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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204)

作者: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10:22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相爱相杀

  “你醒了。”“任和钰”平静道:“你不该醒的。”
  兰蕙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害怕得发抖,整个人竭力挣扎着,却逃不开他钳制住自己手腕的蛮力。
  “任和钰”看着她恐惧的眼,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她眼角的泪珠,兰蕙一抖,避开了。
  “任和钰”深沉的眼眸里起了难以言说的波澜,他强硬地伸出手按住兰蕙的脸,狠狠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温和道:“哭什么?”
  兰蕙狠狠地看着他,侧脸避开他的手,死死地咬住嘴唇,低声骂道:“任和铭,你混账!”
  任和铭听着她喊出自己的本名,眸色又暗了几分,他抚上她唇,强迫她松开牙关,抹了她唇间的血迹划开,指甲蜿蜒着在她脸上滑下,扭扭曲曲的血痕像是丑陋的伤疤一样附在兰蕙清秀的脸上。
  “你别碰我!”兰蕙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任和铭舔了舔嘴唇,手掌按住兰蕙的后颈,死死地压进自己怀中,感受着她纤细的脖子就在他的掌心,只要他想,便能扭断,这种掌控的感觉让他觉得舒适又安全。
  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不顾兰蕙的挣扎已经把他没有止血的伤口撕扯得更大,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帘幔中,沉闷得让人呼吸都要不顺。
  “夫人。”任和铭目露柔情,缱绻地蹭了蹭兰蕙的乌发,感受着怀中的人在细微地发着抖,耐心哄着,温和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别怕,有什么好怕的呢?你仔细想想,跟着我之后,我有让你哭过吗?你只有想起他的时候,才有数不清的眼泪,给你带来痛苦的是他,不是我。夫人,你喜欢性子温和的,我便是温和的,忘了他不好吗?”
  兰蕙只觉得被他包围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栗,听到任和铭的称谓,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失声道:”你没这个资格叫我!”
  任和铭眯起眼睛,捏住兰蕙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咬牙道:“你想听我叫什么?叫嫂子吗?”
  他尾音上扬,透出轻蔑而嘲讽的意味,“兰蕙,就在你睡着的这张床上,我们云.雨了多少次,你唤过我多少次夫君,现在想撇清关系,做这种清高的样子,是不是太晚了一点?现在我是名正言顺的南阳侯,你就是我的侯府夫人,应当唤我夫君。”
  “叫啊!”
  兰蕙的脸颊被捏得生痛,她强忍着泪水,眼眶通红,恶狠狠地斜视着他,不发一言。
  任和铭失了耐性,揪住兰蕙头发,狠狠往后一拽,痛得她往后一仰。
  “叫不叫!”任和铭手下用力,凄厉而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在外守夜的费永昌听见动静,跑过来敲了敲门。
  “侯爷?”
  “进来。”
  任和铭的声音比平日还要低沉,强压着怒意,费永昌顿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帷幔后的两个影子交叠着,任和铭揪着兰蕙的头发没有松手,一只手伸出帷幔,扔出一根带血的簪子,“夫人梦魇了,去把药端过来。”
  费永昌眼尖地看着任和铭身上的血迹,迟疑道:“侯爷,你身上的伤……”
  “无妨。”任和铭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把府中的将军都喊到议事厅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惊扰了我的夫人。”
  没过多久,费永昌端着一碗药回来,透过帷幔递了过去。
  帷幔里传来挣扎的动静和闷哼声,任和铭“嘶”了一声,手一甩,空碗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费永昌看到任和铭垂在床边的手腕上有明显的两个齿印,咬得都出了血,他正欲出口劝一劝,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把他的话吓了回去。
  任和铭阴狠地看着兰蕙,顶了顶被打的脸颊,讥讽一笑,“怎么,现在要脸,要给我哥守节了。我哥死得第二天,你就在我床上了,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嗯?”
