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重生后和蛮族首领私奔了(31)
谢景明脸上的笑容仿佛江南三月的春风,温柔似水仿佛带了柔光, 尤其在谢云钊无甚表情的俊脸的映衬下, 更让人想要亲近, “不怕,你哥哥永远不会对你生气,他只是看上去有点凶,其实可好相处了。”
顾璟言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探头探脑从漂亮表哥身后露出脑袋,看着至今依旧没有学会怎么和他说话的哥哥,小心翼翼问道,“哥哥真的永远不会对我生气吗?”
“当然。”谢云钊应的没有半分犹豫,“璟言是哥哥的宝贝,哥哥永远不会对璟言生气。”
谢景明挑了挑眉,没想到石头一样硬梆的大表弟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顾璟言也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微红继续紧张的问道,“如果我犯错了,也不会生气、不会打我吗?”
谢云钊下意识皱起眉头,意识到自己这样会吓到弟弟,将胸中戾气死死压住,努力让自己显得温柔些,“不管璟言做什么,哥哥都不会生气,更不会打你。”
狗皇帝那些儿子到底对他的弟弟做了什么,璟言为什么会觉得哥哥会打他?
谢景明眸中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朝克制着怒火的谢云钊点点头,然后便要带着顾璟言出去,“有哥哥和表哥在,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了。”
“表哥,我愿意和哥哥一起住。”顾璟言刚刚从亲哥口中得到免死令牌,就是哥哥再凶也不会这个时候抛下他,大不了他待会儿多盖几层就是了。
哥哥说了不管他犯什么错不不会打他,有这句话在,他就可以放心的和大傻私奔了。
他和大傻将来在草原上生活,以后也没有太多和哥哥见面的机会,临别之前总得和哥哥亲近亲近,不然以后连见都见不到,更不用说睡在一块儿。
哥哥是大人了,以前没有他也过的很好,大傻不行,大傻没了他会死的。
少年人做好准备稳住心神,主动从漂亮表哥身后走出来,牵着亲哥的手往里走,“天快黑了,哥哥明天会很累,快去休息。”
“小没良心的。”谢景明看着空下来的右手,笑着叮嘱道,“云二青和安伯都在外面,待会儿吃过饭记得让璟言喝药,睡时把窗子关好,明早要早早起来,今晚不要熬太久,早些休息。”
顾璟言跟着点头,看着寡言少语的亲哥当漂亮表哥的应声虫,“不要熬太久,早些休息。”
少年人向来乖巧,看过去的时候让人觉得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谢云钊很少和弟弟这般亲近,紧张的全身上下都僵硬了起来。
越紧张,脸上就越冷。
谢云钊心中自责,他每次见弟弟都这般反应,璟言不喜欢他才正常,小孩儿心思单纯,对身边人的情绪更是敏感,每次见到他都只能看到他的冷脸,害怕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喜欢?
