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凤才不是秃毛啾！(3)
“卿喻你来的还是这么早，”同事见他在位置上，随口打了招呼。卿喻点点头，算是应付过去。在同事将要离开之前，猛地看到他桌上的凤泽，“你在哪买的蛋？这么大，这不是鸡蛋吧？”
说着，他伸手抓过凤泽摸了摸，“居然还是热的，刚煮熟吧。”
“嗯。”卿喻暗暗用气压威胁凤泽，迫使他在那个人类手中装死。
同事正好奇打算追问具体品种，忽然凭空响起道低沉的斥责——
“公司是工作场所，不是让你们交流土特产的。”
同事吓得手抖了下，蛋从他手里直直掉了下去。卿喻不动神色的伸手从下方稳稳拖住蛋壳，侧抬眼望向忽然出现的业务经理决涯。
“希望某位毫无业绩的老员工能摆正态度，公司可不是难民收容所。”决涯垂眼望着卿喻，舔了舔露出来的獠牙，“想被开除吗？”
见到居然还有比自己更拽的人，凤泽顿时来了气，「这只狼妖怎么回事？居然敢如此嚣张！卿喻快露出你鬼畜的本性，给他点教训！」
卿喻阖上眼顿了顿，把凤泽放进口袋里，站起来朝决涯恭恭敬敬的鞠个躬，“经理，早。”
作者有话要说： 凤泽：mmp你为什么在我面前那么鬼畜？
卿喻：因为，未来伴侣要区别对待。
☆、第 5 章 小凤凰你那么浪
冬天冷风狂啸，卿喻身穿单薄西装，提着厚厚的资料行走在萧瑟的街头。
「你也逼那只劣等狼妖陪你裸|睡，当取暖工具了吗？」凤泽缩在卿喻口袋里，恹恹地用蛋壳隔着布料摩擦他的腰腹，「为什么他对你像是有敌意的样子。」
在公司里，凤泽看决涯嚣张的模样，无数次想要教训他，结果被卿喻武力镇压。
“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跟他交谈。”卿喻站在资料上登记的地址前，犹豫良久不愿进去，“他是否对我有敌意我倒是不关心，但是他现在给我安排了很麻烦的事情。”
新年第一天开工，卿喻从新任经理那里接到了工作，让他给之前的客户做售后回访。
决涯原话是这样的，“要是连让客户续保都做不到，你今年也可以不用跟我们公司续约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直接被开除比较轻松。
「很麻烦吗？难道会影响修行？」凤泽从口袋里挤出来，浮到半空激动地整颗蛋都涨红了，「果然还是去找那个狼妖——」
“你姑且是个上神，不要总是想着暴力解决。决涯在公司里是我的上级，我需要听从他的指令，这也是人类社会的规则。”卿喻曲起手指在凤泽蛋壳上点了下，替他隐去形态，才视死如归的按下门铃，“其实售后回访是很轻松的任务，根本不会消耗妖力，他分配我做这种事可能也是想让我尽快交出业绩。”
咦？难道冤枉好妖了？
「那你为何说这个事情很麻烦呢？」
卿喻身体瞬间僵硬了下，朝来开门的女士扬起个仿佛急性阑尾炎发作时忽然大小便失禁的难看笑容，同时给凤泽传话，“因为，我不太擅长应付人类。”
“是纳妖保险公司的人吗？之前你们公司的人联系过我说会有人来做回访，进来吧。”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身上穿着件绝对不适合当家居服的繁琐长裙，见到卿喻的瞬间表情明显僵硬了下。
卿喻瞬间读到了这位女士心理想法：怎么派来长得这么普通的男人，白打扮了。
“赵淑芬女士，我叫卿喻。”卿喻进屋，坐在沙发上一副拘谨的模样。他把名片推到赵女士面前，瘫着张脸直截了当的说，“请你明年继续买我们的保险。”
现在保险公司，谈话风格都如此简单粗暴吗？赵女士勉强挂在脸上的假笑明显僵硬了，“和贵公司保险业务这方面的事情，我之前是跟决先生谈的。”
“哦，”看出她想换人的意图，卿喻敷衍的应了声，“经理只负责入保。”
“就是说，我现在必须跟你谈吗？”赵女士皱紧眉，沟壑间脱落的脂粉在空中扬起细碎的颗粒。
“也可以不用谈，”卿喻拿出产品介绍册，推到赵女士面前，“买保险。”
“保险……呀，我差点忘了给你倒茶，别急我这就去准备。”赵女士脸上的尴尬快要掩饰不住，她匆忙找个理由离开了客厅。
如果再呆下去，她很可能控制不住把卿喻轰出去。
仗着凡人看不见，凤泽在卿喻头上刨了个窝躺下小幅度翻腾着，「啧，看来你是真的不擅长跟人类交流啊」
“嗯，”卿喻收起宣传册，没什么情绪地说，“看来我要被开除了。”
「这点事都无法完成，你怎么当本凤的饲主？」凤泽生气地在卿喻头上蹦跶两下，用蛋壳撞击他的头盖骨，「而且你这样回去，那个狼妖又该耀武扬威摆脸色了！」
