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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97)

作者:叶重阑 时间:2024-02-12 09:24 标签:生子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一想到有人敢趁着他生病的工夫欺负昭平,陆陛下便再无法安安稳稳地躺在被窝里,猛地掀开被子,光脚踩在了寝宫中的西域长绒地毯上。
  他如今依旧腰酸腿软,并不能走多远,只能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三步并作两步,掀开宫中重重叠叠的珠帘罗帐,很快就找到了昭平所在之处。
  才看到那道窈窕纤细的背影,陆陛下便直接出声:“昭平,是谁把你惹哭了。告诉皇兄,皇兄定不会放过他!”
  许是跟暴君一起久了,他一生起气来,说话的方式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属于谢玄元的横行肆意。
  正哭得伤心的陆昭平被吓得一愣,泪花在跟陆陛下同款的桃花美目中打了个圈圈,然后明晃晃地坠下来染湿了衣襟。
  待到她回过头来,陆长平才发现自家妹妹身上穿的是一身男装,黑金配色的朝服,衬着头顶的金冠、腰上的玉带,看起来很是飒爽利落,活脱脱是自己这个南楚帝的翻版……
  不仅如此,昭平身后的檀香木矮几上还堆着几摞半人高的的奏章,地上散乱地扔着几份一不小心写废了的诏书,俨然是正在加班加点地代他处理政务。
  看到这景象,陆陛下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疑惑。
  他到底昏迷多久了?
  若是按积累的奏章数量推测,这恐怕是不下三日的分量……
  正在他犹疑不定之时,昭平从袖中掏出丝帕擦了擦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吸着气答道:“旁人……谁敢同我作对?我哭是因为皇兄。”
  陆陛下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惹哭胞妹的罪魁祸首:“因为我?”
  一向爱美的南楚第一美人此时也顾不得洗脸更衣了,她打着哭嗝从堆成小山折子里一通翻找,将一封不起眼的绿皮奏折递到自家皇兄手上:
  “皇兄,你昏迷的这段时日,嫂子不见了。据勘察现场的暗卫奏报,应是嫂子打昏了御医,自己逃出了皇宫。”
  这消息对陆长平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仅着中衣僵立在原地,手上的绿奏折和头顶的绿帽子不知哪一个绿得更加鲜艳。
  他明明已经和谢玄元约好了半个月之后“私奔”,对方怎能如此不守信用!
  他呆了好半天,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死心地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我到底睡了多久?”
  陆昭平闻言,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据实答道:“这是今早才刚收到的奏报。但皇兄你已昏迷不醒整整十七日了!”
  十七日!
  大病新愈的陆陛下只觉得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不仅提神醒脑,而且里里外外被浇了个透心凉。
  怪不得暴君不声不响便一个人离开了!
  依照谢玄元那死心眼儿的性格,八成是整整十七日等不到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所以决定亲自去找他了!
