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后剑碎了(58)
这一连串的假设问得刀涯哑口无言,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只要回去,一切就必定会有所改变,只是……实在想要逃出寿命限制,所以刻意让自己忽略这些问题,提出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同他们商量。
徐安歌的眼神逼得他转开了视线,这让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恼羞成怒,于是反问:“既然如此,你们当初为什么又要重来?你们来得,我来不得?!”
孟鹰拧眉说道:“前辈,我们当初也是无意中做到的,并没有刻意追求过此事。”
“而且,”徐安歌微笑,“我们不让你来,并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为了不牵扯无辜人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有私心,我们不愿意如今的情况被改变,我们也不愿意去赌这个可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就如同前辈也是为了你自己一般。”
刀涯面色几变,正欲反驳,却听徐安歌继续笑道:“前辈不觉得自己执念已经相当深重了吗?这种‘因为你们也有错,所以你们不能说我’的思想,应该同前辈最初的武道不符吧?”
“我同你也斗过几次,前辈的功法一向直爽大气,你的武道也应当是武林正道人士最推崇的那种勇正无畏的才对,如今你的心境与你的武道这么多真的没问题吗?前辈不怕走火入魔啊?”
“走火入魔”四个字一入耳,刀涯莫名背部一凉,就徐安歌继续道:“前辈究竟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来寻矿,还是心中早就有了执念,所以不顾一切一定要让自己活下来呢?”
“前辈,你不会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刀涯愣住了。
正当此时,孟鹰手上一抹寒芒划过,噗哧一声,刀涯身上鲜血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死于话多
主角胜于嘴炮
第65章 流浪江湖
孟鹰给他的一记暗刃并不致命,只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于是那把小刀只是深深扎进了刀涯的大腿上,让他行动迟缓。
不过孟鹰没有停下,他趁着刀涯没有调整好来,死死抓住了刀涯的手,如同树根包裹岩石一般死死缠绕逼得他完全放不开,而后孟鹰开始往他体内输入内力,内力在刀涯经脉里游窜,这本应该是宗师能够轻松应对的,可刀涯却不能平静调息,最终内力彻底在他经脉内作乱。
徐安歌说他走火入魔可不仅仅是骗他的,刀涯的确有了这个迹象,孟鹰正是在徐安歌授意下,可以搅乱刀涯的内息,揪着他心境不稳即将走火入魔的弱点猛打,直接让他真正地走火入魔。
可刀涯功力实在深厚,孟鹰努力了很久,也只能把他内息搅乱,他的经脉内一片狼藉,可并没有像走火入魔那样神志不清,这还是可以在调息几个月之后轻松恢复正常的。
徐安歌:“算了,这样也可以。”
孟鹰收了手,见刀涯果然不能再同他打斗,而是不得不安静调息,于是对徐安歌道:“我们趁现在吧。”
徐安骥从方才起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帮谁,偏偏孟鹰还速度超快,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几击就让刀涯倒了……他只能这时候问:“你们要干嘛?刀涯他……”
孟鹰:“他没多大事,只是需要闭关调息两个月左右。”
徐安歌揽着孟鹰的肩膀就想拖他走:“我们商量好了几个合理的方法,去把剑矿封了。”
“呃……”徐安骥神情突然微妙,“也就是说,等他醒来,就拿不到矿了?”
“要是能让他拿到矿,我们何必封呢?”徐安歌看着他大哥,直白道,“大哥,我知道你同刀涯感情深厚,可是这件事我们只能为自己考虑,虽然对不起刀涯前辈,但我除了一句抱歉无话可说。”
徐安骥看了刀涯许久,低声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说完他帮刀涯把腿上的那把暗刃取了出来,拿出自己身上的伤药帮他处理起来。
这是让他们放手去做的意思。徐安歌点头,垂下眼眸,对大哥鞠了一躬:“对不起,大哥,我们走了,再见。”
说完,两人就直往洞口去了。
徐安骥远远望着他俩的背影,知道这以后自己恐怕都很难见到这个弟弟了。
连他都能想得到刀涯醒来之后会有多么愤怒,他们俩不可能想不到,被一个宗师仇视可不是好玩的,他们以后最好的选择就是别回苏州,别回墨枢门,满江湖乱走,这才能保命。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山那头传来接连不断的轰炸声,许久之后,山体塌了一半,徐安歌和孟鹰还拖着一个谢翎回来同他辞行。
一行三人谁都没注意到刀涯怀里有一块鼓起的坚硬之物,早就被他们弄塌了的矿洞也不可能再告诉他们,它掉落在地上的一块矿石被人顺走了。
待他回到苏州之后,才从娘口中知道两人还抽空回了一趟家,而后才彻底销声匿迹。
孟鹰果然在两个月后醒了过来,可另徐安骥惊讶的事,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怒不可遏,相反还相当平静。
徐安骥同他随意聊了几句,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刀涯却像是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举止正常得不行。于是他也渐渐放下心来,只不过徐安歌他们却依然没有回来。
如此年复一年,徐家当初让人看足了笑话的家主风流在外得回私生子一枚的事也早就平息了,对于徐母来说,小儿子流浪江湖不得归家的事让她整日整日难开颜,早就不在乎私生子这点小事了。
