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靠竹筒奶茶发家(21)
“缠几片竹叶用。”
第17章 好日子
插完秧扶苗补苗又是一天,待补完苗歇息两天又得除草,乔穗满后背已不那么疼痛,也跟着一块到地里拔草,还带上了地笼,捉泥鳅最是好用。
捉了些地龙切碎放进笼里,再放到水草多亦或是水深的地方,几人便没再管,专心拔起野草来,不及时除掉野草,秧苗被欺得长不起来,收成也会受影响。
三个人干起活来很快,平日时常来拔草,因此不多费劲,只一天就收拾完地里,只需等到秧苗返青时灌水便是。
几天忙碌总算是彻底过去,地笼收获亦不小,整整有五条泥鳅四条黄鳝,像是给这段时间的忙碌留下的犒劳。
月色下,乔瑞丰拎着地笼,秦雨和乔穗满在前头有说有笑,他淡笑着跟在后面。
回到家时月亮高高挂起,家里没有火烛,秦雨借着月色升起火,借着火光乔穗满切好节瓜下水里煮,再架上蒸片放上五个馒头。
乔瑞丰在院子里杀前几日留下的最后一条黄鳝,这些玩意抗造,一点水便能养上许久,到现在已过去了五六天,仍生龙活虎的。
今天捉的依旧继续养着,是吃是卖都好,总归都是土地赠与的,不用花钱也能沾沾荤腥。这几天炖的炒的泥鳅黄鳝都吃过了,却怎么也吃不腻。
黄鳝杀好馒头也蒸好了,乔穗满将节瓜汤每人分上一碗,剩下的给黑金,馒头放在篮子里,秦雨将这些端到堂屋桌上,又回来烧火。
辣炖和爆炒的都做过了,乔穗满想了想,干脆倒一点豆油,秦雨抽出一根柴火,慢慢煎着,这样煎出来黄鳝表皮金黄酥脆,内里又鲜嫩无比。
他还知道一种做法,黄鳝段裹上面糊,放油锅里炸上两遍,蘸酱吃也是美味的不得了,过年时陈家就喜欢做这个,还有炸鱼炸肉,每次香味飘得十里远,也会拿些给他们吃。
不过这么做既费面又费油,面还得是精面,乔家自然是舍不得的,面多油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黄鳝一面已煎的金黄,乔穗满翻个面继续煎着,下锅前给黄鳝段都抹了点盐巴,此时焦香混着盐味,直直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见熟的差不多了,秦雨熄了火,锅的余温烘着足够了。
乔瑞丰收拾好农具,农具对庄稼人来说农具是金贵的,不用的时候都得收拾好放起来,他们家也是如此,三个放农具的框子堆在一起放在柴房,最近农事用不上这些器具,便都锁进柴房里。
乔穗满依旧给黑金加了点碎肉拌米糠,加了肉它吃的津津有味,不像那天单吃了肉再吃麦麸拖拖拉拉的,这几日伙食不错,眼瞧着精神了许多,那日挨了棍子后,他便想着法子让它也多补补。
夜晚仍是寒冷的,热热的节瓜汤下肚,驱散了连日在水田里劳作积累的寒气,乔穗满不由得轻叹一声,咬上一口馒头,再吃块煎鱼,只盼天天都能是这样的好日子。
几人都劳累,吃饭向来不是细嚼慢咽的,很快桌上食物便一扫而空,乔穗满和秦雨一人吃了一个馒头,后又各自分了半个,乔瑞丰则吃了两个,最后沾着黄鳝碗里的油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一口气又将菜汤喝完,人常说的酒足饭饱不过如此了。
身上沾了泥,乔穗满烧了水依旧打回房里洗漱,却倏的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惊雷,猝不及防身躯一抖,他往外看去,并未下雨。
他平日并不怕雷声,今天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头闷闷的,像是有大事发生,觉也睡不安稳。
——
“乔家的乔家的。”
“瑞小子,出事儿了!”
“你们老爹摔死了!”