  都说骗人会遭报应,而他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那夜他和妹妹、妹夫合起伙来用模棱两可的说辞忽悠小暴君,说自己家是南楚皇都中的大户人家。
  而谢玄元肯定是将这些话当了真,趁着他昏迷宫中乱作一团的空档,悄悄溜出了南楚皇宫去寻他。
  一想到一个盲眼孕夫漫无目的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楚皇都寻一个根本不可能寻到的人,陆长平就心如乱麻。
  他一边下令加派人手去各处寻找,一边听昭平讲了自己昏睡过去的来龙去脉。
  依昭平所言,这整整十七日他几乎是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刑部大牢中那几个被擒住的北卫刺客交代,那一夜行刺所用的兵刃上都涂有剧毒。
  原本都是致命的毒.药,寻常人沾上要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身亡。可谁料到他们最终刺伤的人不是身娇体弱禁不起折腾的暴君,而是武功高强有功力护体的陆陛下。
  不幸中的万幸是,陆长平身上的那几道伤口本就不深,又被冬日里寒彻骨髓的河水冻了好一阵,毒素在体内扩散得极慢。
  待到他终于受不住药性倒下的时候,刑部大牢里那几个被禁军抓获的刺客们早已熬不住刑,将解药交了出来。
  有了对症下药的解药,再加上通晓药理的昭平用心调理,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来。可即便身体底子好又救治得及时,他也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了数日,又无知无觉地昏迷了许久。
  陆陛下年纪轻轻,后宫之中既无皇后又无太子,只偷偷藏了个真爱孕夫。未免南楚大乱,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只能由昭平再次扮做他的模样临朝理政。
  前朝有昭平勉力支撑,还有一个知晓真相的季尚书在朝堂之上极力维护,这才没有出更大的乱子。
  但近些日子朝堂之上也并非风平浪静。外有北卫的何太后一党不停派遣使节向南楚施压,内有江河两岸水患频发。
  昭平一边照顾着昏迷不醒的胞兄,一边处理着繁杂的政务,本就压力极大。而肚子里还揣着南楚未来皇嗣的小嫂子突然不辞而别,就成了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依为命的皇兄迟迟不醒来,皇兄的真爱小娇妻又被自己一时疏忽照顾丢了……
  陆昭平一想到这些,心态崩得彻彻底底,只能靠抹眼泪略微舒缓一下心中的压力。
  不过好在哭一哭还是有用的,毕竟她的皇兄真的被她给哭醒了。
  ……
  这段时间陆家兄妹的日子不好过,暴君的日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冬末春初,北卫还是乍暖还寒的天气。而南楚皇都地理位置偏南,很早便有了春日的气息。
  临街的菜馆、酒楼纷纷开始吆喝起时令菜式和新酿美酒,招揽出来踏春赏花的游人。
  一袭黑衣的美貌青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楚皇都寻了半日的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得随便选了一家菜馆用午膳。
  青年衣着低调,身上除了一条束着腰腹的宽腰封以外别无其他装饰。但奈何他一张脸生得极是好看,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几分世家大族才能养出来的贵气。因而才一进店门,便有店小二带着他寻了一处二楼的雅座,端茶送水好不热情。
  这边店小二站在桌前流水一样地报着菜名,而青年则偏过头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窗外是一片打了满树花骨朵的不知名花树,隔着花树,能看见街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一片春日胜景。许是曾经瞎过的缘故,他如今格外珍惜这能看清东西的日子,近乎贪婪地凝视着窗外清晰的世界。
  南楚皇都自是风光极佳……只可惜,连日以来寻人毫无头绪,令谢玄元没有半分胃口。
  他没再理会误将他当成京中富家子弟而过分热情的小二,只随意点了几道清淡小菜。
  自从那夜他的头又在石头上磕了一次,误打误撞磕散了脑中的淤血,原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眼睛竟也跟着慢慢地好转了起来。
  从最初的只能看清一点点近处的东西,到这几日视物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如果陆贵妃没有平白无故放了他的鸽子,这本该是一桩喜事……
  可蹊跷的是,也是从那一夜开始,一向待他殷勤的陆贵妃突然人间蒸发。说好的会时常给他送吃食,却一次都未来送过;说好的半月后就跟他私奔回北卫,可半月之期已过,对方却连封信都不曾寄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玄元既不肯承认陆贵妃出事了,又不愿相信对方已经抛弃了他,只能亲自出马去寻陆贵妃。
  说起来,他最初寻人的时候也并非像现在这般大海捞针、毫无章法。
  因为怀疑陆贵妃是南楚帝偷偷纳的男妃,他先是在南楚皇宫里里外外地转悠,除了南楚帝陆长平本人居住的承华殿,其他地方他几乎都去寻了一遍。
  可这南楚帝的后宫,竟真的比他自己的后宫还干净。除却几个在深宫内苑颐养天年的太妃、太嫔,整个后宫竟冷清得宛如冷宫,哪里有什么男宠爱妾的影子?
  宫中寻不到人,谢玄元便开始怀疑他的陆贵妃是与皇室有几分关系的京中权贵。
  可在皇都居住又与皇家沾亲带故的高门大族实在是太多了些,他靠着自己一户一户地寻,不知要寻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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