子的事儿呢?”
“我常见她去药铺送东西,猜也猜到了。”
熊霸不在意般的站起身,走到赵文的身边。
赵文拍了拍木床,“吴木匠,我们就是来买床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因为生病而把原因赖在你做的床上。”
“哈哈哈,熊弟夫,哈哈哈哈...”
吴木匠笑得停不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床最终还是有了归处,吴木匠只收了赵文成本价钱,多的他是怎么也不愿意收了,“要是不嫌弃的话,日后有什么木活儿找我就是了,我要做的可是长久生意。”
“那就多谢吴木匠了。”
“多谢。”
当天两人将地儿收拾出来,第二天一早,吴木匠和熊云就把床抬过来给摆上了。
“多谢了!”
赵文对着离开的吴木匠笑道,吴木匠摇了摇头,笑着回了铺子,熊云也驾着牛车出去了。
没多久,熊霸驾着牛车带着一个黑脸汉子回来了。
赵文看着熊霸身边的黑脸汉子,“这位是?”
熊霸一把拍在郑威的肩膀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郑威,他很乐意来我们铺子。”
“是吗?”赵文笑看着忍着疼的郑威,“请里面坐。”
“弟夫不用客气。”
郑威甩来熊霸的手,对着赵文点了点头。
郑威虽然有一条腿不怎么利索,可是赵文却很放心让他一个人守夜,因为他知道郑威一个人比两个人更管用。
快到傍晚的时候,赵文与熊霸去了小酒楼。
郑威看守着铺子。
“嗯,看来生意不错。”
看着大堂里坐着的人,赵文点了点头道。
熊风正刚好将拿过来的烧肉摆上,看到赵文他们后连忙招了招手。
赵文走过去一看,“今儿拿了几次烧肉过来?”
熊风咧着嘴:“三次!摆在这里的酒也卖了七八坛子了。”
“还不错。”熊霸道。
“确实不错,虽然烧肉的价钱卖得比烧肉铺子高了几文,可是这里买的人也不计较,这挣的钱比铺子里的还多,三弟夫你算得真准。”
熊风佩服道。
赵文扫了几眼大堂里与楼上走动的人,回头笑道:“这酒楼是镇上唯一的酒楼,来这里吃饭住宿的大多是往来的商队,别说贵几文钱,就是贵几十文他们想吃也不会在乎。”
熊霸砸了砸嘴,一脸的失望,“早知道就贵几十文了。”
熊风哈哈一笑,大堂里热闹的很,他就是笑再大声也打扰不到别人。
“哟,你们来了。”
吴掌柜笑眯眯的从后门走进大堂。
“吴掌柜你看看你这生意做得多好。”
熊霸指了指大堂里的人笑道。
吴掌柜有些得意,不过他还算知道分寸,“你们的烧肉很不错,要不要再加一张桌子呢?”
赵文摇头,“吴掌柜,俗话说的好,少好吃,东西少,它才越好吃。”
再说他烧肉铺子的生意还得做呢,这酒楼里的烧肉不够了,客人们自然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
吴掌柜也不勉强,他让小二上了些小菜上来,请赵文三人吃了一顿。
没多久,熊风带来的烧肉便卖光了,小二连忙过来急道:“这还有三位客人点了烧肉呢,这可怎么办。”
熊风看向赵文,赵文抿了一口茶,“去熊记烧肉,看看今儿还有剩下的没有,有就卖下来,没有的话就只能等明儿了。”
“买买买!有多少拿多少过来!”
酒楼的账房先生跑过来急道。
熊风闻言一笑,带着账房先生派的人一块儿回了熊记烧肉铺子。
熊霸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文道:“夫郎,我算是明白了,你下了好大一盘棋。”
“大吗?”赵文挑了挑眉,“我就走了一步。”
“我夫郎真是厉害。”
“哪里哪里。”
熊风特意留下了两块烧肉,其它的全部卖给了酒楼,周力看着剩下的烧肉有些不解:“怎么还剩下这么点儿?”
“熊霸的朋友来铺子帮忙了,让我留点出来。”
“这样啊。”
郑威不喜热闹,所以赵文与熊霸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欢迎他的到来,只是在酒楼买了一小壶烧酒,还有熊风特意留下来的烧肉一块儿给郑威送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你慢慢吃,我得和夫郎回去了。”
熊霸拍了拍郑威的肩膀,驾着车与赵文回了村子。
郑威看着面前的酒和肉,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
“你怎么不留下来和他喝喝酒?”
