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119)
我又想起一件旁的事,我撞见段心亭和林重檀在荷花池相拥时,我让人把段心亭丢进池子里,当时是太子拦住了我。
段父不算什么大官,段心亭在太学也并非拔尖,尤其段心亭落了水后,狼狈不堪,可太子居然也能在夜色下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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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门而出,外面的喧闹声骤停。越飞光一看到我,隔住宋楠隔壁的手立刻收了回来。他死死盯着我看,脚步也往我这边踱了一步,但接下来就被宋楠拦住。
“越世子见到九皇子还不行礼吗?”
聂文乐此时也从我身后追了出来,他看到越飞光,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对我行礼道:“臣恭送九皇子。”
我身心俱疲,只往前走,半晌,听到身后越飞光的声音。
“臣给九皇子请安。”我听后面的动静,他似乎给我行了个跪礼,但我也没有回头,上了马车后,让宋楠去市集上买面镜子回来。
果然镜中的脸苍白不已,难怪聂文乐一个劲要给我请大夫。
“宋楠,你上来说话。”我叫宋楠上马车,等他进入马车,我就让他把段心亭疗养几日后,将人放到官道上。
宋楠听到我的吩咐,面上露出不解,“放了的话,他万一将先前的事说出去。”
“他不敢,就算他说了,他知道自己说了就是死路一条,段家不敢闹出去,况且也没有凭证。接下来的日子,需要辛苦你了,我要你本人去保护段心亭,如果有人要杀段心亭,你一定要捉住那人。”
吩咐完宋楠,我叫了个人去宫里传信,说太晚了,宫门都落锁了,就不回宫里宿了,明日一早再回去。
庄贵妃前两日就醒了,但精神仍然不好,醒一阵睡一阵的,她醒来见到我就落泪,心里还念着皇上的病情。我这样子回去,只会让她担忧。我也暂时不想回宫看到太子的脸。
找了京城一处客栈留宿,为图清净,我将客栈的一层都包了下来。
“主子,要不还是请大夫吧?”宋楠担忧地说。
我摇摇头,“不用,你出去吧,我睡一觉就好。”
宋楠轻叹了口气,“那属下就守在外面,哪也不去,主子若有吩咐,喊一声便是。”
我囫囵洗了个澡,就躺下睡觉,只是我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林重檀和太子两个人的脸,他们二人反复在我面前出现,耳边似乎还有段心亭的声音。
我在床的角落蜷起身体,不断地低声念佛经。可念了大半宿,我也没能睡着,我只能爬起来,“宋楠,有安神香吗?”
有了安神香,我总算能入睡了,可我耳旁似乎还有人说话,但不再是段心亭的声音。
“怎么睡着了还哭?”那个人低声说。
我陡然睁开眼,手也同时往旁一抓。
我捉住了一片袖子。
第102章 冬至(3)
坐于我床边的人显然被我动作惊吓到,瞳孔微缩,面露局促看着我。
“主子。”宋楠收紧手里的帕子,声音放得很低,“你半夜发起低烧,属下不放心才……才进来。”
看到是宋楠,我抓住他衣袖的手慢慢泄了力气,落在床沿。
原来我听到的声音是他的声音么?
