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都被我吓坏了(93)
听了这消息后,善浩虽然有些疑惑, 但还是派了人去把他夫人强接了回来。
只是再后来,善浩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善玉成和白莫儒之间关系之后,心里这疙瘩便结下了。
善浩这些年来跟着他父亲善天泽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事异事不少,对这档子事心中自然有数,只是因为那善玉成是他儿子,所以他并未逼他,只是写了信遣人送了去催他回来。
他并非眼光狭隘之人,但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他到底还是心有介怀。
善浩坐在这落大的大厅之中,他头痛的揉着鼻梁,打量着面前自己的儿子。
善玉成更像他娘些,即使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善浩也知道,他这儿子长相俊朗是少见的好看。
善浩也见过不少长相俊朗之人,却没见几个人与善玉成一样喜欢男人,几番思索下来,善浩大概也猜到了善玉成不同于其他人的缘由。
善家如今这样的情况,这孩子性格本就有些扭曲,对女人生厌也在所难免。
如此想来,那善浩心中更是难受得紧,只是他并不像他夫人一般大哭大闹或者胡搅蛮缠,心力交瘁的他只是把这一切都藏进心中。
“你之前写信回来说之后还要去京城一趟?”善浩转移了话题。
听到善浩的话,一直神情漠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的善玉成终于有了动作,他抬眼看向善浩,“是,这几日便要出发。”
“这几日?”善浩微讶,“这么急?”
从他们这府上去京城只有十几天的路程,平日里善浩也常常往那边跑。
善玉成这次离家将近三月多,如今才回到家中,怎么的又要走?
善浩一边暗中惊讶善玉成会主动提出离开,一边又大概猜到了事情大概跟那叫做白莫儒的男人有关。
“十月中的时候,在那边有些事情。”善玉成自己并不觉得,但他父亲善浩却惊讶的发现,他话多了起来。
以往善玉成性子冷清,即使是在他面前也从不主动说话或亲近,往往都是他问一句他答一句,多的再半个字都没有。
“是和那叫白莫儒的男人有关?”善浩坐直了身体,他话语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酸楚,他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就从不对他撒娇,就连亲近都不曾有过,怎么的这才和他分开三个月,就和别人好了?
善浩忍着鼻尖的酸楚,一双鹰目紧紧锁在善玉成脸上。
在看到他这与他都万分疏离的儿子听到那三个字之后,琥珀色眸子中都有了几分生气,他心下更是忍不住的吃起了醋。
“你见过他了?”善玉成还记着让白莫儒在院子中等他的事,他如今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天色都快暗下来了,那院子空空荡荡半个下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善浩抿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喜,他这儿子连一声‘爹’都不肯多叫,却对那男人挂心。
“见过了,你爷爷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是个没眼色的人,见着你爷爷爬墙居然也不知道劝两句。”善浩道。
善浩故意不提白莫儒明显是搬了凳子,想要帮善天泽下来的事,他固执的当作没看见放在墙边的两把椅子。
他才不想给那白莫儒好脸色看,更不想帮那白莫儒说好话!
“他怎么样了?”善玉成紧忙追问。
他父亲善浩还有心思与他说这话,就代表他爷爷善天泽是没出事。但他已走了这么久,不知道初五有没有替他好好照顾白莫儒。
“好得很!”善浩语气不由恶劣了几分,之前他听下人说他这儿子改了性子对那白莫儒好,他还不信,现如今却是相信了。
若是不好,他又怎么会先去关心那男人有没有事?而不是去问他爷爷善天泽。
眼中也多了几分生气的善玉成略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善浩,他隐约察觉出善浩似乎并不喜欢白莫儒,但他并未多想。
“我去看看。”话说完,善玉成转身便向着他那院子走去。
原本还准备在和自己儿子说上两句话,问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的善浩见状,看直了眼。
他站起身来想要叫住善玉成,可是话还没出口,善玉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善浩举着手孤独地站在大厅中,片刻之后他愤愤不平地抬手拍在一旁茶几上。衣袖掀起,打翻了茶几上的茶。
善玉成快步进了属于他的大院后,脚下步伐更加快了起来,他几乎是小跑着跑进了自己住的院子。
进院之后没在院中看到白莫儒,他又连忙一口气向着自己住的主卧跑去,推门而入,在自己床上看到那和衣而眠的身影时,善玉成放轻了动作,却是迫不及待的大步向前扑向床上的人,一头撞进那熟悉的怀抱。
只这几步路,善玉成那琥珀色的眸子中如同寒冬腊月般的冷冽已消散无踪,余下的,只有那春日里春暖花开般的暖意。
善玉成知道白莫儒苦于舟车劳顿累了,他也知道不该在这时候打扰这好不容易睡着的人,但此刻他却克制不住自己的私心,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力道之大恨不得把这人融入血骨之中,再不分离。
白莫儒察觉到身上的动静睁开眼来,低头间看见把脑袋埋进自己胸口的善玉成后,他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那带着几分睡意与慵懒的声音在屋内传开,“回来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之前白莫儒在屋子中等得疲了,也不知怎么的便在床上睡着了。
如今醒过来朝着大开的房门看去,门外却已是没了太阳,天色阴暗。
在他怀中的善玉成动了动脑袋,亲昵的在他胸口蹭了蹭,却并未放开他而是抱得更紧。
白莫儒察觉到他这小猫儿般的动作,还带着几分睡意的眸子中有惊讶浮现,这人……这是在和他撒娇?