徐父将私生子接回家后,自知理亏,并没有再将私生子的母亲收入后宅,而是给她一笔不菲的钱财,将人彻底打发了。他给那孩子取名徐安和,直接交给徐母养育,正好消磨她的时光,免得她整日想着小儿子就泪流不止。
又是一年新春,徐母早起牵着小安和走在园子里,安和也有五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这几日徐父正给他寻一个好一些的夫子,免得像他三哥那般,武学得不错,文简直像没上过学堂似的。
想即此,徐母又忍不住抬袖抹了抹眼角。
“娘你哭了吗?”小安和歪着头,脆生生地问道。
徐母抚了抚他的头发,温声道:“没有,只是风吹得娘眼睛不舒服。”
她晃了晃安和的小手,对他道:“走,咱们去见二姐。”一开始的确不喜欢这个孩子,但自己养了五年,再怎么心都软了,如今安和就是她的第四个孩子。
如今的徐纤漪已经不止是个老姑娘了,个别嘴坏地早就开始说她是嫁不出去的铁蚌精,徐母为此催促过她几回,可看女儿实在不愿意的模样,也就不再劝了。
他们徐家还是能养得起一个姑娘的。女儿不爱嫁就不嫁,在家呆到老都没人赶她。
徐纤漪挺喜欢孩子的,又看着小安和长大,跟他相当亲近,两人玩得开心,徐母干脆先回自己院里了。
她进屋后下意识地往窗台那儿看了几眼,正巧瞧见有一大包东西在那儿,揉了两下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以后,她喜形于色地奔去抱起了包裹,而后迫不及待地放在桌上拆开。
她知道这是安歌给她送来的东西。
第一次见着时,她拆了包裹见着里头的信,急着让满院的下人到处找送包裹来的人,最终果然是一无所获。在这样三四次以后,徐母也终于明白是安歌有意躲着家里人,于是不再多说了。
徐母解开包裹,看到的首先是一封信,信里写了长长一串给家里人的话,也好好报了平安,包裹里是一些一看就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
徐母欢喜极了,忙差人将这些东西一一送到徐父和徐安骥他们那儿。
院里没一会就忙成了一团,下人们都知道今儿主子心情很好,走路都带着一股舒心劲儿。
而就在徐府外沿的一棵老榕树上,徐安歌正将这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收入眼底,他眉眼柔和,盯着徐府望了许久许久,才转身离去。
三两下轻功,他就到了城外沿的一间民宅。
孟鹰察觉到他的动静,把温好的酒坛子抱出来:“外头风大,喝碗酒暖暖吧。”
徐安歌扣着酒坛在豁口的瓷碗上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这酒尝着清甜,后劲却大,本来徐安歌酒量就不怎样,偏偏他也没打算用内力化酒,这是打算醉一晚的意思了。
不过反正他是在家里醉酒耍酒疯,喝多少也没关系,更何况今天才回了一趟家,孟鹰知道宁远急需一些东西来发泄一通。
他坐下来打算陪徐安歌大醉一场,却被一双手拦住了,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皮肤泛着同白瓷般的冷光,无论看过多少遍,他总是要为此愣上几秒的。
就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安歌就得寸进尺了,他整个人坐到孟鹰身上,还带着酒香的唇齿忍不住就贴上了孟鹰的。孟鹰很快反应过来,反扣住他的脑袋,更深地吻了下去。
两人贴身磨蹭了许久,孟鹰强行把徐安歌拉开,他看宁远这么兴奋,真的很怀疑他是喝得上头了。
太上头可不好,不然待会儿他半路睡过去,受苦还不是自己?
徐安歌眼尾到鬓边的皮肤都泛了浅红,嘴唇与孟鹰摩挲许久,才是真的比朱砂还艳,他笑了笑,语气一股性冷淡味儿,说的话却要让人生生爆炸:“不来吗?不是你说的要让我哭出来?”
孟鹰:“……”管他的半路睡过去!真睡我也把他给撞醒了!
徐安歌不知死活地从他身上下来,拽着孟鹰一路吻一路往房里去。
天色渐暗,他们也没人记得去点灯,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片蒙在什么织物中的呜咽声,从一开始偶尔出口的闷哼,到后来掩饰不住的哭腔,最后有些沙哑的嗓音只在实在受不住时哽咽两声。
一夜过去,外头下了大雪,将满室温软春色都锁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孟鹰比某个宿醉的家伙醒得早,一睁眼就见乌黑的长发铺得像要将他死死缠住,一些翘起的发丝如同柳絮一般在他皮肤上轻轻地挠着,让某些难言于口的晨间冲动更加蓬勃了。
孟鹰小心翼翼地将长发从自己身上解开,免得扯到徐安歌的头皮把他闹醒,毕竟宁远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他记得昨晚有听见暗卫的哨声……
孟鹰穿上衣物,走出大门,来到偏房,还没等敲门,就听里头的一阵响动,暗卫很快出来,跪下行礼:“参见教主!”
阴阳教在被谢翎折腾了一番后,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最后还是林柒年选择接管整治,顺便把被林书同搞得乱七八糟的新人堂彻底翻新一遍,把一些产业渐渐搬到明面上来,并改名邵阳教,如今邵阳教已经是近年来武林中刚起头并且势头不错的新兴门派了。
这辈子阴阳教做的孽还来没被江湖人挖出来,林书同就死了,阴阳教也彻底换血,所以留下的根基更多,实力更强,名声也更好。
只不过相比上辈子还是兢兢业业当了十年教主的孟鹰,这辈子已经是宗师的他完全不想再这些俗事上费力,他原本打算把教主位都直接给林柒年,可惜林柒年只是后天高手,于是他们就商量好让孟鹰成为一个挂号的宗师教主,实力把管理权都交给副教主林柒年。
平常一些邵阳教的事暗卫都识趣儿地不去打扰他,会让暗卫这么急着过来的原因,也只剩刀涯一个了。
“刀涯那儿出什么事了吗?”孟鹰记得上次接到有关刀涯的消息还是他发神经一样以霄云宗的名义召集了天下英雄来打铁。
这消息一出来就笑倒了一堆人,虽然的确有一些铸剑师看着宗师的面上去进行学术交流,但更多的还是江湖人笑他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