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140)
凤龙两人特意赶来护着自己,了尘方丈自然也不好意思睡下,当即便与龙倾寒轻声攀谈起来。
“施主的身份,若是老衲未猜错,应是现任的盟主,天剑宗的少主,龙少主罢。”
龙倾寒浑身一震,目光里闪过一丝杀意,复又转瞬而逝:“方丈此话何意?”
了尘方丈被他的杀意骇了一骇,但他也镇定,旋即轻笑道:“阿弥陀佛,能陪在凤施主身侧不离之人,老衲也只想得龙施主一人了。龙施主但可放心,老衲并非多舌之人,断不会将你们之事随意乱说,再者,现下老衲见着的,不过是个普通的陌生人罢了。”
听得这话,龙倾寒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释然的笑。不错,现下他们俩都是易容着的,自然不会有人发觉,即便是了尘方丈脱口道出,他人也瞧不出他们的伪装。
了尘方丈知晓龙倾寒放下心房后,便笑道:“听闻此次武林大会,龙施主一人对敌杜堡主,在紧要关头参悟了剑境,达到人剑合一之境,化险为夷,反败为胜,可有此事?”
龙倾寒轻轻抿了抿唇,谦虚地道:“不过是夸大而言罢了,人剑合一之境,在下愚钝,尚未能及。让方丈您笑话了。”
“阿弥陀佛,老衲先前虽未见过龙施主,但方才你们俩来此时,龙施主情急之刻挡下了老衲全力一招,由此观之,便知龙少主的厉害了,何必再过谦虚呢。”
龙倾寒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阿弥陀佛,”了尘方丈轻叹一声,语带遗憾,“此次武林大会,老衲未去甚是可惜,不若便可瞧着龙施主的风姿了。”
龙倾寒轻轻笑道:“若有机会,兴许下一次便可见着。”
“阿弥陀佛,下一次,可得等五年后了,”了尘方丈长长一叹,摇头道,“说来,老衲已是许久未曾去看过武林大会了,当年老衲本欲瞧段书青一展风采,岂知他竟于半途退缩,未有参加。老衲闻之后兴致缺缺,后头两届,及这一届,都未去观会了,岂知,不知不觉,便过了恁多年。”
话得一落,龙倾寒忽而怔住了,方才他脑中好似想到了什么东西,但又转瞬一逝。他甩了甩头,思及方才了尘方丈所说的那句段书青半途退缩,心里头真不是滋味,他知道当年是因为钟问之胁迫,段书青方会忽而消失的,但他却不知能如何对了尘方丈说。当真是如当时俞年明所说,纵使知道真相又如何,道与他人,又有几人信之。
他叹息一声,无奈地道:“兴许当年段书青是有苦衷的。”
“阿弥陀佛,若真如此,当是最好不过的了。”
听他说这话,龙倾寒也愣住了:“方丈您……您……”一个“您”字在嘴边绕了两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猜着了龙倾寒欲说的话,了尘方丈颔首道:“老衲当年见过段书青这人,直觉他人心性耿直,纯良,断不似那般奸邪之人。可后来,武林正道被他人唆使,蒙蔽了双眼,便商讨一同攻上覆阴教,当时老衲听之,实是不忍,可众心一致,凭老衲一己之力也救之不及,无奈之下,便答应同去覆阴教,瞧瞧可会有着什么时机,让老衲救之一二。”
“方丈您……”龙倾寒双瞳蓦地睁大了。
了尘方丈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可惜老衲却是寡不敌众。先前凤施主所说之事,老衲确是见之,当时欲上前阻止,岂知被人拦下,甚至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覆阴教众死于他人剑下。”
“点穴!”龙倾寒双目怵然睁大,“是何人做的!如此说来,那人摆明便是不想让覆阴教留下活口!”