“怎么了?”白莫儒伸出手顺着肩膀一下下的往下滑,如同再给扑进怀中的猫儿梳毛。
善玉成又动了动脑袋,在白莫儒怀中蹭了个够后,这才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什么。
只是他声音小,白莫儒并未听清,“什么?”
“……我喜欢你。”善玉成又用脸蹭了蹭白莫儒的胸口,他已爱上这感觉。
白莫儒却是在顺毛摸了两把后笑了,他故作不开心的质问道:“就只是喜欢而已?”
在他怀中的善玉成身体僵了僵,露在外面的两只耳廓瞬间红了,又是片刻之后,他才闷声闷气地说道:“……爱你,我爱你。”
对这个人,他想他是真的已经爱上,且还是那种不可自拔深入骨髓的爱着。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可以听他娘的话任他摆布,但是唯独这个人他是绝对不愿意放手!
白莫儒左手单手支着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在善玉成背上,他没追问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纵容着这人难得的撒娇。
那埋首在他怀中的人却像是上了瘾,时不时便会蹭一蹭,闹得白莫儒胸前一阵痒痒。
敞开的大门之外,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也幸亏这院子当中没有下人,不然此刻两人这模样怕是要被人笑话了去。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屋子当中都快伸手不见五指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听脚步声是初五,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少爷你在吗?”
说话时,初五向着这边跑来,见着敞开的门他便抬脚向里面跑去,进了屋后,在黑暗中看见窝在床上的两人后,他面色一红,僵住了动作。
“少、少爷,你……”初五低下头去,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少爷你快随我来!”
“出什么事情了?”善玉成听出初五话语中的焦急,他恋恋不舍地蹭了蹭白莫儒,这才起身。
初五看了一眼白莫儒的方向,一片漆黑中没清楚白莫儒脸上的表情,但这事情十分紧急他如今也顾不上其它,“是夫人……”
黑暗中,善玉成闻言皱起眉头,“她……又怎么了?”
说话间,善玉成已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初五听着黑暗中衣服细细碎碎的声音,想着两人刚刚的姿势,面色不禁有些发烫。
“少爷……”初五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当不当在白莫儒面前说。
“说吧!”善玉成语气已然冷下去,已全然不复刚刚在白莫儒面前撒娇时的缠绵。
“夫人她在屋内寻不到你,刚刚闹着砸破了茶杯割伤了手腕。”初五道,“老爷已经过去,并请了大夫,但夫人她一直闹着。”
这样的事情在善府并不少见,据说在善玉竹去世的那一两年之内更是时常发生,她每次都要闹到见到了善玉成才会罢休。
就算初五进府的晚,也多少听过这些事情。
他进府的时候,善玉成已经是如今这模样,他时时刻刻跟在夫人身边,所以已极少出现这种事情。
善玉成无声地站在黑暗中,许久之后,他才向着门外走去。
初五见状,连忙跟上。
可两人一前一后才出了院子,善玉成便又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对初五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让人送些饭菜来,记得他要吃了药才能睡,不然风寒一直不好,他明天该要难受。”
初五听着善玉成那不舍的话语,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少爷……”
“我可能要过个两三日才会回来,你照顾好他。”善玉成道,“记得不要与他说我娘的事情,这些事情他不用知道。”
他不该带白莫儒来这里的,他还以为他与她在之前那一次谈话后,一切已经不一样了,可如今看来却是他想错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只要按照他娘说的再在她身边住上两三日,让她稳定下来,他便会找了机会带着白莫儒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回来。
他可以不要这善家独子的身份,可以不要这万贯的家产,他只要能在那不知名的小镇当中给那人做个小小的掌柜,他便知足了。
话说完,善玉成这才快步出了院子。
002.
初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许久,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灯火明亮的善府之中,善玉成熟门熟路的进了下午才来过的那院子。
他到时,院子中围满了人,下午才见过的那大夫此刻正满头大汗的在开着方子。
那大夫见善玉成进门,眼中立刻多了几分闪躲,似乎不想招惹这个才回家就让一家人倒了两个的煞星。
屋子另一侧的床上,善夫人脸色苍白的躺着,她身上白净的衣衫上沾满了大朵大朵的血花,看着甚是吓人。她受伤的手臂已经包了起来,也是渗着血。
善浩坐在床边,他伸手把躺在床上的人受了伤的手腕上的白布多捆了两道,然后这才绑到床头。
屋子中其他下人战战兢兢,见善浩一言不发的做着手上的事,一个个的脸上都冒出一层细汗。
善浩做完手中的事,见善玉成进了屋这次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躺在床上的善夫人见到善玉成,立刻委屈的嘤嘤地哭了起来,“成儿……”她只想见到她的宝贝儿子,可这些人却不让她见。她哭着哀求,这些人却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
“滚!”善浩声音低沉的咆哮开。
这屋子中战战兢兢的下人们闻言连忙向着门外逃去,片刻之后,屋子中再次安静下来。
那大夫写完了药方之后也没敢再在屋里停留,留了方子在桌上便提着药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