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有囍(10)
这日晚餐后,平台上的六头翼虎陡生异变。
宁淼正好在很近的位置,跟看科幻片似的,翼虎的毛发逐渐变得透明,发出白色的微光。
所有人聚集在平台周围,握拳抵在前额。
宁淼也一样,用兽人的方式向神祈祷:“天神在上,送回我们的英雄吧。”
微光持续十分后,突然变得强烈,耀眼夺目的光照亮整个驻地。
宁淼不得不挡住双眼,这一刻,赤月丛林显得特别安静,圣洁的气息弥漫开来。
光华散去,大山,二毛,白火,亮,虫子,黑蛇回来了。
族人争先恐后蹦起来冲向他们的英雄。
宁淼担心一群雄性没轻没重给刚刚回形的大山压死了,正想阻止,白翼拉住他的手,“没事。”
宁淼找不出词形容当此时复杂的心情,百味杂陈。
当小黑抱着黑蛇的腿嗷嗷大哭时,宁淼把脑袋埋进白翼的胸口,伸手抚摸男人胸前长长的疤痕,控制不住双肩发抖。
虎河不解风情上前道:“宁,神送回了大山他们,快,告诉天神,翼虎族人永远记得恩情。”
宁淼揉揉发红的眼睛,意气风发:“对,祭神!”
回山洞穿好白衬衫,来不及管下身围着兽皮裙有多不搭,篝火已燃起。
宁淼赤足踏上平台,教会了翼虎人第一支舞蹈……锅庄。
围着火堆,用木矛击打地面敲出节奏,族巫大人口里吟唱着好听的祭辞。
族巫大人说,这祭辞人人都可以学,祭词也简单,只有四句。
于是,翼虎部落的驻地,八百多人载歌载舞,向天神传达自己的感念,歌声经久不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宁淼跳到脱力,白翼将他抱回山洞。
宁淼意犹未尽,无奈体力告罄,男人的怀抱又出奇的好闻舒适。
太困,宁淼口齿不清:“阿翼,我认了,窈窕淑女,嗯,你身材是不错。君子好逑,嗯,总之,罩你,快,叫声老公来听听。”
白翼的目光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听到伴侣反反复复要求好几次。
白翼凑过去,在他的族巫耳旁,大提琴般低语:“老公,乖,快睡吧。”
宁淼做了个梦,梦里白翼变成一个性感大美女,眼波流转,撒娇发嗲:“老公……”
唉呀妈呀,宁淼吓醒。
一醒来发现山洞里好多人,白翼,虎河,虎灵,白牛,田,针,吉吉,大小脚,亚,莱,大山六人也在。
宁淼一头雾水,什么情况,翼虎族领导班子扩大会议?
向身边的白翼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货二话不说蹭过来,把宁淼抱进怀里。
耳朵被白翼厚实的大掌堵住,宁淼挣不开,腾地火了:“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话音刚落,宁淼眼前白光一闪,久违的闪电光临赤月丛林。
宁淼又好气又好笑:“打雷有什么怕的,正常现象,放开我。”
白翼摇头。
雷声袭来,宁淼当场被雷声炸懵,卧槽,这动静,雷神家是要塌了怎么的,要直接辟出个宇宙洪荒?
耳膜生疼,山洞顶上的尘土都被震得啪啪直掉。
宁淼艰难地张开嘴,再不敢推开白翼的手,脑子里一片嗡嗡,除了雷声啥也听不见。
惊雷席卷大地一整个上午。
天色阴沉,黑云压得极低。
当狂风吹起,天神定是写了十万字忘点保存然后无解死机,悲痛欲绝,哭得稀里哗啦。
宁淼看着外面如注暴雨,感同身受。
雨落下来后,雷公电母收工回家。
田叔督办清理的壕沟足够深,山洞免于水灾。
啥也干不了的雨天有十日,难得的年休假,有伴侣的族人们投身于热火朝天的造人计划中。
单身狗们则非常凄惨,连宁淼都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
雨天第三日,宁淼的听力终于恢复正常。
白翼最近变本加厉,宁淼好几次感觉要被这牲口搞死在床上。
为求自保,宁淼组织赋闲在家的雄性们干起一件一直想做一直没时间做的大事来……缝新衣服。
研究两日,事实证明集体的智慧绝非简单的一加一。
磨骨为针,裁皮为线,打结为扣,兽皮衣裤像模像样。
宁淼找出些特别柔软的皮子,一口气做了十多条内裤,总算告别风吹裤裆露鸡鸡的尴尬时代。
套上新做的兽皮衣裤,宁淼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很快,内裤成为新时尚,很多雄性兽人心灵手巧,做出了三角,四角,丁字等新形式,令宁淼叹为观止,深深折服。
正所谓,高手在民间。
慢慢的,被褥,披风,帽子,手套,靴子,大衣,围巾在宁淼七七八八的描述和指导下,也被伟大的人民群众制作出来。
赶在兽皮贮存清空前,宁淼阻止了族人疯狂的服饰创作。
刚好第十天,雨过天晴,树木掉落枝叶,绿草发黄死去,金月到来。
所有的工作按部就班紧张进行,宁淼接手荒泽之行的准备工作,食物,衣物,武器,工具。
要做的东西太多,宁淼恨不得把自己掰开用。
白翼留下二毛和黑蛇,二人被委以保护族巫大人的重责,激动不已,极为尽责,寸步不离宁淼身边。
“大脚,你去陶窑问问,还要多久,小脚,带人去蜂林再侦查一下。”
宁淼扶额,雨天一日一餐,肉食被清空,盐笋干,蘑菇和木薯还余下不少,“田叔,虎灵,重新调整食物比例,尽量降低肉食消耗。”
……
转了两圈,宁淼决定歇口气,到平台边坐下,拿出炭笔在兽皮上写工作日志。
麻菇膏存量充足,生姜和酸椒很多,可以作为交换物。
趁光照时间尚长,干木薯粉要尽快做好,工具队那边,舂米的石具也要提上日程。
唉,千头万绪,宁淼想想写写,小脚刻意拔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宁大人,快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第十七章:瓷器的诞生
宁淼循声望去,小脚带着的探索队,人人背着一大块蜂巢,空气中飘满香甜,当真惊喜。
宁淼蹦过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开心极了,“小脚,你真了不起,怎么弄到的?”