于是,晚饭之后,留在景泰殿的不只有顾璟言,还多了个无可奈何的谢景明。
在谢军师心里,表弟经历大变后已经变成了带着尖刺的刺猬,即便他们两个是表兄弟,也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服软。
造反不是件容易事儿,他们刚召集残存的谢家军时过的很艰难,但是这小子从来不会叫苦,再难再累也咬牙撑着,带兵打仗时身先士卒,身上的伤更是没断过。
可就算那样,这小子脸上的表情也从来没变过,要不是打到京城救出璟言后见了笑了一次,他都以为这小子在打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脸,不是不想有表情,而是没办法做出表情。
谁能想到战场上的冷面杀神在弟弟面前,竟然能没出息到那种程度,怕自己吓到弟弟,又想和弟弟亲近,竟然还学会了装可怜。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说什么就干什么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寝殿灯火通明,谢景明看着顾璟言把药喝完,端了温水送到他嘴边,等药味儿冲下去,这才揉揉他的脑袋夸道,“璟言真厉害。”
“也就一般厉害。”顾璟言矜持的回了一句,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弯了眼的模样有多不矜持。
他身体不好,上辈子临死前刚刚被大夫说不用再天天喝药,还没来得及开心就一朝回到解放前,殷鸣镝为了哄心上人,每天各种夸奖不重样,他们家小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干掉碗里那些黑乎乎的邪恶药汤,就是世上最聪明最厉害的大宝贝。
顾璟言听多了夸奖,对漂亮表哥含蓄的夸奖接受的非常良好,一碗苦药而已,虽然那药又苦又涩能吓哭不少小孩儿,但是他那么厉害,当然不会被药吓倒,不光今天能将那些难喝的东西喝光,以后也不会比今天差。
他可厉害了。
少年人一副“我知道我很厉害,我知道你们也知道我很厉害,但是我不能表现的太骄傲,别人该被打击的活不下去了”的小表情,看的谢景明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去换衣服睡觉,表哥收拾好很快就过去。”
顾璟言点点头,听话的绕过屏风去了里面,谢云钊已经换上了寝衣,散下来的头发还带着水汽,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看上去比白天柔和了不少。
景泰殿是皇帝住的地方,床榻在他刚进来的当天就换了新的,也不担心会有什么脏东西,寝殿地方大,床也大,别说睡三个人,就是来十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就是除了皇帝之外寻常没人敢住。
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他乐意住哪儿就住哪儿,但是别人不一样,其他地方可以分给妃嫔,景泰殿只能他自己住,这是皇帝身份地位的象征,就是皇后都不能沾。
谢景明不太乐意留下就是因为这个,璟言在这里睡一晚没什么,他和云钊是亲兄弟,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留下也不会被人说闲话,他自己不行,他在谢家军的地位已经够高,就算现在看不出来,难保将来不会有人觉得他功高盖主。
他不乐意,奈何谢云钊不放他走,宝贝弟弟到现在依旧怕他怕的不行,万一不小心把弟弟吓哭了,有表哥在至少有人能哄。
他自己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别说哄了,不把人吓到哭的更厉害就不错了。
表哥不能走,必须得留下。
景泰殿不能给别人住是狗皇帝自己定的规矩,现在宫里做主的是他谢云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和表哥相互扶持那么多年,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规矩,表哥是个柔弱文人,自己住一个帐篷遇到刺杀简直一杀一个准,他们两个在军中一起住了那么多年,现在只是换了个地方,怎么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不能走!必须留!走了璟言哭了就真的没人哄了!
顾璟言不知道两个哥哥私下里的交锋,哼哧哼哧换好衣服,和看上去不那么凶了的哥哥打了声招呼,然后钻进铺好的被窝开始睡觉。
他以为自己换了陌生地方会睡不着,旁边还有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气的哥哥,晚上可能就是瑟瑟发抖的裹着被子数数等天亮,没想到闭上眼睛没多久,困意上涌就失去了意识。
谢景明进来的时候,看到已经睡着的少年脚步更轻了,“等天暖和了就接星饶来京城,那小子惯会折腾,有他陪着璟言,你也能放心些。”
谢云钊点点头没有出声,示意他动作轻点,别把弟弟吵醒了。
登基大典之后,别院只剩下璟言自己,这孩子从来没和他们提过要求,觉得孤单了肯定也不会说,谢星饶那小子一点也不像表哥,整日上蹿下跳的折腾,来京城后和璟言住一段时间,肯定很快就能让璟言把殷鸣镝忘的一干二净。
两人没再说话,轻手轻脚盖上被子,看被护在中间的少年人睡的正好,很快也都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顾璟言从被窝中被挖出来,迷迷糊糊洗脸穿衣,一碗药下肚才彻底清醒,少年人穿着华丽的朝服,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跟在漂亮表哥跟前看着亲哥接受朝拜就行。
登基大典仪式繁琐,顾璟言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当摆件,就算是摆件,他也是最漂亮的摆件。
殷鸣镝远远看着站在大表哥旁边的心上人,朝那边眨了眨眼睛,收到心上人的同款眨眼后心情大好,过了今天,他们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