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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格格”有礼 (上)(3)

作者:白孤生 时间:2018-05-07 14:14 标签:宫廷侯爵 系统 清穿 历史剧

  这前院伺候的人基本都是被调.教过的,知道分寸如何,绝不会冲人大呼小叫,此人只可能是从内院来的。而内院中的人……温凉扫了一眼莫名出现躲在墙角的大猫,视线又在陌生丫鬟脸上扫过,把她们两人的脸色都收入眼底,李氏的人?
  胤禛膝下只有弘晖和弘昐两个儿子,自从生下儿子后,李氏的气焰便渐长。胤禛少有在内院的时候,自然不怎么关注。乌拉那拉氏一贯大方得体,只要李氏不踩到她的底线,她自然愿意放纵。一个骄纵不知长进的侧福晋可比一个大方得体知道进退的侧福晋容易控制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温凉的嗓音比以前略高,落在来人的耳中便以为他只是声音较低沉的女子罢了。这是他在胤禛之外的人面前常有的伪装。
  陌生丫鬟虽然声势高涨,但这里毕竟是前院,她也不敢肆意妄为,勉强压着脾气说道,“我家主子的爱猫落到院子里去了,我想进去找,这个小丫鬟死活不让我进去。”偏生这小妮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模样,力气怎的如此大。
  温凉退后一步,示意铜雀把大猫抱给她,然后转身回去。
  陌生丫鬟被温凉这样冷淡的态度气得不行,到底在心里拼命念着这里是前院才生生忍下怒火,回去找李侧福晋告状不提。
  温凉待铜雀带着早饭进来后,开口嘱咐她,“你亲自去趟前院找王以诚,让他告诉他师傅,什么时候这后院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前院了。“王以诚是前院行走的內侍,他的师傅张起麟乃是胤禛身边得用的大太监。苏培盛负责胤禛的生活起居和内院,张起麟掌控着前院的诸多事宜,像今日这般的事情本不该发生。
  ……
  张起麟听着王以诚传来的消息,脸色有点难看,“你们竟让后院的人进了前院,要是冲撞了贝勒爷,你们一个两个脑袋都不想要了!”贝勒爷对前院的防卫异常看重,除了福晋偶尔能派人过来外,其他人一概不许踏入前院。今天能发生追着猫入前院的事情,明个就能出现瞒天过海进入前院的刺客!
  王朝卿低声快速地解释道,“那是李侧福晋的人,说是那猫乃小主子的心爱之物……”
  “废你娘的话!”张起麟气笑了,“王朝卿啊王朝卿,咱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的心这么大?这么喜欢李侧福晋,赶明儿我给贝勒爷送送话头,这就送你去内院!”
  王朝卿连忙讨饶,王以诚抿唇细思,“师傅,这不大对劲啊。这前后院间都有专人看着,怎么就进来得无知无觉呢?”
  张起麟白了眼前这两个徒弟一眼,慢条斯理地提点他们,“怎么着,你们还真以为是李侧福晋的人偶然进入前院?这里头的水可深着呢,要能这么简单,我现在就叫你俩师傅了,赶紧给我滚蛋,别在我眼前碍事。”等贝勒爷回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排头要吃,这个亏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就忍了。
  “等等,回来。”张起麟把滚到门口的两人叫回来,“格格那里注意点,别再让人叨扰了。”
  “是。”
  约莫戌时初,胤禛从养心殿回来,脸色看起来不怎么样。张起麟在察觉这点后暗暗叫苦,摸到了亲自去茶房泡茶的苏培盛那里,“今个儿贝勒爷是怎么了?”
  苏培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低声说道,“早朝上八贝勒和爷争执河运之事,俱被皇上训斥。下朝进宫探望德妃娘娘,又因为十四阿哥的事情闹僵了气氛。临走的时候被万岁爷召去养心殿,说是谈心实则敲打,这整天过得,爷正气不顺呢。”张起麟听完后抹了把脸,无奈摇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撞上这时候。”
  而这个时候,温凉正坐在院子里欣赏着皎洁月色,铜雀搬了暖壶和桌子,又给他盖着厚实披风,暖洋洋地在寒冬腊月感受着夜色如水的宁静。胤禛如今不过是个闲散贝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或许有着夺嫡的心思,却也很浅很浅。毕竟谁能想到那座死死挡在他们面前二十几年的太子山有朝一日会坍塌呢?
  铜雀搬着小板凳坐在对面,依偎着火炉在奋力坐着手工活。温凉扫了一眼,慢悠悠地喝了口暖茶,“不准,歪了。”铜雀闻言愤愤地把手上的荷包又重新放回去,嘟哝着说道,“奴婢对这种东西真的完全不在行啊。”语气听起来很懊恼,表情却看起来像是解放。从早上温凉要铜雀做个荷包后,铜雀的手指头都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下。
  “磨炼心境,以后没事可以多做做。”温凉摆摆手,又啜饮了几口暖茶,淡然的模样和铜雀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有点牙痒痒的。
  