想到决涯一副耻高气扬的态度，凤泽就气得快要炸了。
这个世道上，居然还有人比他还拽，真是不能忍！
「你这只蠢狗笨狗！快拿出骨气啊！」
“蠢？笨？”卿喻从头顶捞过蹦跶的愈发放肆地凤泽，略微施力。
「别捏，壳要破了！本凤知道错了，不骂你了快放开我！」怎么他待人态度温顺，自己就忘记这狗子私下里是个鬼畜啊，凤泽挣扎着逃脱他的狗爪，飘到空中转了圈，立刻有了主意，「对啊，我可以帮你搞！」
卿喻望着那颗兴奋地闪着光的蛋，心底划过不详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本凤虽然返祖，可毕竟是上神，简单的借体传声之类还是可以做到的。」凤泽落在卿喻手边，用灵力顺利的操纵了他身体，“你这具身体真是毫无妖力，比凡人还弱，这么容易侵占。”
感觉到身体里忽然多出一股意识，卿喻产生出微妙的感觉，“你想做什么？”
“本凤…咳、咳，”凤泽换了个自称，神神秘秘地回答，“我帮你搞定刚才的人，放心交给我吧！”
真的没问题吗？卿喻犹豫片刻，还是把身体操控权交给凤泽。
在凤泽说话时，他清楚感觉到，现在这具身体发出来的是另一种声音，可他却并不觉得陌生，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甚至忍不住想要多听几句。
“先拿掉眼镜把头发拨开，露出帅炸天的脸。”凤泽满意的打量着卿喻的好看的容颜，正犹豫是否应该摘下隐形眼镜撩起刘海散发出帅裂苍穹的魅力，赵女士已经端着茶走过来。
“久等了，”赵女士把茶水放在卿喻面前，态度十分冷淡，“我刚才跟父母商量了下，他们说之前在其他公司长期购买保险，还推荐我过去，所以不能续保了。”
“是吗，无法继续合作真是遗憾。难得遇到您这么高贵优雅又美丽的姑娘，却无法替你服务了。”凤泽擦拭着眼角轻轻叹了口气，执起赵女士的手用温柔带着惋惜地嗓音说，“只要别的公司能保障您的健康，我支持您去其他公司购保的，毕竟像你这样美丽知性的女孩，应该得到最好的呵护。”
卿喻强忍着夺回身体把凤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冲动，感觉气憋出了内伤。
他明显感觉发声时喉咙和声带都在拼命拒绝，偏偏凤泽还能面不改色用恶心地声音说完。
女孩？赵淑芬提供的资料上已经四十二岁了！
好吧，跟数千岁的上神比，大概还只是婴儿阶段的孩子。
虽然不明白为何能有人在烧壶水的功夫就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卿喻好看的脸和深情的目光都让赵女士十分心动，仿佛重回少女时遇到初恋的悸动。她羞涩的抽回手捂住羞红的脸，“只是父母那么提议，我还没决定，续保的事还可以商量的。”
“真的吗？我非常期待能够跟您继续合作。”凤泽适时的把卿喻还没收起来的产品宣传册递给赵女士，“我们公司会为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提供最贴心的服务，连你的父母一起。”
“我会考虑的，等会就跟父母商量！”赵女士沉浸在他温柔的声音里，浑浑噩噩的接过宣传册，感觉周围都弥漫着心动的粉红泡泡。
“请务必跟我续保，还有这份体验调查麻烦填写，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哦。”凤泽朝她眨眨眼，刻意用暧昧的声音说，“私人方面也可以问哦，我会好好教、你、的~”
“私人方面是指？”赵女士历经人事，脑子里瞬间想到许多不和谐的场景，刺激的鼻血都快出来了。
“我的喜好，size什么的，都可以告诉你哦~”凤泽朝她眨眨眼，送过去枚飞吻，“在你成为我们客户之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要是为了业绩必须变成那副模样，还不如去死，卿喻沉默地看着赵淑芬在凤泽的忽悠下把所有评分都打了满分，暗想这个上神之前，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
据说他执掌万物生息，难道也要用那种态度骗人签下转世状吗？
太可怕了。
“还有续保意愿的部分，这可是我们之间重要的羁绊。”凤泽手指点在最后勾选的位置，忧愁而深情，“真想陪在你身边久一点。”
