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25)
“然后那天我就想开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是我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也是我最简单不过的祈求。这是我应得的,我不相信我得不到。”齐靖渊说道最后声音轻不可闻:“年少时的暧昧心动,我不想让它最终成为抓不住的乌有。”
谢临溪觉得自己肩膀处有些湿,他心头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想推开齐靖渊,看看他的脸庞,可手到了他的肩膀,谢临溪只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想,齐靖渊应该不愿他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心跳声一致。
谢临溪喜欢齐靖渊。
世人总是肤浅,第一眼看的都是脸,然后才是别的。
谢临溪还记得自己睁开眼看到齐靖渊时的场景,这人眉眼含笑就如同一弯清月落入眼中藏在心底。
齐靖渊不只是脸好看,他那时意气风发,年少得意张扬,想要攀附的人多如过江之鲤鱼,可他身边至始至终只有谢临溪一人。
齐靖渊出生矜贵,想要什么就索取,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沾染。他把谢临溪捡回去的那天,就把人护进自己的眼下。
被雪冻伤的谢临溪住的是他寝内,睡得是他的床榻。逗弄谢临溪让他开怀起来的是齐靖渊,医治好他身上伤心上病的也是齐靖渊。
谢临溪自打入了王府就成了最特别的人。
齐靖渊打杀过想往自己床上爬的婢女,拒绝过先皇的指婚。
还曾在谢临溪跟前说过,在宫里见过太多女子争斗,他厌烦了,根本不喜欢女子。
那晚醉酒的两人,一人试探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一人回应试探,说天上月亮那样的。
一个皇帝宠爱的弟弟,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可不就是天上触不可及的月亮吗。
少年思慕,心思起伏。
暧昧浮沉于心尖儿,只是还未表述出来,一切都变了。
先皇病逝,齐靖渊临危受命。
所思所想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他要威慑群臣,要教导扶持小皇帝,还要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
谢临溪能做的只能是当他能信任的左膀右臂,紧守着本分,不僭越一步让人抓着把柄。
少年那点心思早就被压在心底不能被提起。
谢临溪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齐靖渊的想法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最好走的那条路他不走,突然停下要抓着他一起走最艰难的那条。
齐靖渊的主动和撩拨,他看在眼里,却一时不敢相信不敢主动也不敢接受,只能回避。
结果,还是败在齐靖渊的主动下。
亲自体会到一些暖度,才会明白,心底到底有多么渴望。
只是心动很轻易,难的是心动之后要面临的局面。
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动摇,相信齐靖渊也是如此。
“谢无双,以后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许离开我。”齐靖渊把头埋在谢临溪的肩膀处低声恶狠狠的说道。
他说这话时甚至想下嘴狠狠咬谢临溪一口,可最终伸出了齿舌只是那么含了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可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住,他舍不得。
在谢临溪眼里,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可在齐靖渊心里,他们已经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谢临溪死在那年的雪天,死在他眼前。临死,他们也只是友人关系。
明明相互喜欢,明明约定了等把事情处理完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终老一生,可有些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也再也说不出口。
此后,他独自一人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那段路长的让他不敢回忆。
所以当有机会重来时,齐靖渊看着站在眼前活生生的谢临溪,他差点直接失控。
他用了很长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又用了很长时间撩拨这人。
他了解谢临溪,就如同谢临溪了解他。
有些事做的太过,会引起怀疑,有些事不做,就只能被埋在心底。
恰好的距离才好,不至于让人追究到底又让人心存怀疑。
一些悲凉的事自己记得便好,谢临溪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也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会心平气和的说起往事,但绝不是现在。
“只要你不让我离开,我绝不离开。”隐隐约约中,齐靖渊听到谢临溪呼吸浓郁的这么说道。
他勾起嘴角,想笑一下,可最终只小声说道:“骗子。”
他哀求过谢临溪不要离开,这人还是离开了。
“我何时骗过人。”谢临溪道。
齐靖渊哼了声哑着嗓子道:“平时不骗,一骗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明明很寻常的话,说出来后却显得无端凄凉。
谢临溪不想接受这样的莫名的指控,他动了动身体,刚想说什么,齐靖渊伸出手拉起被子把两人蒙在里面,黑暗中,他抬起头道:“无双哥哥,我难受,你亲亲我吧。”
齐靖渊成为摄政王后,杀伐决绝,手段强硬,别人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也是冷漠阴沉的。
突然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话,自然让人心底起火又上头。
谢临溪要说的反驳之语全部干在喉咙里。
他一言不发,抓住齐靖渊的肩膀,找准位置,俯身而去。
*
按理说这应该是兴奋的一晚,心意相通的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他们应该是睡不着的。
可最后两人一个难得有些累,一个因承受太多突然承受不住了有些疲惫,说着话说着话就那么相拥着睡下了。
谢临溪第二天醒来时,身边有着温热的身体。
齐靖渊在他胳膊上沉沉的睡着,眉眼微微皱着,像是做了个什么不好的梦,脸上的表情还在无端扭曲着。
谢临溪的用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心,心里念叨着好好睡,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和心意,齐靖渊眉眼铺开,安稳的继续睡着。
谢临溪笑了下,眉目中的冷意尽消,人显得格外俊美。
他看了看床头边的漏壶,知道快要到上朝的时间。
按道理说,他应该把齐靖渊喊起来,以免耽误早朝。可他并没有动,目光从那漏壶上很平静的移开,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那东西一样。
这么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齐靖渊长长的眼睫动了动。
像是感受到了旁人的呼吸声,他猛然睁开眼,眸中神色凌厉如剑。
在看到谢临溪时,凌冽的神色软和下来,人显得有些呆呆笨笨的,一点往日的精明锐利都没有。
谢临溪任由他打量着,任由他微微起身伸出手抚摸过自己的脸颊,在齐靖渊开口低声呢喃着是热的,是真的时,他反握着这人的手放在心口道:“自然是真的。”
齐靖渊因这话,把自己颓然又摔回床上笑道:“真是好。”
谢临溪的胳膊有些麻,不过他并没有说这个,而是道:“已经过了早朝。”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并没有什么歉意。
“身边只要有无双在,从此不早朝都行。”齐靖渊半眯着眼一脸享受道。
“今日不想去就不去吧。”谢临溪像是个蛊惑君王的祸国妖姬般说,然后手指从齐靖渊腰间划过道:“最近都瘦了。”
齐靖渊因麻痒哼哼唧唧笑出声,语气里是别人体会不到的愉快。
谢临溪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满是纵容。
谢临溪是个很自控的人,以前他们是君是臣,那他会守礼。
现在他们身份一夜之间发生了转变,他的心态立刻跟着转变,守礼是主子和臣下之间的相处方式,而不是相伴一生之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
齐靖渊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点,感情只要接受了,就一心一意,就不会后悔,甚至更加主动。
想到以前错过的那些日子,齐靖渊心里后悔的不行。
早该说开的,要不然也不会失去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谢临溪看他神色不悦,有些气愤的样子,便道:“王爷在想什么?”
齐靖渊横了他一眼,道:“都这种时候了还叫我王爷。”说罢这话,他眼睛微转,满是风情,又轻声道:“不过也好,在床上听着别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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