乔家院门被敲得砰砰响,几人今日起的晚些,现下才刚吃早食,门还没开就听见了这话。
乔穗满心里一震,突然一阵阵往下坠,突突突的跳,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动作。
乔瑞丰放下手里的碗,疾步上前打开院门,只见外头围了五六个人,是住在村口的刘家。刘老夫郎哥哥的儿子孙子和儿媳孙媳,还有两个像是半路凑热闹过来的。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乔瑞丰同样难以置信。
“他、他在村口高梗边摔了,已经没气儿了!”
“我们准备上镇上呢,半路见有个人躺在水沟旁,下去了瞧见乔成富那个不成...他死在那了!”
下河村出村的路两旁是比道路低上两丈的直坡,寻常人不会往边上走,乔瑞丰定定神,哑声道:“劳烦刘叔带带路。”
乔穗满和秦雨仍处于震惊中,只顾跟在后面走,乔穗满后背隐隐作痛,像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做梦。
路上越发多人聚在一起,他有些愣神,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只是发生的事情却远超他想象。
众人叽叽喳喳,显然刘家几人也是收到惊吓,路上的人问他们怎么像丢了魂似的,他们便如实说,到乔成富摔死的地方时更是乌泱泱围了一堆人。
人群里上了年纪的人居多,年轻人不敢看,小孩子则是被家里大人勒令不许往前凑,免得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见乔家三人来了,自觉让开一条道,周水芬也跟来了,拉着乔穗满胳膊道:“满哥儿,你、你,别吓着,啊,我找里正过来。”
说罢急急忙忙往里正家赶。
周围的人眼里都是不忍,乔家这几个孩子,年岁也不大,这些年都经了多少事情了,李花走时乔成富压根没回来过,丧事都是里正叫了村里人帮着办的,这一下爹也没了,无父无母的,唉。
乔穗满脑子发懵,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情绪,直愣愣跟着乔瑞丰绕路下坡。
“嘶...”有些胆大的跟着一块下来,见到乔成富死状不由得低叫出声,他是摔下来的,头上一片血糊糊的,浑身散发着酒臭和酸臭,昨儿个半夜下了雨,整个人在水洼里都泡发了,一阵恶臭。
亲眼见到前几天恶语相向打骂自己的人现在成了一幅冷冰冰的尸体,就这么躺在路边,周围人的声音围绕在耳边,乔穗满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跑到一旁,弯腰呕吐起来。
他身体微微发抖,早食未吃多少,只能干呕着,眼睛微眩,眼前仿佛不是村口的地,而是乔家前院,他曾一次又一次挨打的地方。
“小满,小满。”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是秦雨哥。
他转过头,秦雨和他哥一脸焦急看着他,“哥,我、我没事。”
上了年纪的夫郎妇人转过眼,不忍再看他,实在是让人揪心。好在没一会儿,里正赶来了,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陆冬青。
里正捂着口鼻,上前仔细瞧瞧,平日再不喜乔成富也罢,终归是下河村的人,死状又如此凄惨,他叹了口气,“约莫是喝多了,雨天打滑摔下来的,瑞小子,先把人抬回去,再看看怎么办丧吧。”
乔瑞丰没有多言,只应了声,上前默默把人拖出水洼,乔穗满和秦雨想要帮忙,却被里正打断,“雨哥儿,你们就别动手了,先带满哥儿回去,备些喝的,让别的汉子抬回去。”
李花走时秦雨也操持过,晓得怎么办,只是这一下太突然了些,一下没转过来,此刻连忙点头应下,牵着乔穗满照原路返回。
乔穗满渐渐回过神来,跟着秦雨走出人群,转身又看了那头一眼,垂下眼帘,掩住眼里的情绪,却正好错过了陆冬青看过来带着担忧的目光。
两人紧赶慢赶回到家,周水芬叫了里正以后也回了家,此刻正站在门口,看到两人身影,嘱咐道;“多备些茶水,今天该能定下怎么个办法,你们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后面几天可有的忙。可惜我这头不好去帮忙,这,唉。”
“水芬婶,别这么说,雪生的事儿要紧,我们这看着办就是了,你找个红布带,让雪生系上。”
陈雪生婚期越发近了,他家遇上这事肯定不能让人过来,省的红白相撞,对新人不吉利。
“唉成,搞不定的事找里正啊,我不多说了,你们回去忙。”周水芬也不耽误他俩时间,见两人进了家门,长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