然则了尘方丈却是摇了摇头:“老衲不知,当时似是一颗石子击来,老衲便动弹不得了,至于石子来处,老衲却是不知了。”
“可恶!”龙倾寒暗暗咬牙怒了一声,但这声落后,凤璇阳似被吓醒,不安地动了动,吓得他赶忙镇定下来,抚着凤璇阳的背,哄着凤璇阳继续入睡。
了尘方丈叹气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来,老衲便是因着这事,后悔不已,若果当时小心一些,便不至于如此多人死于他人之手了。”
“那……”龙倾寒双唇忽而颤抖起来,“莫非当年一个都未能逃,一个都未救着么。”
了尘方丈的唇抿成一道沉重的弧线:“老衲穴道被解后,已过了许久,覆阴教之人已将近死绝。之后,老衲便趁着众人未得顾及时,四处搜寻可有活着之人。一路寻去,不多时,便在树丛中,见着了一对母子,但可叹,当时那母亲已经殒命,而她的亲儿则是扑在她的背上,咬牙垂泪。见着我时,那男孩以为我是来杀人的,因而不知何处来的气力,划了我一剑。而这一剑,至今仍留着疤,可见气力之甚。”袍袖一动,了尘方丈撩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那一条不长但却狰狞的伤疤。
龙倾寒见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条疤虽因时代久远之故,渐渐淡去,但仍可看出,当时这一剑深及入骨,可见这划剑的孩童有多愤怒。
“后来呢?”龙倾寒继续问道。
“后来未多久,老衲听到有人行了过来,当即也顾不得那孩童,便跃到了那人的来处,将其引走了。之后待得众人走尽,老衲再回头寻时,那孩童已不见了踪影,唯有其母的尸首还在。那时老衲欲将这妇女的尸首掩埋,岂知忽而有人突袭老衲,老衲避之不及,缠斗之间,滚下了山坡,而那突袭之人自始至终,老衲都未能看清他的面目。再回到山坡上时,那人连同妇女的尸首都不见了。”
龙倾寒听完后一阵唏嘘,也不知他们会是何人,如今可还好,只怕,他们是除却璇阳外,唯余的覆阴教人了。
“是了,那孩童的样貌您可还记得?”龙倾寒抬眸问道,他想可会有可能寻到那人。
然则了尘方丈却是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多少年了,当时又是夜晚,老衲早已记不得了,只知晓那孩童约莫五六岁。”
“五六岁?”龙倾寒的双眸一黯,从年纪上来说,不可能是花修鸣了,却也不知会是何人。
龙倾寒双唇龛动,犹想再问,却见凤璇阳有些不满地咂巴着嘴巴道:“唔,吵。”
听得凤璇阳这么一说,龙倾寒微微一赧,歉疚地对着了尘方丈笑了笑,便道:“方丈您去歇着罢,此处由我来守便好。”
了尘方丈轻按着手里的念珠,缓慢起身:“罢了,老衲前去打会坐便好。”
“也好,”龙倾寒轻微颔首,“打扰了。”
了尘方丈意思意思地客套了几句,便回床上打坐了。
瞧着周围安静了下来,龙倾寒吹熄了烛火,将凤璇阳的头,搁到自己的大腿上,轻柔地顺着他的背,哄他入睡。在这温柔的动作里,龙倾寒也浅浅地闭目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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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打水淋花遇怪事
一日天明后,凤璇阳舒展了身体,看着还在撑颔打盹的人,他浅淡一笑,褪下了身上的外裳,给龙倾寒披上。然而这般动作,却让龙倾寒惊醒了。
“嗯,璇阳,你醒了?”龙倾寒轻轻动身,迷蒙地看着凤璇阳。
瞧着他这般半睡半醒的模样,凤璇阳忍不住地啄了龙倾寒一口,抬眸看着外头,丝缕明光照进,让这秋意多了几分暖。外头的菊花竞相开放,凤璇阳瞧着,心花也跟着绽放开来,当即便要拉着龙倾寒出外赏花。
然而龙倾寒的身体一直,将他的动作止住了,侧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坐的了尘方丈方丈,龙倾寒轻轻摇头道:“你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凤璇阳一怔,不满地扁了扁嘴,便坐了下来,死死地盯着了尘方丈方丈瞧,仿若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同龙倾寒玩耍,结果却是要盯着一个老头子,玩心忒大的凤教主自然不满意了。
许是感觉到凤璇阳焦灼的视线,呼吸吐纳间,了尘方丈方丈收起了功力,下床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辛苦了。今日天正好,不若一同出外赏菊可好?”
话得一落,凤璇阳的双眼怵地亮了起来,当即便一把拉起龙倾寒,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龙倾寒对他这般也实是无奈,同了尘方丈点了点头,凤、龙两人便携着手,同了尘方丈一块出去了。
了尘方丈带着他们行到了寺庙的一隅,这里虽是安静,但此处的菊花甚是最为繁盛,入眼一片金黄,在秋意的微风中,万花拂动着美丽的花蕊。
“老衲闲来无事,整日里便在此种花种草,此处的花,因着老衲的照料,比之外头的还盛上几分。”
在了尘方丈轻声解说下,龙倾寒行到了万花丛中,看着那些犹带着些许露水的花瓣,心情立时大好起来,仿佛心头的烦恼,都在这点滴水珠中,随着阳光照射而驱散。
凤璇阳则是开心的东跑西跳,一会儿嗅一嗅菊花,一会儿捡起地上散落的花瓣,凑到龙倾寒的鼻尖,逗弄龙倾寒打喷嚏。
了尘方丈一直在他们身边瞧着,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
玩够了,了尘方丈便要去提水来淋花。凤璇阳听闻,直觉好玩,便主动提出要去提水,了尘方丈推却不得,便指路一处,让凤璇阳过去了。
凤璇阳啄了龙倾寒一口,摸了几把,就乐得冲去了井边,打来了一桶水。
“阿玥,水来了!”凤璇阳蹦蹦跳跳地拎着一桶水回来,虽然走路动作幅度大,但他手里满满的一桶水都未泼出半分,可见内功厉害至极。
两人为了避免被他人发觉身份,因为都是以阿玥阿阳来叫唤。凤璇阳奔了过来,将自己因奔跑而有些微汗的脸凑到了龙倾寒的面前,笑嘻嘻地道:“阿玥帮我擦擦。”
龙倾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袖子,仔细地给凤璇阳拭去脸上的汗渍,乐得凤璇阳赏了他一个吻。
擦好后,龙倾寒接过了凤璇阳他手里的桶,欲给美艳的菊花浇水,然而,他的动作忽而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