“我续十年！不！二十年！”赵女士见他露出些微难过的表情，根本顾不上思考，在二十年的选项后面打了勾。
目标达成，凤泽满意地撤回蛋里，「搞定了，快收钱开发|票吧。」
被迫欣赏了那样的羞耻表演，卿喻沉默地按流程给赵淑芬开了发|票，逃命般跟她告辞，离开这栋印满黑历史的房间。
赵淑芬恋恋不舍的送他到门外，强烈要求他有空来做客。
凤泽见他脚步飞快，跟上去兴致勃勃的说，「你这么高兴啊？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还可以帮你！」
“不必了，”卿喻把头发拨到额前，带上平光眼镜，一脸生无可恋的说，“要是提前预料到这种局面，我肯定主动申请辞职。”
「嗯？」凤泽蛋壳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因为本凤太厉害你自卑了吗？
喂？喂！
等等本凤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卿喻：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凤泽：因为我当上神的时候就是这样偷懒的！
卿喻：……感觉今天毛有点绿呢。
☆、第 6 章 神凤饲主弱如鸡
“经理，赵女士的续保单我已经移交给相关业务部门了。”卿喻把售后回访单摆在决涯面前，“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辛苦了，完成的很出色。”决涯扫了眼回访单，又把视线转移到卿喻身上。
卿喻嗅到他身上传来浓重的野兽腥臭，微微退后半步，不动声色的打算离开。
“卿喻，”在他即将跨出门前，决涯在后面叫住他，“作为经理我有必要提醒你，纳妖公司确实可以给禽类和低级野兽提供容身之处。但要是某些妖怪光想着在此寻求庇护，可就错了。”
卿喻停住脚步，余光看到他从袖子里露出狼爪，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擦过獠牙，舔|舐爪子上的毛发。
“卿喻啊，你，也是兽妖吧？”
决涯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卿喻分明能猜出隐藏的意思，作为兽妖沦落到这种境地实在可耻。卿喻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大步踏离他的工作室，顺带还替他关上门。
「果然还是很火大啊，他那副态度你都不觉得生气吗？」凤泽蹦出来，在卿喻眼前晃来晃去拼命找存在感，「你刚才愣了下，肯定想了什么吧！」
“嗯，”卿喻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我在想，他身上的毛太黯淡，应该很久没有做过毛发护理，这样下去会打结。”
「……」你居然在想这种破事？
“强大的兽妖都很少变成原型，以维持人类的姿态彰显他们的妖力，所以不愿意去宠物护理店吧，导致身上的发臭了。”卿喻慢慢走到楼下，出了公司大门后，抬头望向决涯办公室的方向，“有空的话，我带他去做个宠物美容吧。”
「他态度那么嚣张，你居然还能忍？还要带他去——」凤泽忽然怔住了，连忙钻进卿喻口袋里瑟瑟发抖。
这狗果然是个S，虽然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却想着要把狼妖变成原型带到宠物店。
要真那么做的话，领头狼妖肯定未来百十年里都没办法抬头见妖了。
真是可怕。
“既然下班了，去趟超市吧。”卿喻估算了下时间，带凤泽瞬移到家附近的大型超市里，“听说养宠物需要的东西挺多，需要给你买个鸡笼吗？”
鸡笼是什么鬼？凤泽从意识里搜寻到鸡笼的用途，立刻炸了起来，「吾乃高贵的凤凰，你是打算让我住鸡笼吗！」
“嗯，你现在只是个蛋，鸡笼还太早了。”卿喻瞅了两眼凤泽的形态，默默把清单里的宠物厕所毛梳磨牙石之类全部划上叉号，“日常清理还是要做的，即使用牙刷也需要经常更换。”
「清理是什么？拒绝！」凤泽迅速记起清晨被卿喻按在洗漱台上用硬毛刷蛋壳的情景，害怕地退到上空，「本凤可以自行清洗，不需要那些东西！」
“据闻凤凰生性高洁，每天都需要沐浴。”卿喻抬头望着他，无数次怀疑自己遇到了个假凤凰，“超市人多，你别乱飘。”
确实，要是跟卿喻散开，他妖息那么弱混在人堆里压根找不到。凤泽落下来，停在他肩头上翻了圈，只见他从货架上拿起——
