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穿古之夫父有为(32)
问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买齐了要买的东西,屠林便离开了书肆。之后他又去了一趟牙行,找了之前帮忙找房子的吴中人。
不过三天过去,吴中人还没能再找到符合屠林要求的房子,但屠林却已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不打算再搬到县城里住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再找房子,是以来告知吴中人一声。
吴中人其实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此时听屠林这么说,便也在意料之中。买卖不成仁义在,且这种事也是常有,倒没有什么不快的情绪。
从牙行里出来,屠林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离开县城回竹溪村去了。
进门时,屠林让屠安抱着书籍和字帖自己回屋里,他则牵着骡车去了后院。
阮堂正在后院里劈木柴,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是屠林回来了,不由一笑道:“回来了。”
“嗯。”屠林也笑着对他点了下头,边解着骡子的缰绳,边对阮堂道:“小安上学的事我都问清楚了。”
随后他就将自己同王管家和书肆掌柜打听到的信息都告诉了阮堂,最后道:“崇文书院虽然对学生的要求十分严格,但却是县城里最好的学院,我觉得小安可以去试试看。若是能通过考较,自然最好,若是不成,咱们再给他找别的私塾就是,你觉得呢?”
“这样也好,试一试以后也不会留下遗憾了。”阮堂点点头,他是也认同屠林所说得。
屠林又道:“那咱们明天就带小安去崇文书院报名。”眼看再过几日便到了十月,也是学院冬季入学的日子,已是没什么时间再耽搁了。
阮堂自然也说好,只是突然他又想起一事,下意识地想要问屠林,但刚要张口,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便又讲话咽了下去。
屠林却已看到了他的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阮堂摇摇头,道:“没什么。”
见阮堂不想说,屠林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翌日早饭后,屠林就同阮堂一起带着屠安往县城去,因为离着不远,他们也没有再坐骡车。等步行进了县城,他们同路人打听了一下崇文书院的地址,便按着路人的指引找了过去。
崇文学院位于凤阳县城西南一片僻静的居民区内,远离城中的繁华商街,环境十分的清幽,离着周家也不远,只隔着一条街。
沿着一片白墙青瓦,屠林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书院的正门。只见十二级的台阶之上,一道一丈来宽的黑漆大门立于一对雕有卷草纹麒麟卧松的青石大鼓之后,大门左右两侧则是一副楹联,分别书‘文可润身崇大雅,学能寿世养和平’,大门之上则悬有黑底金漆匾额一块,上书‘崇文书院’四个大字。
此时书院大门洞开,内外时不时有人流来往进出,多是一或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幼童,想来应是如屠林他们一般,带着孩子来学院报名入学的。
屠林和阮堂便也一左一右牵着屠安的手进入了崇文学院内,只是他们才一跨进大门,便有一浅蓝儒衫打扮的青年朝他们走了过来。
交谈过几句之后,屠林才知,这位蓝衫青年名为程复,乃是崇文学院内的学生,同时也是学院招生期间的接引人,负责给来学院报名的人介绍学院的情况及做记录新生信息等事宜。
屠林他们便跟着程复来到了大门左侧,门前悬着一快写有‘甲’字木牌的倒座房内。先是听程复细细将崇文书院所有的种种学规和院制一一讲来,随后确认了屠林他们对这些都没有意见,能够完全接受后,才开始给屠安记录信息。
屠安的姓名,年龄,性别,籍贯,还有父母等家庭成员都一一记录了下来,最后程复还问了屠安是否曾在别处学习过,可认识字,读过什么书没有,可谓十分的详尽细致。
之后便该是交束脩了。因为屠安还要经过一个月的试学期,此时还不完全算崇文书院的学生,所以屠林他们只需先交一个月的束脩就是,倒是也不多,不过三钱银子。
交束脩之前,程复还问了屠林屠安是否要在学院住宿。崇文学院里倒是有供学生住宿的宿舍,但屠安还小,乍然离开阮堂和屠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说他能不能适应,就是阮堂他们也是难以放心的。左右家中有骡车,出行方便,县城离着也不远,便每日接送就是。
最后,屠林向程复询问了一下入学需要准备的东西后,便拿着一张程复给的入学凭证离开了崇文书院。
上学所需的笔墨纸砚还有书籍课本什么的,家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倒是不用再买什么,是以出了崇文学院后,屠林他们就打算直接回村里了,只等到三日之后,再来送屠安正式入学。
周家王管家那里,屠林因着不打算麻烦王管家,是以没有特意去和他说这件事,倒是王管家在屠林再次上门送木炭时主动问了一句。
屠林虽然不想麻烦周家什么,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也说了决定送屠安去崇文书院读书的事。王管家一听屠林竟然已经带屠安去崇文书院报过名了,心中便已知晓了屠林是不需要他再去多做什么,是以也就放下了之前的诸多打算。
屠安上学的事安排好以后,屠林他们的生活便变得规律起来。屠林每日主要负责烧炭,阮堂则来打理家事,空闲了给屠林帮忙。而送屠安去崇文书院上学的事,除了屠林去县城给周家送木炭的时间外,其余一般则都是阮堂来。
一家三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难免会有些辛苦劳累,但却让前世在末世中几经生死艰难求生的屠林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逸和充实。不知不觉中,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日傍晚,阮堂从县城书院里接了屠安回来,在让屠安进屋里去做功课后,他就准备进厨房准备晚饭,却发现屠林已经在厨房里了。
这阮堂倒是不意外,屠林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没有什么男人不能进厨房不能干家务的想法,空闲的时候时常会来厨房里给他打打下手,有时候还有做一两个菜,手艺不比自己差多少,只是他和屠安都说爱吃自己做的菜,便大都还是自己来做。
只是今日阮堂一进厨房,便忍不住道:“怎么弄了这么多的菜,咱们三个哪里吃得完?”