我偏头往床外看,桌上的烛火昏暗,窗外也是,看不出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了?”我问他。
宋楠回话,“寅时末。”
我翻过身,将面朝向床里侧,“我没事,你出去吧。”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衣服摩擦声,宋楠起身走了。
我抬手擦了下脸,眼睫是湿的,手背蹭过脸颊时,意料之中感觉到烫。宋楠没骗我,我是发了低烧,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大夫。
安神香还在燃着,我却了无睡意,干脆下了床榻。楼下是条算得上繁华的街道,不过此时天色黑魆魆,街上也无人。高楼琼宇在夜色中影影绰绰,隐有夹道花树芬芳由窗渡入。
我一直以为杀我的人是林重檀,所以我殚心竭虑,不惜一切,也要毁了林重檀。可现在才发现真相对我而言,依旧是雾里看花。
我枯坐在椅子上,静看窗外景色,一直到天明,想着要回宫见庄贵妃,才不得不让人去请大夫。大夫前脚刚离开,宫里的人后脚就找了过来,是东宫的人,说太子放心不下我,特意让人接我回宫。
我都不想问传话的宫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要用了早膳再回去,若你们急的话,可以先回去回话。”
宫人满脸堆着笑容,“奴才们不急,奴才们就在外面候着。”
喝完大夫开的药,等身上没有那么烫后,我匆忙赶回到华阳宫。这会子庄贵妃正醒着,我一进她的寝殿,她就招手让我过去。
“昨儿怎么宿在宫外?”庄贵妃气色比前两日又好了些,但依旧是病容,完全不能跟之前盛容相提并论。她轻轻握住我手,眼里是明显的忧色。
我安抚地对她笑笑,然后让周围伺候的宫人都下去。
待寝殿只剩我们母子二人,我倒了水,拿出那颗解毒丸,一起递到庄贵妃唇边,“母妃,这是解毒丸,但你吃了后,还是要装作不适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毒解了。”
我想好了,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要送庄贵妃离开这里。
庄贵妃看一眼手里的药丸,却不急着吃,而是满眼不放心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这药是我向国师求的,母妃还是赶紧吃了吧。”
我哄了她好久,她才勉强相信我的话,但她不肯吃这药,说这药定然宝贵,还是留给我。我忍住眼中的酸涩,摇头道:“我还有好几颗,看,现在身上就有一颗。”
我将假死药拿给庄贵妃看,因用油纸包着,她也没发现不同,这才肯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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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我伴着庄贵妃没待多久,那厢太子下朝了,他带着太医院院首一起来的华阳宫。
太医院院首例行为我把脉,那日皇后来了一趟,院首也暂保住了性命,但期限也只是从半个月延长为一个月。
可怜院首年事已高,为忙蛊虫的事,短短几日,衣裳都宽大许多。他凝神为我诊脉,俄顷,眉头紧蹙,“九皇子身体是不是不大爽利?”
太子立在我身旁,他才下早朝,连朝服都未换,“说清楚点。”
院首连连点头,“九皇子的脉象肝火虚旺,邪热鼓动,脉快而无力。”
“是蛊虫的缘由?”太子追问。
院首又把了好一会脉才说:“臣尚且不能确定,旁日把脉,九皇子体内的蛊虫安静无异,今日的确有动静,似顺着心脉。”
太子凤眸一眯,已然不悦,太医院院首忙跪在地上。我将手从软垫收回来,我现在没办法去给太医院院首求情,我……我光控制住自己对太子的情绪,已经很难。
忽然,太子的脸逼近我,因离得近,我连他瞳孔里的人像都近乎能看清,“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睫毛飞快地抖了几下,抿唇又松开,微微转开脸,“昨天受了点寒,但我已经吃过药了。”
太子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他捉住我放在腿上的手,“身体不好,就不要再老往宫外跑了。”
我忍着将手抽回的冲动,嗯了一声。太子重新站起身体,对太医院院首说话。
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已经无心思再听,我偏头看向守在外面的束公公。
我其实记得他,当初给我发荣府请柬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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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心亭回到段家的事办得隐晦,甚至没多少人知道。段心亭自从回到段家,也一直闭门不出,我让宋楠亲自去盯着他。
不过才七日,宋楠就来回话了。
他这几日一直守在段心亭房外的树上,昨天夜里看到了黑衣人翻墙进了段心亭的院子。他怕打草惊蛇暴露自己,并未出面,而是用小石头砸醒了睡在门口的段心亭两个小厮。
黑衣人手脚虽快,但杀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大声嚷嚷起来,房里的段心亭也被惊醒,立刻在房里尖叫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