☆、第四章

  初春时节,温凉站在屋檐下抖擞着纸伞,寒风凛冽,这漫天大雪让人冷彻心扉。仿佛还仍在寒冷冰冻的冬季一般,这落雪纷飞,丝毫不差。
  相较令人着恼的冬雪,如今春雪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连绵不断的雪花看起来清透漂亮,然耕种的时节却近在眼前,只能伤了农物。朝廷上开始有官员在提及此事,若是这雪继续这么下下去,这新年便没有什好兆头了。然朝廷需要讨论的事情过多,如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也就说上几句,无人为此呼走。
  “格格。”铜雀拿着件披风小跑过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惊扰了树上皑皑白雪,顷刻落下不少纷飞雪花,“您清早出去的时候又没有多穿两件,要是受寒了可怎么办?”
  “无碍。”他冷淡地避开铜雀的手,抬脚往屋内走去,“若是待会有人来找我,除非是贝勒爷,不然尽数打发了。”
  铜雀扁扁嘴,抱着披风低低地应是。
  回到屋内,通了地龙的里屋让温凉冻僵的身体开始活络过来,酥麻难忍的感觉也随着知觉的恢复重新侵袭他。温凉面色不显,径直换了身舒服的衣裳,随意地坐到榻上。
  今个儿贝勒爷特地把几个知心的幕僚叫过去,另又让人着手准备了不少东西,整个上午就围绕着这些假设讨论起来。期间发言最多的人,便是一个新来的幕僚——戴铎。
  戴铎是康熙三十七年末尾前来投奔的,虽些许落拓,因着温凉曾经递过去的手令,门房并没有过多为难他便递了折子上去。等胤禛看到这折子的时候,考校一二后,不多时便决定收留此人。
  今日戴铎的表现,胤禛和温凉也都看在眼里。胤禛感慨的是温凉看人的本事,温凉却是确定了他心中的另外一个判断。
  戴铎此人可以交往,却不能够深交。他看人太深,也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
  在今日的交谈中,他急于求成,过多的表露了自己的意图想法,虽然由此让贝勒爷更加看重他,却也因此让他在胤禛心中挂上了诡谋的名头,这不是一件好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大事尽成,当可鸟尽弓藏。
  温凉不过这么一想,又撒手丢开不管。于他而言,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康熙在心里记挂上胤禛,却又不过太过严苛而误以为四子要夺位。
  这其中的分寸难以把握,而且现在的时间太早太早了,才堪堪康熙三十九年,距离康熙真正逝世的时间,还有足足二十二年,他不可能等够这么长的时间。温和等不起,即使系统说时间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温凉无法相信他。
  引荐戴铎,也是其中之一。他犹记得正是这位仁兄给胤禛出谋划策,按照那个藏拙的方针安然度过了最危险的几年。
  温凉在记忆中确定了这点后,又想起戴铎曾三次上门求见四贝勒,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才真正见到胤禛,并成为他的幕僚。这其中足足相差了一年的时间,温凉自然想方设法让这个君臣相会的时间提前。
  只是这还不够。
  温凉侧身躺下来,完全没在意耳边叮当作响的珠翠,翻了个身面向里面,微闭着眼眸细细思索着。
  如今太子胤礽才二十三岁,虽然因为去年分封诸皇子的原因有所收敛,但这位仍旧是康熙最钟爱的孩子,索额图被幽禁至少还得三四年后,只有他消失后,太子才算是真正被斩断一臂。这其中是否有值得施展的地方……
  “……格格,格格!”
  躺着的人蓦然一惊,睁开了眼睛。只见铜雀紧张地看着温凉,而在她身后更是站着一个修长清冷的身影,让他视线触及便有所瑟缩,“贝勒爷?”他慢悠悠地坐起身来,先是眨了眨眼,停顿了少顷后拍了拍隔壁,“贝勒爷要不要坐下来手谈一局?”
  这古怪的开局让铜雀捂脸,小小声地和胤禛解释,“爷,格格每逢意识不大清醒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比较异于常人的事情,还望贝勒爷见谅。”她的格格哟!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铜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约莫是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格格突然就有了这个奇怪的毛病。
  一般情况下,格格都是在她端着水盆进来前就清醒了,但偶尔有极少的次数,她来的时候格格尚未起身,这个时候他意识朦胧,总会做出点不是那么正常的事情。
  她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在大半个月前,铜雀端着午膳进来,却发现温凉趴在桌面上睡着了,铜雀安放好午膳后便去叫醒温凉。
  原本以为格格脸色如常眼眸清澈应该是清醒了,结果她刚打算退下,温凉就叫住了她,问她为什么不坐下来吃饭。
  ……呵呵,即使格格面无表情,但她靠着这几年在旁伺候的时光硬生生从他的视线中察觉出淡淡的疑惑情绪!天知道那顿饭吞得她多胃疼!
  胤禛的视线往左侧一扫,随即定格在书柜的棋盘,“可。”
  铜雀琢磨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贝勒爷这是在回应格格的话,忙不迭去把棋盘端过来,随后把按照在榻上的小桌上。
  苏培盛随着胤禛的动作安分地站到了后头去,一言不发。
  自从上次温凉告知了效忠胤禛的原因后,苏培盛在温凉面前一贯是装死的。他总觉得他离开前的那几眼仿佛就在他身上刮似的,怪渗人的。要是平白无故招惹到贝勒爷看重的幕僚,于他而言也不是好事。
  胤禛在对面落座后,就见温凉慢吞吞地摸了摸白子,又摸了摸黑子,默不作声地把黑子往胤禛那边推了推。但这无声的动作让胤禛眼底泄露了几分笑意,“你想同我下饶子琪?”
  围棋规则中,高手执白,水平低者执黑先下。
  温凉没有动作,两眼看起来有点迷茫。胤禛权当他默认了,夹了枚黑子,随手下了一子。温凉的右手在滑不溜秋的白子中摸了半天,然后轻飘飘地也随着下了一子。
  你来我往间,竟是在短时间内就连续下了十几子。只是下了一会后,胤禛就发觉不大对劲,他停下动作仔细看着棋盘,发现温凉的白子都毫无章法地排列着,但如果转换个思路的话……他无奈地摇头,按住温凉的手腕,“你这是在和我下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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