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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风流(17)

作者:二飞 时间:2018-06-29 08:37 标签:生子 双性 男男 强强 美人受

  东方鸿忽然调动起一分内力,朗声压下议论声:“各位!东方有话要讲,听完后,孰真孰假,还请自行分辨。”
  “众所周知,南宫教五位长老,两位副教在两月前遇害,尸骨无存,南宫教主消失一月有余。相传是阎罗邪教趁他人之危,但在南宫教主再次出现后,反倒传言是阎洛救了他一命。这是其一。”
  “当然,此事先放一放。”
  “想必各派已经察觉,阎罗教发生骤变,内部生异,一派烧杀掳掠作奸犯科,一派专门清理门户。稍加回想,便能发现,这是南宫教主被接回,阎罗教教主开始对外公开身份之后的事情。这是其二。”
  “当然,此事也放一放。”
  东方走到西门璇教主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门璇瞥了他一眼,开口道:“选盟大会前,南宫教主将捉拿魔教之人的任务交于我们三位。鄙教抓到几位堂主,好巧不巧,他们都是钟离教赶出来的人。”
  东方鸿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句型,被西门璇不屑地翻了一眼。
  “咳咳,这是其三。阎罗教人,极少打劫挂钟离教旗的镖队,极少毁坏钟离教置办的产业,不掳掠钟离教所有分教女眷。要知道,我们其余人可是不堪其扰啊。”东方鸿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知钟离教主如何解释?”
  钟离烽听完三条控诉,怒极反笑:“信口雌黄,口说无凭,东方教和西门教是要与魔教同流合污吗?”
  脚下跪着的黑衣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心道不好,来得太早了!但他明明听讯,钟离教已经与其余人撕破颜面,大打出手……
  “在下本不欲将教内仇怨带到盟会之上,因而一忍再忍。”南宫教主的声音同时出现在各人耳畔,冰冷威严,令人心旌一颤:“敢问钟离教主,为何追杀我两次之人,既是你教逐出师门的弟子,又此刻为何拜倒在你的脚下?”
  “此人……”
  “再问钟离教主,千方百计利用阎罗教名号,纵容培养真正贼人发展壮大,是何居心?”
  “胡说!我教诛杀魔教之人最多,在座没有一个能赶上!”
  “培养是你,诛杀还是你!全都发生在我被暗算失踪后,敢问钟离教主,这天下苍生武林正义,比起个人名望,于你哪个更重要!”
  一片死寂。
  阎佑忽然插话:“我教所有教众在此,均记录在册,再无其他人!对面冒充我教为非作歹,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还妄图嫁祸于我。”
  “东方教主所言差矣,这并非清理门户,而是清理真正魔教!”
  四教所有人震惊地看向对面,钟离烽环顾四方,稳住身形,挑起眉稍:“是又如何?今日比武胜负已分。不论身份只要参赛,均有资格争夺盟主。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们,奈我何?”
  说完,钟离烽飞快调动全身真气,凝成怪物巨嘴般的黑洞:“今日知晓之人,都得死!我灭得了南宫教的长老,在座各教也别想逃!”
  阎洛正要提剑上前,眼角余睄瞥见南宫清从腰间掏出个东西放入口中,当即如遭雷击!
  众人只见南宫清以迅雷之势闪现在钟离烽面前,一袭白衣如天神降世,居高临下地压住凝聚黑洞的钟离烽,声音坚定:“此人交予我,各派速速清理魔教!”
  一声令下,场下当即混战一团。东方教众同贼人缠斗;西门教半数原地打坐抚琴,在周身形成真气护罩,另半数人与阎罗教人一齐将比武场包围,绝不放出半个钟离教之人。
  若要说其余三教是以逮捕贼人为主,南宫教则是在有为和无为的带领下,径直杀向钟离教各位长老,招招夺命不留一具活口!
  阎洛边战边观察南宫清那边状况。
  南宫清正镇定自若,于硝烟之中冷静地闭目凝神,汇聚真气。
  “好一出鸿门宴啊南宫清!”钟离烽面色涨红,被南宫清苦苦压制,半是震惊半是恼怒,心中十余年来的不甘和愤懑齐齐涌上心头:“当日没能废了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有此意。”南宫清忽然睁眼,掌心金光乍现,向下压去。
  钟离烽被一寸寸压入泥土中,苦苦支撑,快要将一口银牙咬碎:“饶我一命,我便放过在场之人,不然就等着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南宫清睥睨着脚下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狂妄。”说罢,将真气绕钟离烽周身运转,形成一个严密的防护罩,将困兽的身影吞没在一片夺目金光之中。
  “所有人趴下!”忽然阎佐阎佑护着的老者高声大喊,嗓音洪亮如钟,传音千里。
  轰!一股巨浪掀来,碎石炸裂!
  所有人都感受到巨浪来袭前,还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们全部推倒在地,刹那间锋刃似的真气擦着头顶后背,呼啸而过……
  阎洛第一个踉跄爬起,向硝烟中心夺命狂奔!
  烟尘渐渐飘散,但原地只有个死不瞑目的钟离烽,全身衣物尽毁,七窍流血。却半点不见南宫清身影……
  “南宫清!”阎洛目眦欲裂,茫然四顾,撕心裂肺:“南宫清!!!”
  东方鸿与西门璇闻声赶来,也同样不知所措。
  ……
  选盟大会在一片混乱中收场,南宫有为勉强主持完后续事宜,安排各派下山。
  经此一役,阎罗教与三教签署协议,共同诛杀钟离魔教,维护武林。
  至于盟主人选,则由东方鸿暂时接任,待南宫清回来再做定夺。
  在南宫教的大堂上,阎洛双目无神坐在首位,南宫无为和阎佐阎佑分别坐在两侧。
  一位老者被请进来,他头发花白,面色和蔼,穿着朴素灰色的棉袄:“在下司马玄黄。南宫教主是鄙人忘年挚交。”
