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嫁给情敌(16)
赵韵从未见过如此轻浮之人,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竟腆着脸让她叫叔叔,真是不要脸至极!
她不想搭理这人,又不好扫了父亲颜面,干脆快走几步,想跟这人拉开距离。
但铁木格还是凑了上来,“我方才在窗外屋檐上,可听见卫家四公子和奉安公世子都一门心思系在赵小姐身上,赵小姐可谓是光彩夺目,风姿过人!”
“你想说什么?”赵韵突然站住脚,厉声质问。
铁木格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常听闻卫四公子骁勇善战,乃少年英雄,不曾想英雄到底难过美人关啊!”
赵韵脸色很难看,冷冷地盯着铁木格:“铁先生这话,若平常人说了,我必割了他舌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还请你以后放尊重一点!”
言罢,她甩袖即走。
铁木格没再跟上去,只是定定地望着女子的背影,神色意味深长。
顾醒和卫岭从酒楼出来,就见卫家三位兄长等在原地。
卫巍神色略有不虞,“大婚之日,你们二人这是作何?”
顾醒低着头没说话,心情不太好。
卫岭连忙道:“我就是看周三那小子太张狂,忍不住上楼揍他一顿,不过临到动手之际,想起大哥的教诲,连忙住了手,赶紧就下来了。”
“呵,你倒是挺听话啊!”卫巍对这一套说辞压根不信,“撒谎不打草稿!你小子是那么听话的人吗?要不是今日你大婚,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我非得抽你一顿不可!”
卫岭挠挠头,嘿嘿一笑,不多辩驳。
同他们一道出来的周季言只是看了一眼顾醒,也没有多言。
新郎二人各自上马,迎亲队再次启程。
卫岭特意将马驱得离顾醒近些,轻声问:“你在京城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认识北狄人?”
顾醒刚才急着追铁木格,一下忘了掩饰,如今被卫岭问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卫岭似乎并不在意顾醒的回答,自顾自说:“我方才注意看那包厢,发现窗台上有人踩过的脚印。”
“什么?”顾醒立时勒住了马,“那阿韵岂不是有危险?”
卫岭看着他,还没开口,顾醒又道:“阿韵也算习武之人,又是赵家嫡女,那人连你我都不敢相见,必然不敢在京城闹出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卫岭点点头,“恐怕你说的那人不过是借道而行,方才离开酒楼时,我又看了一眼那包厢的位置,那扇窗户外临近隔壁家的屋檐,只要稍微会点儿功夫,便可翻到隔壁屋顶逃走。想来咱们冲上去之际,他已经从那地方逃走了。”
顾醒嗯了两声,“只是为何阿韵不同我们说清楚?”
卫岭叹息道:“如今见你我这副样子,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行至宣宁侯府,两位新人在礼官的带领下,该有的礼节一样不落。这座府邸顾醒来过多次,大多数地方都已熟悉,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是以这样的方式踏进卫家大门。
卫家子弟众多,且多为男儿,还有两个小的在后面扯着两人之间的红绸绣球闹着玩,童言无忌地喊着:“四哥哥今天真好看!旁边那个哥哥也好看!”
卫岭回头瞪了一眼,“小五,小六,一边玩去。”
那俩孩子根本不怕卫岭,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卫岭也是小孩子脾气,立马回了一个怒气冲冲的鬼脸。
顾醒看了忍不住道:“卫四你还小吗?”
“切!”卫岭没好气地说,“要你管!”
“幼稚鬼!”顾醒不甘示弱。
卫岭正待回话,却被旁边的卫巍听见了。
卫巍离得稍近,便轻声训斥了一句:“大庭广众之下,这等大喜日子,你们俩不许闹。”
顾醒连忙乖巧地应下,卫岭却梗着脖子不说话。
卫巍忍不住叹息,原本两人就三天两头打架,如今顾醒进门,这下家里要闹翻天了。
正堂之上,宣宁侯卫缙和侯夫人正襟危坐,面带笑容。
礼官站在右首位唱和出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顾醒和卫岭依言做了,宾客准备开席,突然大门口一道急促高昂的声音冲了进来。
“圣旨到——”
苏安双手持着一道明黄色的绢帛圣旨,高高举过头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喜堂之上,第一眼瞅见卫缙,便说:“皇上下旨,边关有紧急军情,着宣宁侯领兵出征!”
作者有话要说:
=3=
【小剧场】
卫岭同小孩玩闹。
顾醒问:卫四你还小吗?
卫岭答:我小不小你不知道吗?昨晚谁说太大了啊?
第 18 章
“可是永城?”
众人尚在震惊之中,连宣宁侯卫缙也没有开口。
而顾醒却第一个出声,苏安看了一眼顾醒,“正是永城,永城失守,北狄南下连破三城,黎阳、汇水、成郡,皆已在北狄掌控之中。”
“卫大将军!”苏安拱手作揖,“此消息今早已传到皇上耳中,但因大将军府上有喜事便一直按下未表,如今情况紧急,皇上亲笔书写的圣旨,还请宣宁侯即刻出发!”
卫缙连忙双手接过圣旨,“臣领命。”
随即向众位宾客致歉,让宣宁侯夫人带家中女眷出面招待,自己则叫上了卫巍等人大步流星地离开。
卫岭也一脸严肃,跟在兄长身后离开,匆匆转向后院,整装待发。
顾醒自然不甘落后,卫岭往哪儿走,他就跟到哪儿。
卫岭问:“你跟来做什么?”
