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现代出嫁奋斗史(24)
教主见他能说话了,觉得再没什么大事,就直起身来,说了一句:“睡吧。”自己回到桌旁继续饮酒。威廉本来酒量就一般,只靠着一股精神撑着和教主对饮。此时心也安了,身子也上了床,意识很快就模糊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一直在说着中国话。一会儿是“武林盟主”,一会儿是“轩辕”,一会儿是“结婚”,声音低沉含混,若不细听也难得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人虽然是有些急色,但除了这点之外,别处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教主慢慢品着酒,听着威廉的醉话,再看了看床上那张闭着眼仍旧显得光彩夺目的睡颜,一时又想到他方才大胆的举动,心中反复掠过那副精壮的身躯,想得教主脸色微红。
其实对着心上人想献身也不是错,他们魔教中人作风大胆的并不少,看上情郎就幕天席地、私订终身的,教主他也见得多了。
——可这个洋人扑过来时,他怎么就这么想狠狠踹他一顿呢?
教主喝酒的速度突然快了许多,不一会儿酒都喝得见底。威廉已然躺下了,他只好站起身自己走到外面,打算找找这船上的酒藏在哪里。走到餐厅时,他才看见之前被骂得抬不起头的下属们还有几个没离开,在那里看着军火商和他带来的人。
教主身上还穿着一身超人套装,手下先是把他当成了威廉盯着猛看。等看到脸之后,那几人就都立刻垂下头掩饰住脸上的惊讶和猜测的神色,唯唯诺诺地拿了一盘威士忌和些水果、蛋糕给他送到房里,就退身出去,接着反省自身错误去了。
房里还睡着个年轻英俊身材火爆的新任白道少侠,教主爱惜羽毛,生怕喝多了做出什么错事,便换了间房,到对面接着独酌。此时正是夏日,天亮得早,才三、四点就见了丝光,外面天空的颜色也转为蓝紫,透过窗户看去,也是炫丽非常。
新拿来的酒比刚才喝的那些烈得多,教主才浅尝了一口,立刻感到口腔像被火烧了一样,从头顶到脚底似忽有道电流通过。
这样的酒才称得上是酒。教主满意地倒了一大杯,仰头咽了下去。
几瓶酒很快又见了底,酒精烧得教主意识渐渐朦胧起来。半醉半醒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是轩辕惜晟的时候,眼前又见到了泰山脚下新婚燕尔的武林盟主剑无瑕。
然而此时浮现在他眼前的,却只有那一身晃动的红衣,剑无瑕的模样已极为模糊,看不出五官相貌。似近似远的红衣青年端起酒碗,却是向着他以外的人致敬,一身喜气,也不是为了他这个魔教教主而发。
他当初,到底看上了剑无瑕什么呢?教主脑中仿佛有许多理由,仔细想时,却又一个也想不起来。是年少有为?指挥若定?大仁大义?不惧生死?也可能都不是,就是在梵净山下那一个照面,已足以让他砰然心动,不顾黑白两道之分了。
可那种心动的感觉,在泰山深谷之中,被埋在冰冷沉重的泥土下时,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的,也不只是一个剑无瑕。自从重生以来,短短三年功夫,他却好像从头过了一辈子一样,彻底底底成了二十一世纪的人。前世的人和事都隔了一层青烟,再也辨不清楚,心里想的,都是如今这世界的事。
每天睁开眼,就要考虑给谁打电话、发邮件,去收纳哪里的帮派归降,临到考试时还要想着看物理书,做练习题,哪有闲心再想什么江湖风雨。就是如今年纪大了,谈到成家立业,脑子里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对面屋里的美国小子,竟没动过找武林盟主的心思。
话说回来,他们魔教本就是苗人,又不是汉人,讲那么多身份门第做什么?还是真情真意,全心爱他才是最重要的。不论这一任武林盟主像或不像剑无瑕,他都不可能看上。他既不想要个视他如仇雠的正派侠士,更不愿找个委委屈屈入赘魔教的小媳妇。上辈子他年少不经事,竟为一个无情无心的人害得自己埋骨异乡,这辈子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再者说了,他这个魔教教主都像个商人多过魔教教主,武林盟主成什么样子,不必猜也该知道了。半年前左右使就说回国去弄武林盟主,直到现在还没弄来,不是各派背信弃义,不想再认帐遵从旧例;就是白道上的情形也和他们魔教差不多,哪家都收不着新弟子入门,根本就选不出个能要的武林盟主。
以他魔教的威势,魔教教主之尊,何必为了传承教统就要听白道那些门派辖制?就为了教统传续,两位魔使和五行旗主、六大长老泡在中国不务正业,他们魔教竟然连蛊毒都不敷使用,险险误了他平定天下的大业。等到左右使带了那个武林盟主来,他就得将此事正式提出,借此机会重整魔教,改易这些陈朽陋习。
从他这一代开始,魔教就该有新教规。武林盟主算什么,他就亲手扶持起一个来给后世作个例子!