  阎洛听到熟悉之人的名字,强打起精神,将老人家迎进来:“前辈请坐,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哪里哪里,”司马玄黄也看出所有人心情不佳,便开门见山:“老叟这次入世,是受南宫教主所托,建立一个新的阎罗教,专门对抗钟离烽控制的假教。起初也没想到能在民间一呼百应,迅速壮大。”
  “南宫清所托?”阎洛双目微微一亮。
  “正是。南宫清恢复记忆后找到我,希望能建立一个没有教主的阎罗教。因为即便钟离教被除,民间各种打着阎罗教旗号为非作歹之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消停。他便想索性尽数收编,方便统领。”
  老者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阎洛:“他最后还有一事嘱托与我——倘若阎洛教主有心接手我们建的阎罗教,便都交与你;但倘若,你仍喜欢自由身,不愿操持这些麻烦事,便请忽略我前面那句话。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顺着你的意愿,老朽正是来问此事。”
  阎洛以手扶额,一时无法言语。
  阎佑上前奉茶:“有劳前辈了,不知老先生是否有意继续带领阎洛教维护武林安定?”
  “老了老了,恐怕力不从心。”
  “那便请交与我们二人吧。”阎佐阎佑上前。
  司马玄黄也和这两个娃娃相处了几日,甚是喜欢:“好。具体事情,改日再详谈。”
  “前辈稍等,”阎洛起身相送:“南宫清他,可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建立如此大费周章之事,司马玄黄同意接手,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只见老人家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条件,只是我西南一隅,日子过得逍遥,担心新任盟主来搅合几下,同南宫清做了个约定而已。”
  阎洛自知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低头:“晚辈失礼。”
  “无妨无妨。哎,不必送,不必送了。”挥挥手离去。
  这时,南宫有为走进来,和无为低声交谈:“三名弟子受伤,一位老人失踪。”
  无为疑惑:“失踪?哪位老人?”
  “后厨的阿婆,为大会题词的那位,有人见到她出现在场边,但比武结束就消失了。”
  那个老妇人……
  “有为无为,”阎洛忽然抬眸:“阎佐可否先暂住在教内,宽限些时日,待与司马老先生商议那些人的去留。”
  “没问题。”
  阎佑拍拍神情依旧有些恍惚的阎洛:“那我们呢?”
  “去找他。天涯海角,这次换我去找他。”
  ……
  腊月初一,雨雪霏霏,天地素净。
  今年的雪格外得大,一场接一场,将郊外野草盖了个严严实实。
  阎洛和阎佑牵着马,带着一叠南宫清的画像,沿路向茶摊饭馆打听询问。
  阎佑买了两个红薯,递给他哥一个,又帮他拂掉肩上厚厚的雪。
  阎洛接过,也不管烫不烫,三口两口吞下肚,继续跑向下一家面摊儿,先撂下一串铜板:“老板,和您打听个人?”
  同样食不知味的阎佑也快速吞下红薯,然后从怀里掏出阎洛彻夜画的画像,走向路边小摊。
  此处依旧一无所获,阎佑悻悻地去找阎洛汇合,忽然见他定定地看着转角处的一群人。于是也走过去,发现是一群混混在抢一个小乞丐仅有的半块馒头,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破口羞辱。
  这群人显然不缺吃的,踩着小叫花子满是冻疮的脚哈哈大笑。
  阎佑看不下去,正欲上前理论。骤然他身边之人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步一顿地走过去,猝然一把抓住一个混混的头狠狠撞到墙上。阴罗刹似的目光瞥向其余人,他一拳一个,将这群人打得狂喷鲜血,倒地不起。
  “停下,停下!”阎佑上前拦他。
  阎洛紧抿着唇角停下动作,解开披风,蹲下身给小乞丐穿上,甚至仔细地帮他系好绳结,握住那冻疮遍布到看不出颜色的手边搓边呵气。
  阎佑不断地向一旁拽他。
  小乞丐双目惊恐地怒睁,一脚踹向这个奇怪的人,而后用力抽回手,飞也似的逃走了。
  阎洛看着空空的手,愣了片刻:“阎佑,写信给阎佐,让他用教里的钱,开仓放粮。”
  “现在?”
  “现在,就现在……”阎洛忽然死死抱着头,一声悲怆地怒吼后,崩溃地跪在雪里,死死攥着胸口的玉桃坠子,弯下身去:“雪这么大,雪这么大……”
  阎佑知他想起了南宫清初次找到他们时的凄惨模样,眼圈湿了又被眨回去,喉咙哽咽:“我马上写。”
  他刚一转身,忽然间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
  阎洛一口鲜血喷在雪堆之上,整个人轰然倒塌,不省人事……


第十四章 新生&完结 · 卿卿岂非不风流,乃独与我一人醉。
  干燥温暖的山洞内,看不分明的用具陈列在四周。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拄着拐,在山壁前吃力地来回挪动,画了满墙的符号。
  乍看上去,入目皆是暗红,尽是些奇怪的兽纹图腾。
  “若非看你这个娃品行好,老婆子才懒得救你。”
  “带着身子,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及身体,打架没轻没重!”
  “哎,年轻人皆如此。若非类兽妖气护体,且看你们何处哭去。”
  老妇画完最后一个图腾收笔,撕心裂肺地咳了几下,喘了良久才停下,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石床上的人。
  她颤颤巍巍走过去,向男子眉心又续了一道灵力,拿起帕子拭去他嘴角再次渗出的血:“死捏着个普普通通的玉葫芦作甚?是他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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