  兰蕙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永远不会是任和钰,我会去平都告知陛下,我会告诉天下人,你是个鸠占鹊巢的卑鄙小人。”
  她慢慢地从床上跪坐起来,伸手拉着任和铭的手往自己脖子上送,“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喝药,我会一字一句地告诉南阳的百姓,告诉侯府的部下,你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个匪寇!”
  “哈哈哈。”任和铭低声笑着,眼中充血,“我是土匪?那和我流着一样的血的任和钰就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凭什么!就凭当年那微不足道的一点运气吗?如果不是被丢在山上,我也是南阳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而你,本来也是我的妻!我不过是来拿原本就属于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置喙?”
  任和铭可笑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脸颊,轻声道:“还说什么把我的身份昭告天下的傻话,你以为现在的南阳还是任和钰的南阳吗?它是老子的南阳!老子现在反了,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不,你当任和钰这个名字是南阳的圣旨?我就带你看看,整个南阳还有没有人听你说一句话。”
  帷幔后又发出一声痛呼,任和铭直接把兰蕙从床上拽了下来,像拖死物一般,毫不怜惜地往外拽。
  费永昌不忍地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兰蕙,出声道:“侯爷,现在再大战紧急关头上,还是……”
  “滚!”任和铭积蓄的怒意都发泄在了费永昌的身上,他狠狠地踹了费永昌一脚,拖着兰蕙往议事厅走。
  哭嚎声传了一路,没有一个你奴仆敢多看一眼,兰蕙被生生拖到了议事厅里。
  议事厅中聚满了人,兰蕙披头散发地被丢在大厅中,任和铭越过她,坐到了上首,环顾了一眼四散的将军们,着重在梅韶身上定了一会,居高临下道:“兰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坐到我的身边来,一切便一笔勾销。”
  兰蕙拨开脸上的乱发,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任和铭半晌,看了一眼厅里的人。
  整个厅中没有一个当年任何钰手上的老人,兰蕙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来,任和铭将自己的心腹一个个安插到南阳侯府,渐渐蚕食了以往任和钰留下来的势力,可她还是不甘心,她不信这满厅的将士都那样的是非不分,明知任和铭的身份还要认一个匪寇为尊。
  最重要的是,她想寻死,在失去记忆的那些年,她做着违心之举,同自己的杀夫杀子的仇人同床共枕了这么多么多年,已是让她嫌恶自己至极,她一点也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日子,不想再走到这个人的身边。
  “任和铭。”兰蕙终于开口道:“以匪寇之身,冒领南阳侯之位,连通山匪,绑我幼儿,杀我夫君,又纵火烧我兰氏一族,其罪行昭昭,难以言表。”
  厅中确实有不少不知内情的将领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起来,有人甚至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兰夫人可是身体不适,这些狂悖之话……”
  “让她说!”任和铭喝了一声,走了下来,眼中积蓄着风暴,厅中窃窃私语的人都歇了声音,等着他的回音。
  “我确实不是任和钰。”
  此话一出,厅中一片嘈杂。
  “我也确实是匪寇出身。”任和铭盯着兰蕙道:“可有谁生来为寇,你怎么没有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怎么不说任和钰是我同胞兄长,怎么不说他拥有的一切本就应该属于我!你为什么不说!”
  任和铭眼中充血,一下子擒住兰蕙的脖子,掐得她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当年,母亲被匪寇劫掠到山上,她生下了我和哥哥,她一心想要回去,就拿我做了诱饵,自己带着哥哥跑了。她没有选择我,就因为我是弟弟,我晚了那么一步,比不得他任和钰生来就是南阳侯府的世子,我就活该被遗弃。现在,他死了,他拥有的一切我都有,他生前不过一个区区军侯,而我会成为黎国的王!他一个死人,凭什么再和我争,凭什么比我好!”
  “你不选我,就是你瞎了眼。”任和铭盯着她通红的脸,听着她急促的呼吸,想起他偷偷跑下山去,看到他们二人在佛寺祈福的样子,看着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拥有了这样圆满的人生,他怎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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