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我与前男友的同人文(40)
陶景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没事的。
许家三口走了,陶景和张钰也回了那个巴掌大的家。
昏黄的灯光下,陶奋正坐在那张折叠餐桌前,一边哭,一边吃着一碗已经冷掉的饭。
陶军和张钰经常吵架,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例行一哭,但是不会跟出去看,更不会不吃饭。
张钰抹了把脸,把小儿子面前那碗饭拿了起来:“都凉了,妈给你热一下再吃。”她拿着饭碗出去,没看陶景,也没问他一句“你吃过了吗”。
陶景坐在床边,问陶奋:“他们今天又为什么吵架?”
陶奋嘟囔道:“一开始有个和爸爸一起打牌的叔叔来家里要债,妈妈给了钱把他打发走以后,爸爸就回来了,还喝得醉醺醺的,妈妈说了他两句,他就动手了……哎,爸爸呢?”他刚发现陶军没有一起回来。
“你爸这两天可能回不了家了。”陶景说。
陶奋没什么表示,反正陶军以前也经常一连几天不回家。
张钰热好了饭,给陶奋端回来,还顺手洗了个大苹果给他,那苹果是从许家带来的果篮里拆的,许家给的所有礼物,都已经被张钰收好了,有些她认为是好东西的,比如那一罐深海鱼油,她已经锁起来了,大概准备给她亲儿子陶奋补脑袋吧。
陶景看着她转来转去收拾东西,没有说话,他有点提不起精神,反正这些操作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果不是剧情需要,他真懒得理会。
“你回头跟许家爸爸求个情,让他赶紧把那死男人放出来,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倒是张钰先开了口。
陶景淡淡地说:“他不是我爸爸。”
“那他也是陶奋的爸爸,是我的男人啊!”张钰说着,气乎乎地坐在了一张小板凳上,因为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哽咽,“他要是回不来,陶奋不就没有爸爸了吗?我下半辈子难道一个人过?”
陶景看着她:“你一个人过也比跟这个老混蛋在一起好吧?你就没想过离婚?”
张钰诧异地看着他,陶景从没对她说过这种话,事实上,他如非必要,很少跟她讲话,张钰说:“离婚?离了婚我怎么办?谁养我?陶奋还小啊。”
陶景终于有点生气了,他站在一个外来旁观者的角度,对张钰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有点可怜她太蠢,他冲口而出:“我不是你儿子?还是你觉得你自从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再嫁,我就肯定和你不亲了?你自己对我不好,所以我以后肯定不会管你?”
就像他养父母,把四岁的他带回家,就先预设了一个这孩子不是亲生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以后肯定不会把我们当亲生父母对待的,所以也不必费心好好待他,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以至于后来他们生了亲生儿子,觉得他可有可无,甚至是个负担和错误,反而显得很好理解了。
张钰张了张嘴,没说话,她就是这么想的。
自从陶景亲生父亲去世,她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小陶景这么个半大的儿子,想要再嫁难上加难,她渐渐地开始埋怨陶景拖累她,心情不好就拿陶景出气,到她嫁给陶军,陶军更不喜欢这孩子,于是她也更加不在乎这个儿子,生了小儿子以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她越是对陶景不好,就越是觉得陶景指望不上,然后更不想好好对他,由此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可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陶景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张钰听,还是说给他的养父母听。
张钰把头偏到一边去了,她无话可说。
陶景站起身,把最近几天在许家当家教赚的钱递给张钰:“给你。我出去透透气……”
张钰没看他,她给钱接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一张塞回陶景手里,硬邦邦地说:“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吧。”
陶景攥着那张百元纸币,径自出了家门。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昏暗的小巷子里寂静无人,陶景左右看看,想着自己应该去哪里走走,那家里实在太憋屈了。
忽然,巷口闪进一个人影,来人跑得气喘吁吁。
那身影太熟悉,陶景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许成风。
“你怎么又回来了?”陶景快步迎了上去。
许成风跑过来,直接给了他一个熊抱,喘着粗气说:“我不放心你,想回来看看,我跟肖美云说我出来夜跑。”
陶景失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张钰一个女人,她能把我怎么样?”
