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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雪(46)

作者:归鸿落雪 时间:2023-06-15 11:11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宋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人家林渊长得好看,你也长得好看吗!?你若是长成林渊那样,我早就把你洗干净送到紫宸宫去!省得那狗皇帝来祸害你妹妹!”
  宋楠被他亲爹噎得脸色涨红。
  是的,林渊做的事情比他过分得多,偏偏如今盛宠正浓,甚至有传言说他和皇帝关系非同一般,赵岐后宫空虚全是因为今朝最年轻的尚书郎善妒。
  宋楠想到此处一阵恶寒。
  赵越这几年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或多或少也听闻过今上的一些风流韵事,却不想当年竟然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赵越脑子飞快转动,继而笑道:“宋将军和小将军稍安勿躁,虽然我配不上宋小姐,可正巧有一人合适——”
  “若是能促成这段良缘,宋小姐的福分也不比进宫为妃来得低。”
  宋凡目光一凛,“贤侄此话何意?”
  “宋将军可还记得平阳王?”赵越微微一笑。
  ——
  季怀站在结冰的湖边,打了个喷嚏。
  湛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将披风脱了?”
  季怀道:“不是要下水吗?”
  “你这体弱多病的模样,下一半怕是要飘起来。”湛华头也不回道。
  季怀冷不丁被呛了一句,不服气道:“这湖这么大,咱们怎么找季瑜的尸体?”
  “自是有人下去找。”湛华话音刚落,南玉和明夜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明夜也就罢了,南玉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姑娘,寒冬腊月要她下水摸尸,看起来着实过分了些。
  谁知南玉动作比明夜还顺畅,用内力破开一大片冰面,径直跳进了湖里,看得季怀打了个冷颤。
  明夜紧随其后,冒了几个泡之后就没了动静。
  季怀紧张地望着湖面,生怕再从湖面上浮起两具新的尸体。
  约莫过了半刻钟后,南玉和明夜一起浮了上来。
  南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湛华道:“主子,没有找到。”
  两个人从湖里爬上来,活像两只水鬼,湛华示意他们进屋换衣服。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季怀疑惑道。
  “二十多年了,也许是埋进了淤泥之中。”湛华道:“这义庄定然还有古怪,须得再探查一番。”
  季怀表示赞同,可快被冻得魂不附体,吸了吸鼻子道:“咱们先进屋?”
  湛华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又知道冷了?”
  季怀想起出门前那披风还是湛华给他系上的,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挨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这人真的好霸道。”
  湛华眉梢微动,十分自觉地将手塞进了他的袖子里暖着,“你待如何?”
  “不如何。”季怀低头笑道:“我很喜欢。”
  湛华突然又觉得那袖子里有些燥热起来,正要将手抽出来,却被季怀扣住。
  两个人进了房间,那又被打晕的倒霉守门人被绑在角落里,之前看守的官兵早就撤了回去,现下他们已经占领了整个义庄——虽然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季怀看着那晕过去的守门人,道:“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于是那倒霉蛋又被生生叫醒。
  两天被绑了两次,守门人已经惊惶不起来了,苦着张脸望着面前几个人,道:“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几位行行好,就放过小的吧!”
  季怀撩起衣摆蹲在他面前,和颜悦色道:“老人家,非是我们有意为难于你,只是来这义庄是有件要紧事要办,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定不会伤你性命,可好?”
  那守门人顿时如获大赦,赶忙道:“您问,您问,小的定然知无不言!”
  季怀道:“您在这义庄守了多少年了?”
  “唔,那这年头可多了去了。”守门人仔细回想算了算,“约莫得有小三十年了,我上战场早,下的也早,腿脚不怎么灵便,宋将军念旧情,便遣我来这里守门。”
  季怀和湛华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大约二十一年前,义庄可曾来过一名姓季的男子?”
  那守门人愣了一下,“哎哟,二十一年前,那可好久啦!”
  他这么说着,就对上了湛华冷淡的目光,顿时吓得垂下了眼睛,“我、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他冥思苦想半晌,才慢吞吞道:“这二十一年,义庄还真来过一个怪人,我还记得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出门都要没过膝盖去,我在房间里烧着炭火取暖,便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43章 立场
  “那是个看去不过刚及冠的青年, 脸色很差,穿着身好的皮袄子,那袄袖子还绣着画,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哩。”守门人皱着眉回忆道:“他当时看去很着急——”
  那年轻人冲他拱手行了个礼, “大哥, 外面天寒,可否让在下进来取取暖?”
  这年轻人生得板正,又极有礼数,守门人自然乐意让他进来, 赶忙让开门口,道:“哎哟, 这齁冷的,快进来吧。”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守门人向来是个健谈的,那年轻人看着神色苦闷,他便问:“你怎的看起来如此苦闷?”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道:“我家中出了些事情。”
  于是守门人便问他家中出了何事,一开始那年轻人还警惕非常, 不欲多谈,可随后在这里住下几天后,还是忍不住同他多谈几句。
  “前些时日,我偶然发现,我父亲不是我真正的父亲, 而是假借我父亲之名鸠占鹊巢的骗子。”年轻人道。
  守门人大惊, “这、这……怎会如此?你母亲、你家中人便没有发现吗?你不曾见过你真正的父亲?”
  “我父亲常年在外,并不经常回家,我兄长姊妹几个同他并不亲昵,我刚出生母亲便去世了, 那人便顶着我父亲的脸来了我们家,说不再外出漂泊,耐心经营家业……他的容貌一开始还同我父亲一样,是二十多年来一点点变回原样的,家中的老仆们都被打发地差不多,竟是隐瞒了二十多年都无人知晓……”
  守门人惊诧,“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夫人有喜,想回娘家一趟,我便去父亲的书房同他说一声,谁知推门进去里面没人,我不小心碰到桌边的花瓶,书房中竟出了一个密道,里面隐约传来了说话声……我便悄声下去,谁知却听见了他们在密谋……”
  守门人听得大气不敢喘,见他突然不说话,好奇道:“密谋什么?”
  谁知那年轻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能说,你若知道,恐怕也会没命的。”
  守门人头皮一炸,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也’?难道你……”
  那年轻人点点头,恨恨道:“我不会武功,被那恶人发觉,但是运气好逃了出来,却被下了毒,命不久矣了。”
  守门人顿时一阵唏嘘,却还是忍不住害怕,“那恶人在追杀你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他知我命不久矣,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一时半刻追不到我,只是我还有三子和我夫人还留在府中,夫人还怀有身孕……”
  守门人虽然比他年纪大一些,但如此奇闻异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见他面色难看,“你身的毒无法可解了吗?”
  “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年轻人摇摇头,神色怆然,“只恨我势单力薄,不能替父报仇,如今还要客死异乡……好在我将那贼人异常看重的东西偷带了出来……”
  季怀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他可曾提过带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守门人摇了摇头,“他不肯说,总告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否则性命难保。”
  季怀和湛华对视了一眼,季怀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没过几天,他就不见了。”守门人吸了吸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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