赵文不解道。
“他就喜欢一个人乐呵。”
熊霸大笑一声,驾着牛车赶上了熊云和熊风他们。
“明儿我夫郎就去私塾。”
熊云一边驾着牛车,一边笑道。
“那是好事儿啊!”
“小熊瑞到我那儿来吧,你大哥下午就去酒楼,我带着他正好。”周力道。
“我看成,若是大哥夫忙不过来就接到我们铺子里来。”
熊霸道。
“那就这么办吧。”
天儿虽然有些黑了,可是大伙儿的话却没少,都在说着白天遇见了什么样的客人,什么样的问题,赵文听完便出主意,日后就是再遇上了也不会手忙脚乱的。
回到家以后,熊霸便去灶房烧洗澡水了,赵文则进了书房。
“大哥和二哥过几天得收庄稼,怕是不能去铺子里了。”
等两人上床歇息时,熊霸道。
赵文一拍脑袋,“我都忘了有这事儿了,我想想。”
熊霸点头,将赵文揽在怀里,美滋滋的。
“会耽搁多久?”
“收庄稼,大哥和二哥一共就两天,接着就得晒谷子,天儿好五六天就能晒好,天儿不好就得有些日子了。”
熊霸想了想道。
“那咱们就这样....”
“成,我夫郎脑子就是好使。”
“如果你想夸我聪明我接受。”
“聪明聪明,夫郎最聪明....”
不过片刻,床便开始摇晃起来,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暧/昧的水泽声。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准备到镇上去的时候,柳婶子慌慌张张的来到了他们家。
“柳婶子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赵文见柳婶子那上气不接下气模样道。
柳婶子使劲儿的按了按胸口,然后忍着火辣辣的嗓门对着赵文与熊霸哭道:“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所以才来麻烦你们小两口。”
柳婶子是个直爽大方的,赵文来村子这么久还未看见过柳婶子哭过。
“您说,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
柳婶子感激的直点头,“我夫君前日帮着我娘家兄弟建房,不小心被石头砸了脚,村里的郎中开了药,可是不顶用,昨儿夜里实在是疼的厉害,所以便送到镇上的药铺去了。”
“可是大夫用的药材,我们家没这么多的银子,所以,婶子才想借点银子,可是借了二两便没人愿意借了,那是我的夫君,我几个孩子的爹啊,我不能不管他,所以婶子厚着脸皮来求求你们,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的!”
赵文看向熊霸,熊霸一把拉起想要跪在地上的柳婶子,“您别急,柳叔现在在哪?”
“在药铺,大娃和二娃看着呢。”
柳婶子擦着眼泪道,她跑了一个晚上,借了二两银子,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熊霸他们。
“您先跟着我们上牛车,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对,银子的事儿您别着急,走吧。”
赵文扫了一眼柳婶子的裤脚都是湿的,还杂着不少的泥灰,看来跑了不少地儿。
上了牛车后,赵文问道:“还差多少银子。”
柳婶子擦了擦眼角,“一两银子。”
赵文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拿出了二两银子塞到柳婶子的怀里。
“使不得使不得,一两就够了。”
柳婶子连忙道。
“柳叔回家后您可得多买点儿好吃好喝的给他补补才成,这汉子好了,家里的日子才会好起来,莫要争了。”
柳婶子握紧手里硬/邦/邦的银子,有些哽咽,她跑了一个晚上,娘家兄弟借给她一两,村子里的人一共借给她一两,而其他很多人都劝她,治不好的,别往里面砸钱,那是她的汉子,只要有一口气她都不能放弃。
到了药铺后,赵文和熊霸去看了柳叔,柳叔面色很苍白,“实在是太疼了。”
大夫站在一旁捣药,“他这腿再怎么治也会留下点病根,这骨头错了位不说,里面的肉都砸熟了,不养个一年半载的,难。”
柳婶子抱住柳叔的脑袋,“治,怎么也得治。”
不管柳叔怎么劝柳婶子,柳婶子依旧不松口,“银子没了还能挣,怕什么。”
两个孩子也在一旁,红着眼说以后会赚钱回家,让柳叔好好的。
出了药铺后,赵文与熊霸都有些沉默。
“有些人,明明和你称兄道弟,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是最先抛弃你的人,或者是最先背叛你的人。”
熊霸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慢,甚至很沉重。
赵文静静的听着。
“这种人,比任何一种敌人都致命。”
说到最后的时候,熊霸的眼睛闪过一片弑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