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军服(144)
真的好热——
好难过……
为什么他明明就这么难过,一向最听他话的男人,却不过来帮他呢?!
想要挣开身上千斤重的枷锁,凌天恩的五根手指不断撕扯,直到十分钟后,一双微凉的手,才慢慢抓住他不得章法,被抓出道道红痕的手腕。
好冰。
好舒服。
顺着那只手,完全无法聚焦的黑眼,困难的往上看,涣散的黑眸,隐隐约约的看进了一双水银一样无机质、无感情的银眸当中。
“滚……滚开……”
即使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并没有忘记刚才【他】是怎么袖手旁观的,想要挥开那只捉住他的手,凌天恩无意识的低低啜泣道。
果然。
闻言,那只手毫不犹豫的直接从他手腕上离开。
粉白的手腕微微一顿,随着那抹意识中的冰凉离去,凌天恩的内心立刻蓄满一种巨大的失落,然而除了失落之外,还有一种没能成功撒娇的怨恨感觉……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他明明就是镇,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讨厌?!
被这份怨恨占据的感觉充斥着不断跟意识冲撞,直到,耳旁传来沙沙声。
片刻,一个充满力与美的身体直接进入巨大的浴盆。
始终带着凉意的双手,终于按照他意愿的,有条不紊、一板一眼的帮他清洗起来。
但是。
不够。
还不够——
“镇……帮我……快帮帮我……”
自以为已经够大的声音,其实只是喉咙间的低语,根本传不到镇·弗洛伦斯的耳中。
平静的看着怀中的少年,直到潜意识里,凌天恩几乎快要被他看得不耐烦了,静默的男人才伸出一只大手,卡住凌天恩精巧的下颌,逼他抬起头。
“唔……”
泪水迷蒙的黑眸看向男人无机质的银眸,等男人差不多将他这个表情看够了,才邪佞的挑起一道眉毛。
“不要……镇……”
镇?
并没有因为怀中濒临疯狂的尤物而改变丝毫色泽的银眸,闻言微微极深极快的一暗。
一开始之所以关注这个少年,只是因为少年跟当年的凌一模一样的分数,一模一样的评语,甚至……就连克敌的招式都跟他的凌一模一样。
对凌深入骨髓的爱恋让他疯狂,所以,也让他对面前的少年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感。
但现在,怀中与凌恩相似的少年的状态,以及跟凌对他一模一样的昵称……
通通都让镇·弗洛伦斯有一种他就是凌恩的错觉!
“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要怪我。”淡淡的看着凌天恩,镇说。
隔天。
哆哆哆——
“元帅,该起床了。”
静默的敲门声打断了套房内的宁静,近卫官谢廖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
片刻,套房中才想起镇·弗洛伦斯疏懒的声音。
昨夜彻底处理完那个负责人再返回到这家酒店,已经是深夜了,本来想要向元帅汇报【处理事宜】,谢廖沙还没准备敲门,就听见隔音效果相当良好的顶级套房内,传出一阵阵少年娇媚的声音。
虽然,身为镇·弗洛伦斯的近卫官,谢廖沙不像其他军官一样有空余的时间谈情说爱,但已经二十七岁的谢廖沙毕竟早就不是处男了,当然知道房间里的声音代表着什么,能让走廊里都听得见声音,可想而知房内的【战况】会有多么激烈。
擦擦额上的冷汗,向来做事严密的谢廖沙不禁想到,幸好他们包下了整个酒店,最顶层也只有元帅一个人使用,要是让其他人听见元帅也有【这样】的一面,恐怕元帅冷酷的形象就会不复存在了。
“在楼下等我,五分钟后,我下来。”
知道他没有走,套房内,镇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是!元帅。”
不怎么敢去猜想谁是元帅的一夜情伴侣,听见元帅回答的声音,谢廖沙朝着厚重的套房大门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顶层的房间。
第181章 (下):关岛的最后
听着谢廖沙离开的脚步声,镇·弗洛伦斯才优雅的从圆形的奢华大床上坐起来。
丢开身上充当遮盖物的床单,修长的双手,开始为自己不疾不徐的穿着衣裳。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镇·弗洛伦斯并不再看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少年。
不希望起床之后就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被床上那张不相干的脸蛋破坏,更不认为通过昨夜,他就会跟少年之间产生任何不必要的交集,想也不想的从银白色的军服斗篷中抽出一叠厚厚的宇宙币,镇将那沓钱留在了少年那边的床头柜上,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套房。
喀嚓——
在那道关门声猛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眼,凌天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累。
这种累的感觉,就好像负了几百斤的重,跑了几千公里一样。
第二个感觉就是渴。
每一丝水分,好像全都蒸发干了,从干涸的唇舌到每一个细胞,都强烈的需要水的滋润。
颤动着干涩的咽喉,随着大脑的清醒,昨晚上的一幕幕又重新回放在凌天恩的脑海。
昨晚他被人下了药之后,就逃了出来,虽然现在的记忆已经不是特别清楚了,但是如此想来,一路上没有碰见半个将他绑来的保镖,他【逃】得也未免太容易了一点。
接下来他走到了小巷当中,似乎碰到了一个什么人,但那个人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他都完全不记得了。最后,记忆的终端,就停留在了这间房间,跟不久之前,才离开房间的男人,镇……
恼羞成怒的盖住额,脑海中不断放送的画面,让凌天恩捏着拳在极富弹性的床上用力一锤,漂亮的双颊,也因为记忆里的某些片段,浮起一层薄薄的浅红。
虽然,已经清醒的他知道现在的镇根本不认识自己,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凌恩……
但是!