顾醒道:“卫四,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卫岭点点头,“我去跟父亲说。”
“我同你一起。”两人身着大红喜服,唇红齿白,风流昳丽。
二人一踏进卫缙的卧房,卫缙便开口道:“小四,这次你留下。”
“不!”卫岭第一个不同意,“父亲,我要跟你一起去。”
卫缙看了一眼顾醒,“你才刚成婚,在家陪陪顾醒。”
顾醒一听,连忙表态:“侯爷,我不需要人陪,我想跟你们一起走。”
卫缙皱眉,“战场不是儿戏!真刀真枪动起来,我怕你受不住,若是有个好歹,我如何向顾兄交代?”
顾醒急道:“侯爷,我亦从小习武,既为男儿,如何不能上战场?再说了,我进了卫家门,便是卫家人,卫家儿郎只有冲锋向前,从未退缩向后!如若侯爷不答应,便是拿我同女子一般看待,只能留守后宅之内!”
这话太过严重,卫缙一时无言以对,但看顾醒眼神真挚,只能叹息道:“罢了,如今军情紧急,我没时间同你讲道理,既然执意要去,那就一起走!”
顾醒听卫缙允许,顿时激动起来,“多谢侯爷成全!”
卫缙嗯了一声,吩咐卫岭:“小四,找一套你的盔甲给顾醒换上。”
时间紧迫,两人迅速出门,卫缙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卫岭。
“小四,顾醒已与你成婚,理论上就是你妻子,战场上你要护好他。”
卫岭郑重点头,“我会的。”
不消一刻钟,卫家七人,连带顾醒八人,骑上快马,带上从边城调动的两万将士,浩浩荡荡地向永城方向疾行而去。
顾醒看这两万人,怎么都觉得不够打,便问卫岭:“我记得北狄仿佛有十万军马,如今我们只带了两万人,敌我悬殊,如何应付得了?”
卫岭白了顾醒一眼,“你是不是傻?沿途过去多少军队可以召集,为何非要从京城急行军?到时候将士疲累,若遇上埋伏,岂不是给人送菜的?”
“埋伏?”顾醒想到这个词,自然想到前世卫家是如何战死的,正是在成郡外的一道峡谷遭受了北狄埋伏,七万将士血流成河。
“我看地图,成郡外不远处正有一道天险峡谷,似乎极易被埋伏。”
说到打仗,卫岭自然是滔滔不绝。
“成郡外那道天险,我也去过几次,没有名字,就叫成郡峡,实际上是山中盆地,只是入口极狭窄,整个山谷像一个口袋的样子。只要有人将入口处守住,即便你有千军万马,也只能等死。寻常打仗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想在那里设伏,几乎不可能,谁会傻不拉几地冲进去啊!”
卫岭轻笑一声,像是嘲笑顾醒的无知,他语重心长道:“顾七啊,虽然你脑子还算灵活,光看地图便能想到很多,但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须得实事求是才行。”
顾醒在心里白了卫岭一眼,还说我?
前世不知道是谁家一头撞进成郡峡,再也出不来的?
不过他也就在心里想想,有些事说出来恐怕会被人当做怪物,反而毫无用处。
如今听卫岭分析,顾醒便知道宣宁侯卫缙定然不会轻易在成郡峡遭受埋伏,他经验丰富,自然会小心谨慎,如何会在成郡峡围困至死,这一仗必然有很大的问题。
行军离京城二十多里,一道长坡上,站着两道高大颀长的人影。
他们身后牵着两匹马,像是等待了许久。
为首的卫巍停下了马,同卫缙说了两句话,又掉头走到卫岭和顾醒这边。
“阿醒,你父亲来了。”
那长坡上站着的男人,正是奉安公,跟随他的,是顾敏之。
顾醒连忙离开队伍,翻身下马,径直冲奉安公跑去。
卫岭也驱马停靠在路边,却没有立即跟上去,卫巍道:“小四,你便在此等候阿醒,如若阿醒不来,你稍后跟上,或留在家中皆可。”
卫岭点点头,卫巍便回到了队伍当中。
大军如同蜿蜒的长蛇,急促行进。
顾醒登上那道长坡,站在高处,忽然觉得日头有些烈,但心情却畅快许多,他喜欢身上这一身盔甲。
然而他也知道,奉安公此行肯定是带来他回去的,可他不会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朝奉安公拱手行礼:“父亲。”
奉安公神色不明,张口语气恶劣,“我便知道你会跟着卫家走,一听到圣旨出宫就赶到此处等候,顾醒,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顾醒抬起头,无所畏惧地直视奉安公:“父亲,儿子的志向从来没有变过。”
奉安公道:“你还记得是我儿子?若我要你回去,你从还是不从?”
顾醒直白地说:“儿子恕难从命。”
“你……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便不听老子的话了!”奉安公气道。
顾醒摇摇头:“父亲,阿醒永远是你的儿子,永远会听你的话,但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愿蜗居京城苟活一世,想必父亲会理解我的。”
“如若我不答应呢?”奉安公冷冷问。
顾醒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在路边等候的卫岭,“阿醒奉旨成婚,入卫家门,便是卫家儿郎,我须得遵守卫家家训,誓死保家卫国,绝不苟且偷生。”
“呵!”奉安公忽然冷笑,“好啊,如今你连自己姓顾都不认了!”
顾醒沉默不言,顾敏之见此开口:“小七,岳父早就知道你会一去不回头,搜罗了家中一些珍贵药物,你带上吧。”
顾敏之从身后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了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