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成狼王,何惧海皇(11)
又是他!真是仇人见面,“择玉大典”上刘远依靠关系得法器“判官笔”,强行将慕洗风打下擂台,他的叔叔乃地灵山管事,结果还真让他塞进去了,而地灵山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蕴宝长老。
蕴宝还在那吹胡子瞪眼,“哼!”
江昼吟懒得搭理他,转身看向慕洗风:“怕吗?”他担心判官笔给徒弟留下阴影。
但慕洗风心境豁达,摇摇头:“不怕。”
“去吧。”江昼吟抬手,眼中全是厚望:“繁云山首席。”
“首席”二字如定魂针般将慕洗风的心魂牢牢定在体内,他不仅不胆怯,反而战意涌现,他自然没办法跟傅醒幽比,但也认为在刘远之上,所以站于高台,收到刘远挑衅蔑视的眼神时,慕洗风连神色都没变,他喜青色,所以一袭青衣轻轻摆动,那股子沉稳冷静饶是陆终然都微微吃了一惊。
蕴宝冷声:“弄虚作假。”
话音刚落刘远出招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法器,一个巴掌大的金色铃铛,摇晃起来“叮叮”作响,音波以其为中心一层层荡开,乍一听没什么,但是多听两下不免头晕目眩,已经有几名弟子面露痛苦,刘远步伐稳健,绕着慕洗风转了一圈,眼中已有几分即将获胜的狂喜。
江昼吟换了个姿势,他回归本性后对于无甚影响的事情毫不遮掩,例如此刻,看刘远像是在看一个蠢货。
陆终然见状忍不住问:“对你的大徒弟这么自信?”
“这不就是幻音铃的一种吗?的确有混淆现实,让人灵力波动不止的作用,但前提是。”江昼吟淡淡:“受到波及之人心性杂乱,洗风最沉稳不过。”
蕴宝一句“是吗?”卡在喉咙口,因为慕洗风拔出了佩剑,一柄非常寻常的铁剑,露面都觉得磕碜,但就是这么一柄铁剑,剑芒刺眼,横着劈开音波,转瞬之间到了刘远眼前,刘远大惊,慕洗风竟然丝毫没受影响?!他足尖用力急速后撤,然后听慕洗风轻声:“太慢了。”寒芒在刘远眼中凝成一个白点,不管执剑人有无杀意,剑锋都让他头脑空白,等风声重新回归,刘远已经跌下比武台。
铃铛掉在不远处,慕洗风潇洒收剑,甚至多余的招式都没有,他转过身,留给刘远一个堪比噩梦,且永远无法超越的背影。
“师尊。”等回到江昼吟面前,慕洗风那层沉稳荡去,露出几分腼腆。
江昼吟颔首:“很好。”说着又拿出块牛乳酥给慕洗风:“奖励你的。”
“多谢师尊。”慕洗风站回江昼吟身后,三两口吃干净。
场上静的落针可闻,江昼吟拿起茶杯挡了挡笑意,轻咳两声:“继续啊,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第14章 嘴上积德
这个世界的人看不到系统,所以它光明正大挥舞着小翅膀落在江昼吟肩上,“装逼还是看宿主你。”
江昼吟放下茶盏,心情极好。
他虽然之前都在执行任务,但也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受气包跟出气筒,毕竟舔|狗没人权。
陆终然跟关系最好的万书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傅醒幽的强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所以慕洗风的一剑就显得格外惊艳,干脆利落,毫无花哨,反而有种返璞归真、剑道至简的感觉,要知道年纪轻轻就能如此显露的,属实不多。
于是万书长老忍不住问:“慕洗风是吧?一日练剑几个时辰?”
慕洗风恭敬:“回禀长老,一般六个时辰。”
江昼吟补了一句:“状态好能不吃不喝练好几日。”
刚入大道的人最为浮躁,因为眼前的路过于瑰丽,尤为轻狂,实际上走得一深便知枯燥又危险,在慕洗风没出来前,众弟子中最为沉稳的乃陆终然的亲传韩远山,也是那日上门知会江昼吟的青年,韩远山随师父习剑,但一日也不过四个时辰。
万书长老像是不相信:“你受的住?”
慕洗风诚恳请教:“为何受不住?”