小脚咧开嘴直乐,黑脸上白牙耀眼,茶色的瞳仁忽闪忽闪,眉毛扬起,“宁大人,今天只熏了一下,大蜂子全部爬出来,抬起一个更大的大蜂子,飞走了,还有好多,我回来叫人再去搬呢。”
“小脚,干得好,记你一功。”宁淼踮起脚拍拍小脚的肩膀,“走,我也瞧瞧去。”
小脚跟着宁淼久了,自然会意,蹲下身背起族巫大人,风一般的男子速度全开,不多时抵达现场。
粗略数一下,差不多一千两百个大蜂巢,宁淼认真察看后,发现蜂蜜存量很足,难道是天天被熏,再加之十天大雨,大蜂子们发现此处不宜居,换地了?
宁淼用小刀划开蜂巢,发现不少蜜蜂幼虫。
很快,族人赶来,人多力量大,翼虎部落获取蜂巢一千二百六十三个。
新的陶罐还未出窑,宁淼指挥众人砍了许多长势粗壮的竹子,做成大竹筒,平台处,生活队与探索队不分彼此,共同协作,用竹筒取蜂蜜,蜜蜂幼虫也不放过,全部弄出来吃掉。
五百筒蜂蜜让宁淼乐得找不着北。
傍晚狩猎队采集队回转,临近金月,草籽,蘑菇,木薯将每个采集队员带去的大筐小袋全部装满,狩猎队成绩也不错,有几个人受伤,养两天就没事。
蜂巢作为晚饭加餐,受到了最高礼遇,阿父阿爹留给小兽人,雄性留给雌性,青年孝敬老者,宁淼拒绝了络绎不绝送蜂巢刷好感度的雄性兽人,独独接过白翼那块,放进嘴里,原始社会的甜食,好奢侈。
和谐有爱的画面里,白风与小黑两小只为争一块蜂巢打起来,一群大人不仅不阻止,反在一旁加油助威,尤其是白牛和黑蛇,二人声音最大,唉,野蛮人。
宁淼一边鄙视野蛮的原始兽人,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白风不如小黑高,但胜在灵活,二人旗鼓相当,你来我往,打得还挺有章法。
“呀,小黑,快看,月亮掉下来啦!”白风突然大叫。
诚实的小黑童鞋抬头望天,“没……”
白风趁机一拳揍上小黑的下巴,小黑猝不及防被打倒,估计脑袋还晕着,小黑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大骂:“白风,你个大骗子,我明天就去摘火咬儿,塞满你骗人的坏嘴,阿父,呜呜,白风他使诈。”
黑蛇扶起儿子,迎来看客们一波嘘声。宁淼眼睛发亮,将小黑招来身边,先送去一小块蜂巢作安慰,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小黑,告诉宁,火咬儿是什么?”
自家小雌性的眼睛在放光,白翼有点怕怕。
“宁大人,火咬儿红红黄黄的,结在高高的树上,你要处罚白风吗?我现在就去摘。”
宁淼暗道:小祖宗,现在哪是能到外面去的时候。笑笑再递过去一小块蜂巢,“今天太晚,明天再去,嗯,乖。”
好容易打发了好奇宝宝小二黑,宁淼开始了一天一次的例行大课,今天要讲的,是名字。
比起阿拉伯数字和水火木石这些简单文字,兽人学习写自己名字的热情高涨,宁淼在绷好的兽皮板上,用炭笔写下两个大字:翼虎。
“这两个字,念翼虎,是神赐予我们族类的名字。”宁淼的神情变得庄重,“翼,是翅膀的意思,虎,是兽形的模样,我们是不会飞的虎,是大地的主人,是赤月丛林的战士和英雄,我们无所畏惧,我们是,翼虎。”
每个人都学得很认真,接下来宁淼从白翼开始,逐一写出所有工作队队长的名字,虎河当场大哭,队长们捧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兽皮,连白翼都红了眼眶,族长代表所有的族人,将宁淼抱起来架到脖子上,白翼振臂,浑厚的声音传开:“我们是,翼虎!”
“翼虎!翼虎!翼虎!”
……
群情激昂,整齐的呼号声经久不息,宁淼跟着喊,心中的阴霾似被驱散,真的,无所畏惧。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当夜晚的天空升起两轮明月,星河辽远,风瑟寒意,为期八十天的金月,来了。
闷烧的木炭加上吹火筒,有效提高了火的温度,陶器的质量得到改善,坚硬度、密封度大幅提高,陶锅使用周期更长,再不用担心随时炸锅。
陶窑即将出产第二批陶器,这日下午,宁淼守着看开窑,主要原因是自己动手捏了些小玩意儿,宁淼要第一时间见证翼虎部落第一批艺术品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