许成风看着他,轻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不放心,我的心可能放你这了,你一离开,我的心就不在了。”
陶景:“……”他轻轻咳了一声,躲开许成风灼灼的目光,说,“既然你来了,那我请你去吃宵夜吧。”
许成风惊道:“你有钱?没被剥削干净?这不会OOC吗?还是我请你吧……”
陶景拿出那一百块钱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有钱啊,张钰给我的。”
许成风崇拜地望着他:“学长就是厉害,能从一毛不拔的铁母鸡手里拿出钱来。不行,你太棒了!”许成风佯装激动地说,“我必须给你一个奖励。”
“不用……”陶景话没说完,许成风就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水萍草扔了1个地雷。
晚安。么么哒。
第39章 我与家教二三事(11)
陶景带着许成风,就在他们这贫民区的大排档里吃了烧烤, 不管有钱没钱,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宵夜小吃摊, 烧烤、炸串、小馄饨、麻辣烫, 各种接地气的食物散发出辛辣咸香的味道, 随着热气飘散在初冬清寒的天气里。
许少爷还从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不过有陶景在他身边, 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吃得浑身微微冒汗,肚子都有点撑了,那一百块钱还没花完。
吃完宵夜,许成风心满意足, 搭着陶景的肩膀,说要把他送回家。
路上他走得很慢, 陶景也不催, 跟着他一起慢悠悠地晃荡。
离大排档越来越远,人声和烟火气渐渐淡去,终于街道上只剩他们两个人肩并肩走着,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了很长,投在地上的部分还有一些是重合在一起的。
许成风看着周围破旧的平房,随口问:“学长,你小时候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这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也是许成风试图了解陶景的又一个尝试。上次聊到童年,陶景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而已。
陶景正低着头, 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叠在一起的影子,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小时候也住平房,我家乡就是个普通小县城,不富裕,我养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工资也不高,不过……”陶景抬起头,望着不远处一间小屋透出的灯火,“比这京城贫民区宽敞多了,我们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许成风充满期待地说:“现在那小院还在吗?有机会带我回去看看吧。”
陶景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在了,我上初中就去住校了,不久后,我养父母卖了那院子买了新建的楼房。”新房里没有给他留单独的卧室,他偶尔回去的时候就睡在客厅沙发上,不过自从开始住校,他也就很少回家去了。
“你那么早就开始住校?”许成风微微皱眉,“县城里应该都有中学的吧。”
陶景耸耸肩:“他们不太想让我住在家里了,就给我找了个学杂技的学校,交的学费不多,而且有演出还能挣钱,但我没上多久,就认识了一个舞蹈老师,自作主张去学了舞蹈,这才慢慢地走了演艺这条路。”
许成风眉心绞得更紧,带着怒意说:“他们也太过分了吧!学都不让你上了?!”
陶景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因为我做错了事,这算是一种惩罚吧。”陶景迎向许成风充满探究的目光,继续说,“我12岁时,有一次带着我弟弟出去玩儿,他当时6岁……小孩子调皮跑来跑去,我没看住,他摔到坑里摔得头破血流的,其实没大事,就是看着吓人,你可想而知,我养父养母有多生气……他们觉得我是故意要害死弟弟,自然就不愿意我继续住在家里和他们一起。”
当时的经过远没有陶景说得这么简单,陶景受到的惩罚也不仅仅是让他去杂技学校而已,陶景就是在那次风波里终于丧失了所有的期待,他明白他和那个家庭之间,没有任何变好的可能了。
“自从那时我离开家,就很少回去,也很少和他们联系了,一开始他们还给我点钱交学费,后来我自己可以演出挣钱,也就不再花他们的钱了,上了大学开始演戏,我也给了他们不少钱,毕竟养我一场,我也算是报答了他们了……”
许成风停住了脚步,陶景跟着他停下,抬起头:“怎么了?”
许成风看着他,黑眼睛像幽潭一般,蕴藏着很深的情绪,陶景知道他在想什么,应该是又心疼他了,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已经不是软弱无助的小孩子,也不需要心疼和同情了,他并不想听许成风像之前一样,说些“抱歉以前没在你身边”,“以后一定会保护你”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许成风是真心的,但他确实不需要了。
不过,这次,许成风没有如他预料地说那些话,他只是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这样比起来,我小时候真是幸运太多了,我父母都很宠爱我,要什么给什么……”
陶景笑道:“一般人怎么能跟你许少爷比呢?”
“但我小时候也有烦恼。”许成风挑了挑眉毛,陶景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他也想说点小时候的事,就当做是交换,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和陶景走在月光下的小巷子里,心平气和地讲讲小时候的事,这在以前他们的相处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