只见厨房里的灶台上,桌案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盘子,有荤有素有鱼有肉,十分的丰盛。虽然现在已经入冬,天气寒凉,剩菜搁个几天也不会坏,但总归味道是不如新鲜的。
屠林正在切一块卤羊肉,闻言便抬头道:“晚上大姐、姐夫还有秀秀她们几个都会来,我还怕不够吃呢。”
阮堂有些疑惑地问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屠林对阮堂笑了笑,道:“当然是很特别的日子,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吗?”
阮堂不由一愣,“我的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文可润身崇大雅,学能寿世养和平——摘自百度
第39章 礼物
见阮堂微微张开口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 屠林看着有趣, 抬手就将一片切好的卤羊肉塞进了而嘴里。
被塞了一嘴肉, 也让阮堂回神了,他算了算日子, 今日好像的确是他的生辰,但他却更惊讶了, 不禁对屠林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的?”
他的生辰他记得很清楚没有告诉过屠林,且他家里也没有长辈在了, 他想不出来屠林又是从何得知的。而且其实他的真正生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生辰不过是当初被爹娘捡到的日子。
屠林笑了笑,道:“你从小在村里长大,村里总有人会记得。我让姐姐帮忙,在村子里转了一圈, 将村里家家户户问了个遍,后来通过村里人, 从一位已经嫁到别村的婶子的口中才总算问了出来。那位婶子未嫁人的时候和你母亲关系很好, 你的生辰她也还记得很清楚。”
“你......谢谢。”屠林如此阮堂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而这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过去几日,村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莫名怪异, 更是说了不少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在想来就是因着屠林同他们询问自己生辰这件事的吧。
阮堂只觉得心中胀胀满满的,想说些什么, 但看着屠林的眼睛,一时又有些说不住口来,最后只化作了满含复杂地‘谢谢’二字。
“不用谢,应该的。”屠林随口道,不过是过个生辰,和阮堂过去为他和屠安做得那些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更不要说他对阮堂还有着别的心思,他觉得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阮堂抿抿唇,不再说什么,挽起袖子打算帮忙。
屠林忙将人拦了下来,道:“你今天可是寿星,哪能让你动手,我来就好,你回屋休息吧。对了,送你的生辰贺礼我放在你屋里的床上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还有贺礼?”屠林会给自己庆祝生辰这已经让阮堂感到很意外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贺礼,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多年不曾过过生辰的阮堂面上也不由自已的浮现出了些许意外的惊喜和期待。
见屠林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帮忙,再加上有些想要看看屠林送了什么他的生辰贺礼,便没有再强求,笑着道:“那我就先回屋了,今天辛苦你了。”
屠林自然不会觉得辛苦,只是遗憾他上午才知道了今天就是阮堂的生辰,因着时间不富裕,以至于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只能是做一桌好菜来为阮堂庆祝。至于礼物,则是前几日就准备好的,本来就是想送给阮堂的,在生日这天送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另一边,阮堂不自觉的脚步比寻常迈大了一些,也走得快了一些,很快就到了屋子。此时屋里屠安正趴在桌上安静的做着功课,是学堂里先生给留的,让每天练习三张大字。
屠安写的极为认真,以至于阮堂进屋来也没有发觉,阮堂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而后果然就看到床上放着一个成人半臂多长宽三角形的麻纸包。
阮堂将麻纸包拿了起来,感觉到手中的分量不轻,眼中的期待之色愈浓。他三两下将麻纸包拆开,待看清手里的东西,不禁有些莫名和疑惑。
只见他手上是一件类似弓,但却绝对不是弓的物件,它有着如弓箭一般由弓臂和弓弦组成的如同弦月一般的弓身,然而在弓臂的正中间,却有一条长长的和悬臂垂直相接,与弓弦相交的粗长木质手柄,而手柄上还刻有凹槽和细小的机括。
整个物件看起来乌黑厚重,但在细微之处却又见精巧别致。阮堂忍不住举起细看,同时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自己幼时因为箭矢还要一根一根的从箭筒里抽出,再搭弓射出而觉得麻烦时,父亲曾和自己说过,有一种武器和弓箭类似,叫做nu箭,而nu箭中又有一种名为连弩,便是可以连续发射箭矢的。
想到这,阮堂不禁眼睛发亮,他拿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外走,打算去找屠林问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他想的东西,不想刚出屋门,就见屠林正好从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