直喝到太阳升起,教主才想起把身上那件可笑的超人套装脱下,给威廉搁到床头。唐绍和徐儒因为昨天头一次看见江湖血拼,也激动得一宿没睡,到邮轮进港,才找到卧室跟教主汇报情况。
教主此时已经有些喝高了,精神亢奋得很。他一手按着沙发扶手,一手端着酒杯,指示两人:“不必下船了,你们把对面屋里的外国人叫起来,让他自己离开。咱们直接开到莫尔黑德港,去接收些新产业回来。”
唐绍立刻应命出了门,徐儒要走时,却被教主叫了回来:“唐绍一个人去叫他就够了,你让兄弟们把船上的人都放了,先叫他们把早餐弄出来。咱们也折腾一宿了,先吃些东西再说。”
两位特助分开行事,徐儒去餐厅准备早饭,唐绍去对门叫威廉起床。威廉起时酒意未退,还当来叫他的是教主,才一睁眼就开始呻吟叫痛,想让教主再给他按摩两下。
唐绍听他连教主的名字都敢叫了,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告诉他认错人了,手掌轻轻按上他后背揉了两下,低声在他耳边问:“舒服吗?”
威廉连声叫着:“舒服”,又委委屈屈地抱怨道:“亲爱的,你昨天踹得我好疼啊。”
唐绍全身一阵恶寒,但想到这小子昨天让教主踹了,心情又好了些个,压低声音问:“很疼吗?这样……是不是更疼?”他大掌扬起,毫无预兆地在威廉背后狠狠拍了两掌,疼得他“嗷——”地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才看见进来叫他起床的不是想了一宿的教主,而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大胸特助。
威廉又叫了一声,翻身抓过床单裹住身体,三贞九烈地喊道:“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是复生的人了!”
唐绍忍了又忍,一把把重达四十多斤的超人套装扔到了他脑袋上:“什么教主的人,教主说了,不让你再在我们船上蹭着,让我过来把你轰下船去!”
“不可能,昨天我们明明还谈得很好……”威廉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是想到了临睡时算不上美好的献身经历。可也不至于就这么一下,就连船上都不让他呆了吧?他委委屈屈地抱着套装,鼻端忽然闻到一股奇异香气,精神突然一振——
对了,这衣服昨天复生才穿过,这味道肯定是他身上的。一想到这个,威廉也顾不上和唐绍吵架了,专心闻着这令人迷醉的香气,闻着闻着就再度失去了意识,倒在床上。
唐绍看他说着说着话就倒,倒时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容,也有点害怕了。昨天那些船上员工怎么倒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这外国人不会也是……他不敢再耽搁,推门出去,直冲到教主面前:“教主,不好了,那个外国人晕倒了!他就闻着那套衣服,就晕了!”
教主在屋里就听见威廉大叫,本以为只是他性情本就这样,没事就爱乍呼,哪想到唐绍也跑进来告诉他出事了。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测试套装抗性时,撕得太用力,指甲缝里的药漏出了许多,恐怕都洒到那身的衣服上了,此时威廉再穿上,就跟穿了一身毒药一样,哪有不倒的。
他忙撂下杯子,起身去看了看威廉,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替他塞到嘴里,又用运功帮他化解药性。折腾了一阵,这人才终于醒了过来。教主又撒了些药粉到他衣服上中和毒性,叫他起来穿衣。
威廉一见教主在眼前,脸就大了起来,直接就要解衣。但唐绍踏上一步,挡在他面前,用自己的实际体魄让他明白眼前的形势。威廉在唐特助面前一向羞涩,愤愤地转过身穿上了套装,跳下床去见教主。
他的衣裳昨晚还穿得妥妥贴贴的,经过教主之前一翻试验,如今胸前腿上,到处都露着白生生的皮肉,看着更像乞丐穿的。教主淡淡扫了一眼,只当没看见那些昨天试验时留下的细缝,说出了和唐特助一样无情的话语:“你先回去吧,本座还有事要忙。来日要见你时,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
威廉仗着自己的超人套装又上了身,胆子顿时大了不少,又一次扑了上去:“复生,你就看在我一身是伤的份上,至少给个离别吻吧?”
教主一把托住他,拉着前襟提到半空,问了一声:“你现在还能飞?”
威廉拼命点头,立刻打开了喷气推动开关,浮在空中走了两步给教主看。教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掌按上了观景窗户,将玻璃打得粉粉碎:“出去吧,什么时候做好了你该做的事再回来。本座这样看重你,可不只是为了养个外室男宠在身边。”
威廉还要再赖,教主已从他背后一掌推了出去。他咬了咬牙,在空中转了一圈,浮在窗外向教主保证:“等我的好消息吧复生,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是个完全值得你爱的男子汉,是个真正的正义英雄!”
第28章 行动
威廉再四保证自己将来要成就非凡事来,隔着窗框和教主依依惜别。又在海上耗了一阵,他终于想起来身上的推进系统只有四个小时的电力保证,再不回去很有可能就要掉进海里了,只好转头飞向港口,去和正在酒店等他的下属和发明家卢瑟汇合,重新改良英雄套装。
这次改良套装的速度非常快。卢瑟本来就做了几身备用超人服,只要把涂层颜色换一下,外面再加一套教主所说的白色外袍就差不多了。至于剑,那是卢瑟要费心去想的东西,威廉他只须换上新做的纯白色绝地武士套装,带上灰色金属质面具,每天上街给人拍照顺便等着新武器做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