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粉助我强势翻盘[娱乐圈](54)
程瞳垂眸轻笑,但笑意却全然不在眼里。他撩起眼皮,缓缓说:“我出生在三月三,父亲季建东,母亲芬妮。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18岁那年,我进了娱乐圈,21岁的时候,我拿了影帝。之前你和我同在一家娱乐公司,你比我晚进公司两年,是公司里最具潜力的新人。我们的关系算不上好,因为,你总是在背后偷偷抢我资源。XD秋冬季广告大片、TOSS轻奢男装代言,这两只重量级广告,都是你在背后用了手段,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我说的没错吧……”
迟御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嘴角也在不停颤抖,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强装云淡风轻地嘴硬。
“这些算什么,但凡了解季豪身世的,又是和我们同处一个公司的,都能编出来。”
“如果这些说服力不够。那我再说深一点儿。”程瞳的眼里隐去最后一丝温度,眼神变得锋冷起来,“去年年初,公司开年聚会,酒店的小会议室,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在那里,有过一次不怎么愉快的谈话,当时你的原话是,我迟御哪里比你差,凭什么我里里外外都就要低你一等,总有一天,你所有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资源、荣誉、地位,我全部都会从你手里抢过来……这话是你亲口说的,我没记错吧。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我们是同父异母的——”
他咬了咬牙,目光如同怒张的黑网,“兄弟”那两个字,他怎么也没能将它说出来。
迟御的整张脸上,全然没有了血色。程瞳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听到的每个字,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推入寒窟。
“现在你相信了吗?”程瞳的眼里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迟御,“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已经都说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就想知道,8个月前,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迟御撑着眼皮看着他,眼神由惊愕到惊恐到狠戾再到怨毒,到最后,他扬起了头,闭起眼睛,突然大笑起来。
“这世界太他妈疯狂了,死人能复活,还他妈换了一张脸,太荒诞了……”他笑着笑着,整张脸都不由得扭曲起来,扭曲到双目赤红,眼角都涌出了眼泪,他声音嘶哑,歇斯底里地大吼,“季豪,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会回来。为什么我从生下来就要被不公平地对待,你就顺风顺水,死了都还能得到老天垂怜。为什么……”
程瞳愤恨地站起身,眼里涌动着的寒意如同二月河水,他狠狠盯着面前的迟御,胸腔剧烈得起伏。
“你承认了,迟御!”他紧咬嘴唇,手指因攥得太紧而颤抖。从偷拍事件到酒店坠楼,秦探调查到的证据表明,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策划的,而此刻,这个人就在眼前。而且这个人,还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他简直无法相信,究竟他做错过什么,会让迟御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贺冉看着程瞳,眼里流露出心疼,他也站起身,用力揽着他的肩膀安慰。
程瞳花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迟御看着程瞳,露出一个既诡异又带着嘲讽的笑容。
他揪了揪头发,叹了一口气:“季豪,我觉得你也挺可怜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亲爱的父亲,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和我妈的存在。不过想想也是,他是个面子高于一切的蠢货,又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季豪,我实话告诉你,我进娱乐圈,费尽心思签进你所在的公司,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们。季建东不承认我和我妈,他让我们痛苦,那我也要让他痛苦。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让他,让你,什么都没有。当然了,我这么做,也为了证明,我要给季建东那老玩意证明,同是他儿子,你能拥有的,我也一样能拥有。在他失去了的那个儿子身上,我会拿到全部属于他的东西……”
迟御就这样,当着程瞳和贺冉面,把什么都说了。
《战天下》开机宴会后的那场偷拍,是他联合了剧组副导演李穆,里应外合策划的。狗仔们拍下季豪与贺冉同车归家的照片,再加上几个经过处理的“交易聊天记录”,就是季影帝被金主包养的石锤,有了这些“黑料”,足以让季豪名誉扫地,退赔天价代言费,以后在圈子中无法立足,失去竞争力。
而次日,在酒店里发生的事,则是迟御和季豪的前助理凌晓岩串通一气干的。
前一日,季豪发生了“包养丑闻”,记者们正愁抓不到当事人,迟御便安排了人,将季豪入住酒店的信息透露出去,同时还雇佣了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充数,混在记者当中。在冲进季豪的房间后,制造混乱,把这事闹大,越收不住场越好,这样,季豪被封杀的可能性就越大。
凌晓岩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白眼狼,迟御承诺,事成之后,支付他七位数的酬金,同时,还会让他作自己的助理。
凌晓岩考虑了两天,昧着良心答应了。他按照迟御的计划,提前将季豪房门的门卡偷了出来。所以,那一日原本锁得好好的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一大票人在季豪毫无准备之下涌进房间,说好的采访,一度失控,引发骚乱,最终造成季豪坠楼的惨痛意外。