众人默然。
蕴宝长老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对江昼吟的敌意不仅因为积怨已深,还因为慕洗风若不出意外,该是拜入他的门下,那日择玉大典,蕴宝也动了心,谁知被江昼吟捷足先登,愤懑之余又想着江昼吟那半瓶晃荡的修为,慕洗风的天赋不用几年便会消磨干净,变得平庸无奇,谁曾想到……
直到现在,众人也坚定认为是江昼吟捡到宝了,运气好,两名弟子皆天赋异禀,从来不相信是他教养得当。
出乎预料,大半日比试,竞逐到最后的竟然是慕洗风跟掌门亲传韩远山。
当日去请昼吟仙君,韩远山并未将慕洗风放在心上,但此刻执剑而立,对面的人气息沉稳,眼神无波无澜,这让一直以来骨血骄傲的韩远山终于生出几分忌惮。
两人对剑,弧形的剑光在四周“噼啪”闪烁,皆越战越勇,一层由剑意形成的结界笼罩住整个比武台,年轻一代翘楚的水平终于显露,不,这般资质,就算放在上一代,也能拔得头筹!
最后“铮”的一声,慕洗风半步出了比武台,剑锋本该迎面而来,韩远山却骤然收势,慕洗风虽未掉下去,却散去一身灵力,对着韩远山微一拱手:“师兄剑法绝妙,佩服!”
韩远山呼出口气,已经将慕洗风列为“劲敌”一列,且尤为尊重,若是刚刚慕洗风见他收剑还趁机偷袭,那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偏慕洗风剑法端正人品更为端正。
高台上除了蕴宝,还有两位长老也情不自禁捂住了胸口,这么好的苗子啊!天骄啊!怎么就跟了江昼吟?!
“宿主,大家都觉得你不配。”
江昼吟:“子不孝,父之过。”
“……”
不到一日,试剑大会就结束了,而前三名中有两位来自繁云山!
离谱!
“年少豪杰啊。”宋韶安温声感叹,他一开口一堆人捧臭脚,捧就算了,还要踩江昼吟一脚,首当其冲就是楚河翎。
“哼,豪杰跟错了师父,指不定以后歪成什么样子。”
楚河翎敢这么说,是因为从前经常当众嘲弄江昼吟,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他从今天江昼吟出现起就浑身不得劲儿,现在更是不说一句就能哑巴似的,大家都习惯了,也没当回事,谁知紧跟着一抹寒光闪过楚河翎的眉眼,肖正蓦然起身,挡住了傅醒幽这一剑。
肖正冷声:“作甚?”
这是整个瑶云派奉为上宾的肖正仙尊,但傅醒幽不避不让,“问问他,凭什么辱我师尊?”
慕洗风也从一侧出来,敛去笑意紧盯着楚河翎:“师伯,如是口误,你当道歉。”
“我道歉?”楚河翎夸张地指了指自己鼻子,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为什么道歉?从前繁云山他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喜欢什么就跟江昼吟说,乱发脾气也不会得到一句苛责,江昼吟似乎能无限包容他的任性,如今他不过习惯使然,再说江昼吟不该也习惯了吗?
所以这两个兔崽子有何立场让他道歉?!
那股压抑多时的愤懑裹挟着丝丝委屈撞破胸腔而出,楚河翎哽着脖子,越过众人冷冷地看向江昼吟。
江昼吟则掩唇轻咳,似乎受不住这骤然而起的寒风。
傅醒幽眉头一动,收剑脱下法袍,轻轻披在江昼吟肩上。
不等江昼吟开口,慕洗风在一旁责备道:“师尊,您今日的药真的吃了吗?”
苦了吧唧的谁要吃,话虽如此,但江昼吟还是点头如捣蒜:“吃了吃了。”
傅醒幽眯了眯眼。
楚河翎很不爽,追道:“你徒弟让我跟你道歉!”
江昼吟掀起眼皮:“不必。”不等楚河翎得瑟两下,就听他继续:“我又不稀罕,嘴长在你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楚公子,听我一句劝,嘴上积德。”
这话语气温润,却如凛冽的一巴掌打在楚河翎脸上。
“嘴上积德。”系统学着江昼吟的调调阴阳怪气,“宿主,需要我提醒吗?一经任务结束,被你喷的体无完肤的人不下百个,其中十三人吐血,九人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