一根长柄马桶刷。
硬且密集的刷毛在超市惨白灯光的衬托下十分可怖。
「……」你这狗子，到底把本凤当什么了？
“再闹，我就把家里旧的给你用。”赶在他疯狂抗议之前，卿喻毫无回转余地的堵住凤泽的疯狂炸毛，又拿了些其他生活用品放进推车里。
凤泽跟在他后面，哀怨地疯狂诅咒。
直到卿喻转到零食货架，拿了许多甜甜的布丁果冻饼干牛奶放进推车里，他才重新欢喜起来。
“你好，一共五百二十元。”卿喻把银|行|卡递过去，收银员划过账把卡和装好的东西都递给卿喻，甜甜地说，“欢迎下次再来。”
「你还真是全程不跟人类交流啊。」注意到他始终没有跟负责收银的小姐姐对上眼，凤泽对卿喻的人类恐惧症又有了新的认知。
“我…”卿喻才说了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他抓过凤泽塞进塑料袋里，避开人群钻进狭窄的楼梯间里，转移回到了家中在四处布下屏障。
凤泽觉得卿喻有些奇怪，他左眼即使隔着两层镜片也能看出赤色之痕。有某个须臾，凤泽隐约感觉到强大熟悉的力量，还没等他仔细体会，那股力量便迅速消失。
“事实上，今天我接触人类的次数已经超过预期了。”卿喻没有过多解释，他从袋子里翻出长柄毛刷，握住凤泽一路走到浴室里。
每次进浴室都没什么好事，凤泽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却始终无法逃脱卿喻的桎梏。
“我很累了，安分点。”卿喻在浴缸里放满水，把凤泽丢进去，随即脱光自己衣服也跟着进去，放松身体浮在水中。
确认卿喻并不是要用那个可怕的刷子行凶后，凤泽松了口气，悠悠浮在水面上，事宜的温度让他有股快被孵化的惬意。
「你刚刚怎么了？难道是在满月之时，便会力量觉醒？」按照这个逻辑，凤泽恍然大悟，「你是狼人吧？」
“现在才月初，而且天还没黑，哪来的满月？”卿喻拆穿他，抬手把浸湿的头发撩起来，“应该是因为你白天占用我身体的缘故，这副身体难以承受你的神力，所以有失控的迹象。”
居然是我的错吗？凤泽无辜地贴在他腰上，顺着卿喻紧实优美的腰线滑上去，扒在他锁骨上探测他颈部动脉的律动，「你的身体，真像是个普通人类啊。况且我现在神力减弱很多，即使普通人类都能轻易承受下来。」
“这具身体本来就与人类相似，我在公司呆了五年，很多妖怪都以为我是人类。”卿喻眸底闪过疲惫的神采，半阖起眼。
「提起公司，本凤果然还是很在意那只狼妖，还是看看他打什么主意吧。」凤泽在空中翻了两个转体七百二十度落回水中，溅了卿喻满脸花。
凤泽在水里按顺时针方向游了圈，又在中央划出两道简单的印记，原本平静光洁的水面顿时浮现出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凤泽爬回到卿喻肩上，跟他一同俯视水面上渐渐清晰的倒影。
“你居然还有这种用途，能用来播放电影吗？”卿喻望着水里的景象，暗暗盘算以后就不必到电影院跟那些人类接触了。
「不能！」这狗子，又想用我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凤泽打定主意不再理他，集中注意力盯着水里圆形倒影。
倒影中，决涯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周围还零零散散聚集着许多兽妖，都是卿喻在公司里没见过的面孔。
决涯扬起脖子一口饮尽杯中泛着青紫的液体，把玻璃杯重重摔在地上，四溅的碎片惹得众妖慌忙惊呼闪躲。
“没想到卿喻居然真的完成了我给他的目标，原本以为这次肯定能开除他呢。”决涯伸出舌尖，舔过尖利的獠牙，绿油油的瞳孔闪过一线残忍的光，“他还真是幸运。”
旁边尖嘴猴腮的兽妖连忙奉上杯新的饮品，殷勤谄媚的问，“决涯大人，他在那个公司里，我们真的没办法吗？”
“那个公司有大妖怪护着，听说还有些神也负责保护里面低等妖怪的安危，凭你们根本无法抗衡”决涯亮出利爪，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眯起兽瞳给他们解释，“否则为什么凭我的妖力，还要进入纳妖保险混进高层，就是想把那些低级妖怪挨个逼出来吞噬他们的妖力。现在人类社会要找个修行的地方太难，只要你们能吸收到那些高修为精怪的灵力，造诣肯定会大幅度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