这也并不表示,他要跟镇这样那样吧!
这里又不是荒山野岭,而是全宇宙医疗设置最完善的地区之一——关岛,送他进医院不是一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前一世最信任的挚友,他心心念念想要的【相认】的伙伴兼上司。
“FUCK!”
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凌天恩暂时留在这张圆形的大床上,等待着双腿可以重新行走的时刻到来。
构思着自己该怎么向学校那边交代,谁又是偷偷绑架他的幕后主使,漆黑的眼睛,无意中瞟到床头柜上那叠钱,凌天恩本来松开的五指又慢慢的握成了拳状。
说不清是因为收到钱的耻辱多一些,还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发现镇居然不为他【守寡】的愤怒更多一些,黑眸阴测测的盯着推门进来,帮已经搭乘着飞行器离开关岛的镇·弗洛伦斯收拾行李的近卫官,凌天恩指着床头柜上那叠钱,冷笑道。
“告诉你们元帅,他死定了,这些钱,叫他自己留着买棺材吧!”
而与此同时——
“将军,您回来了。”
联邦,某个位于禁飞区域的太空战舰上,二十个身穿白色无菌装的实验室成员,在某个遍布着巨大试管跟手术台的房间中一字排开,等待着男人的归来。
换上跟实验室成员无异的无菌装,男人隐藏在无菌口面罩下的褐色双眼,满意的打量着面前已经准备就绪的一切,含笑的声音,从面罩底下传来。
“相信各位都已经收到了我从关岛带回来的样品血液。具体的要求,我就不再重复了。”
“各位都知道,从人类的血液、毛发甚至一块废弃的皮屑当中,都可以提取一个人的DNA,而DNA的排列组合则影响着一个人的生命状态,当然,也包括了他的思维跟决策。”
“而现在,我希望能集各位之力,从样品血液的DNA里,抽取一个人脑部的【运转法则】,以及这个人针对不同的战争环境,做出的最大几率判断。请各位记住,我要的,不是这份样品的DNA克隆人,各种试验数据都在表明,即使跟本体拥有相同的DNA排列,但因为客观环境的改变,不同的克隆个体与本体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我要的,则是……”
微微一顿,锐利的褐眸扫视着在场的二十多名实验室人员,男人字字一停的清晰说道,“这份样本DNA本尊的思维。”
“是!”
“呵呵呵,有什么需要,请第一时间联系我的助手,就这样吧。”
慵懒的挥了挥手,穿着无菌装的男人转身离开了这间巨大的实验室。
铺着猩红色地毯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男人光亮的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相扣的声音,也被厚重的地毯吸收了。推开位于二层走廊尽头的那扇双开门,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见男人这间二十四小时都亮着保湿电灯的卧室内,四堵墙面上、书桌上,甚至床上,全部都贴满了一个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或坐或站,或独处或在同别人交谈,每张照片的右下角都标注着拍摄的时间跟地点,从最久远的照片开始,直到戛然而止的现在,这些照片已经至少存在了十年的时间了。
“凌恩……凌恩……凌恩……”
低低的叨念着照片上的主角的名字,男人随手从床上抓起一张凌恩从悬浮汽车上下来的照片捂在胸口,开始不加掩饰的低喃。
整个身心,都因为发现凌恩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兴奋的颤抖,特别是在确定关岛那个少年,百分之百就是凌恩之后,男人宛如死水的血液就再度开始欢愉有难耐的沸腾起来!
他根本不怕收集来的【样品血液】并不是凌恩本人的,只要【凌恩】这个意识还在,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找出他的破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