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50)
低低的笑声传进夏寒青耳边,紧张之余身下的床单都被他抓得皱巴巴的,但是很快另一只葱白似的手伸了过来掰正与他十指紧扣。
“夏将军,你今日这般缠着孤,难道是倾心于孤?”
作者有话要说:
【庆贺元旦,明天浅浅日万9、12、21点三章掉落~】
第32章
“臣、臣只是……臣不敢。”
夏寒青此刻正两眼发晕, 有些理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炽热的呼吸打落在他脸颊上,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殿下……”
萧则绪故意瞧着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从未见过夏寒青这样一逗就脸红的人。
果然有夏寒青的日子才算有趣。
“睡吧。”
萧则绪顺势掀开被子将他牢牢裹严实,将人抱在怀里。
夏寒青自幼习武,身体滚烫, 晚上抱着睡像是有个小火炉似的。
夏寒青一动不敢动地缩在他怀里, 抬头想瞧萧则绪的睡颜, 盯了半刻钟的功夫, 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落到他眼睛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睫毛在掌心剐蹭,有些痒痒的,萧则绪连忙又缩回了手。
“别乱看,快睡。”
夏寒青连忙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做了几个梦,梦见殿下在窗前咬住他的唇瓣亲他、吻他、手指探入衣襟……
夏寒青猛地惊醒,已然是天光大亮,昨晚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是做梦一样, 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他指尖碰了碰唇瓣。
视线不由得望向对面书案桌台,烟台上的墨渍已干, 书案整整齐齐,一点儿昨夜的痕迹都没有。
不知怎得,他突然有些失望, 心里空落落的。
殿下怎么会突然那般对待他呢?
但他又隐隐期待。
难道昨晚之事还是梦境?
他忽然脸色一红,怎么能做这等不知羞耻的梦。
“将军, 该上朝了。”
外面传来江陵的声音。
夏寒青叹了口气, 摸索了衣物穿上, 重新坐上轮椅,临走前又往铜镜上照了照,刚擦身过去,忽然又猛地退回来。
不对!他指尖落在唇瓣上,对着桌面一台铜镜,明晃晃照着他嘴唇破了些皮。
思绪猛地回到昨夜被咬了那一口,似乎尚有触感残留。
不是梦……
夏寒青上朝后,萧则绪才得以放松,当下便去寻了听澜。
雪灾马上要过去,他要准备言家的事情了。
**
六月三十日,这是雪灾的第二十七天。
城外闹得沸沸扬扬,国库空虚,流水般的银子花了出去,可这大雪真真切切就下了二十七日。
富商捐的那些银子早就不够了,景顺帝跑去睡了淑妃好几次,又从袁家捞了不少银子贴补过去。
但这大雪再不停息,怕是挖空了文武百官的家底都填不上这窟窿。
“朕听说前些阵子有人混入灾民之内领取米粥,夏卿便派人往米里加了糠?还给城内流民登记造册分发身份牌,并要求他们领取米粥的同时自行建造赈灾所用的寒舍。朕好奇,此等计策是何人献给你的?”
“回禀陛下,是臣自己想出来的。”
夏寒青没有将听澜供出来。
景顺帝满脸写着不信,他认识夏寒青二十多年,从未发现他竟然还懂这些,这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难道说夏寒青已经按捺不住,才会招揽门客,准备发起政变?
这件事做的如此漂亮,那他背后之人可见神奇之处,若是能为己所用……
他打定主意要找时间去夏寒青家里转一遭,找到这个人。
“近日城内流言四起,说这大雪是为言家而下,朕听说还有一首童谣,明里暗里指责朕乱判糊涂案,指使言家冤屈不平,老天怪罪降下大雪?”
景顺帝转移了话题,语气愠怒,言家的案子是他亲自判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翻案。
谁料这一次天灾居然将此事掀出来。
没有人敢翻皇帝亲自叛的案子,但是老天爷敢。
“陛下,按照赊刀人的预言这大雪三十,待到三日后便会停下,陛下尽可压制流言,三日后自当不攻而破。”
“陛下,臣以为不可,流言气势汹汹,如今百姓因雪灾一事本就心有怨气,若是镇压,恐怕会生民愤,难以控制。”
“李大人此话难道是任由刁民辱没皇家声誉?”
“娄大人,若是激发民愤,娄大人难道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吵吵吵——
吵得景顺帝脑仁疼,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他扫了一下底下的群臣,目光最后又落到自己那两个儿子身上。
他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想念另一个儿子,若是他还在这儿的话,流言这等小事等不到传到他的耳朵里就被处理了。
虽说还有三日,但是如今流言闹得人尽皆知,天下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害得天罚降下大雪,为言家伸冤。
朝会上吵了许久也没定出一个办法来,景顺帝派人先想办法镇压,到底是没有提及言家的事情。
三年已过,皇后病逝,太子痴傻,言家没有了底气,倒也不是不能将言家接回来……
景顺帝按着头皮,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推着做事情的无力感,好像回到了刚继位时,朝中袁家、言家两大势力把控,处处受人制约。
“陛下,肃王求见。”
“让他进来。”
肃王还穿着四爪蟒袍,下了朝就往景顺帝书房里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景顺帝按着头皮,“朝会一事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以为可以再等三日,三日后大雪停止,谣言不攻自破。”
“三日……”
景顺帝睁开浑浊的双眼。
三日后真的会雪停吗?
七月二日,这是雪灾的第三十天。
大雪窸窸窣窣地下着,街道上东歪西倒的灾民忍不住睁眼瞧着,这大雪到底何时才能停止。
按照赊刀人的预言,这是大雪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都在等着雪停。
红墙宫苑,景顺帝站在书房檐下,披着一件棕色大氅,脸色越发难看,这雪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又覆盖了一层白色。
他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蓝色官袍的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恭恭敬敬站在景顺帝身侧。
“李伯爻,钦天监还是看不清这天象吗?”
“微臣无能,这天象属实奇怪,臣率领众人观察了数日,却看不透这大雪何时停止。”
一直到入了夜,大雪还在下,众人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萧则绪捧了一盏热茶,立在檐下,神色从容,大雪三十,可不止是三十呐。
他从衣柜里换了件黑色的袍子,取出那只鬼面獠牙的面具,嘱托了听澜两句,便趁着风雪踏雪离开。
广平大街张府
书房内亮着油灯,桌案上放着一封信,字迹飘逸浑厚,张中正捏着信筏,左右有些看不懂,手中书页不停地翻动着,圈圈画画。
忽然一阵风吹来,窗子啪嗒响了一声,油灯啪地灭了,他起身又匆匆点上油灯,回过头来,之前坐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鬼面獠牙吓得他虎躯一震。
“你……你是何人?”
来人摘下面具,却露出一张天神佛子般的面容,青丝微微垂落,身下的黑袍似是黑夜化成。
“张大人,好久不见。”
淡淡的嗓音与三年前有些不同,更加清朗磁性,就连相貌也与三年内有了一些变化,整个人长开了许多,但这并不妨碍张中正认出他来。
张中正唇瓣微抖,扑腾一声跪倒在萧则绪面前。
“微臣工部侍郎张中正,参见太子殿下,臣终于能再得见太子殿下。”
“坐吧。”
“孤托人交给你的信可看了?”
张中正坐在主座对面,颤颤巍巍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