程瞳听完后,犹如身坠冰窟,呼入的空气,仿佛都化作锋利的刀片,在他的心上细细密密地落下来。愤怒、震惊、痛苦,所有令人目眩、令人窒息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将他的思维、他的认知,他的身体,狠狠劈开。
身旁的贺冉,脸色因愤怒而泛红,指骨攥得已然泛白。如果不是隔着窗栏,他早就冲过去,把迟御的骨头都全部卸了。他最爱的季豪,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他心上的珍珠。却被迟御这种变态又阴毒的恶魔设计,经历了这些糟烂事。
如果季豪没能在程瞳身上重生,那……
他一想到这茬,就脊骨泛寒,眼神也变得阴冷,迟御,他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程瞳缓缓站起身,依旧紧紧攥着贺冉的手。现在真相已经揭开,他纵使再不甘、难受、委屈,也无济于事。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很多事,回不去了,只能接受下来。
他垂下眸子,低声说:“走吧,我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贺冉轻轻捋着他的背,柔声道:“好。我们走。”
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迟御忽然抬起头,喊了一句:“等等。”
程瞳无声地回头,视线却没看向他。
“季豪。”迟御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本意,并不想让你死,我只想让你身败名义而已。酒店里发生的那事,是我完全没意料到的……”
程瞳的目光抬了抬,对上迟御那阴郁的眼神,他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丢下句:“你真可怜。”
贺冉帮他推开房间门,然而,程瞳的脚还没踏出去,就愣住了。
季建东,就站在门外。
此刻的他双目通红,泪流满脸,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在门外全部听了去。
他的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他怔怔地凝视着程瞳的脸,缓缓伸出了手臂。
“孩子……你真的是……季豪……”他向前挪了两步,想要碰碰程瞳的脸,但程瞳瞬间别过头,躲开了。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都出在季建东的身上,他有着无法逃避的罪孽。
季建东的眼里闪过无尽的黯然,他垂下手臂,盯着自己的脚面。自责、难过、悔恨,好几种表情,都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程瞳的眼神锋冷,一眼一眼扫过季建东,都带着冰碴。听了迟御那些话,他什么都不想和季建东说了。
贺冉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他扭头,对程瞳道:“我去车里等你。”
程瞳和季建东来到看守所的楼梯口,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程瞳看着眼前的父亲,觉得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过了好一会儿,季建东才缓缓动了动嘴唇,低低喊了一声:“季豪,你真的……”
“我真的没死。”他冷冷地打断季建东的话,转移开视线。
他的亲生父亲背着自己和母亲,做出那种事。还成为了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泛起一阵阵疼,为他母亲疼,也为他自己疼。
季建东叹了口气,颤抖着声音说:“儿子,对不起。”
程瞳暗地里咬了咬牙,没有回应。
季建东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他的手指死死揪住自己的裤子,小声说:“迟御,他不是你弟弟,他应该是你的哥哥。”
程瞳身体一僵,脑海中像是闪过一道白光,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季建东又叹了口气,把和迟御有关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程瞳。
迟御是季豪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情,他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和季豪的母亲恋爱前,季建东曾谈过一场很短暂的恋爱,只是当时,他们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家人的层层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最后,那女子终究还是被拦在了季家门外。他们分道扬镳。
她便是迟御的母亲迟颖。
俩人分手之后,季建东去了英国,在那里遇到了季豪的母亲芬妮。他们一见钟情,相恋不到半年便结婚了。很快生下了季豪。
原本平静安稳的日子,是在季豪十七岁那年被打破的。那年年初,季建东先是接二连三地收到匿名邮件,发件人声称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起初,季建东并没在意,后来,发件人附上了迟颖的身份证和个人信息,还有一份小孩子的出生证明,季建东这才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
从那个出生证明的日期上看,迟颖是在没和他分手前就已经怀孕了。
他回复了邮件,问迟颖现在人在哪里,对方回复了几个字:死了,自杀,抑郁症。
季建东当时便慌了神,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对那邮件,也就迟迟没有回复。
再后来,迟御又给季建东发过一封邮件,是约他见面的邮件。但当时临近春节,季建东又在国外忙公司里的事,没有看到那封邮件。那一次,迟御独自站在雪地里,等了他一整个下午。
腊月二十七那天,季豪的母亲在家里收到一份快递,里面的东西,正是迟御之前发给季建东的,有迟颖的个人信息、和季建东在一起谈恋爱时,彼此写给对方的信件,还有迟御的出生证明。只不过那份出生证明,迟御动过手脚,将他的出生日期,往后错了两年,这样,就伪造了季建东婚内“出轨”并且还有了孩子的假象。
芬妮性格刚烈,当看到这些东西时,气坏了,当即与季建东大吵一架,随后她开上车,夺门而出,不料雪天路滑,车子在高速路上出了意外。季豪那一年过年回家,得到的是母亲离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