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37)
“不是。”萧执言简意赅。
“嗯……”难不成是有人在他们去浴堂的档儿,到听潮楼给白三公子补刀?若真是如此,谁会做这种事呢?白三公子仇家太多,他也拿捏不好。
时乐虽然点头,心里却是半信半疑的。
“时乐,明儿你同叶知行先离开,我随后就去找你们。”
听到这里,时乐心中咯噔一响,有些诧异的望向萧执:“你打算独自去引开白家人?”
萧执无所谓道:“不然等在此处也是无聊。”
有那么一瞬,时乐是懵的,他印象里萧执的人设,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你……”
“怎么?”
“为什么……”
“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为了谁,就无聊罢了。”
“……”
“况且白家人也奈何不了我。”
如此说着,萧执不知怎么回事,微微偏过头没去看时乐,沉默一瞬又转身进了舱内,独留时乐一人愣愣的站在舱外,月色过于清明,将他照得形单影只的。
不多久,叶知行走了出来,时乐这才回过神,温和道:“叶道长也睡不着么?”
叶知行莞尔,答非所问:“方才萧公子的话我听到了。”
“嗯……”
“事到如今,这也是个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这夜月色太白的缘故,时乐错觉叶知行身上弥漫着清冷的肃杀感。
叶知行看时乐一时无言,又问道“前辈是不是担心萧公子?”
时乐无奈的笑了笑:“他啊……估计用不着我担心。”
顿了顿又道:“指不定,是大小姐诓我的。“
两人在夜色里又说了几句话,就彼此回舱内歇息了,不知怎的,时乐这夜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夜睡不好,隔壁的萧执也是如此。
天光朦明之时,时乐迷迷糊糊的陷入浅眠,半梦半醒之际他听到脚步声,是萧执推门而入,他刚想起身询问,对方转瞬移到他身侧,一阵冷香弥漫,时乐头脑立刻混混沌沌的,身子又软了下去,眼皮也异常沉重再睁不开。
难不成是萧执又要给他下什么毒?时乐模模糊糊的想,即使不情愿,却也没办法。
一双温暖干燥的手覆在他额头上,温暖的灵流从头顶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上所有的不适感一点点消失,于此同时,带着细茧的手指擦过他嘴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时乐的喉头动了动,将萧执的血吞了下去。
“浣灭毒……先暂时替你解了。”
“万一……”
万一下月十五我回不来,你也不至于这么难受,更不会死掉。
这句话,萧执只在心里说。
“别高兴得太早,毒解了,我还可以再下,反正你逃不出我手心。”
萧执魔怔了般,伸出舌头舔了舔时乐沾了血的唇,只是这么轻微的触碰,他的心就跳得不像话。
……太难堪了。
“算了,你还是别知道了,省得以后肆无忌惮躲我。”
如此说着,萧执默念咒决,现在发生的一切,在时乐醒来后就会如同早晨的露水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日光透过窗格落在时乐脸上,昨夜他做了异想天开的梦,梦里萧执把他身上的浣灭毒解了。
当然,这种好事绝对不会发生在现实里的,他理所当然的如此认为。
他头有些晕,感觉像是宿醉,他揉了揉太阳穴便潦草的穿衣洗漱,不多久秋觉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时哥哥,你总算醒了。”
看他面色不对,时乐皱眉:“怎么了?”
“现在外边乱作一团,白家人好像发现杀白公子的涂煞宫人了,现在正在全力捕杀。”
“哈?”时乐刚醒来不久,还有些懵。
“而且……萧公子也不见了……我怀疑他们口中的涂煞宫人是……”
时乐面色沉下来:“是萧执,没错了。”
“那怎么办?”秋觉咬了咬唇,心情有点复杂。
“……”时乐不答,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前辈,晚霖城的封锁解了,我们赶紧离开。”叶知行的声音,冷静得有些冷淡。
“可……”
叶知行沉默片刻,沉声道:“是萧公子交代的。”
☆、第34章 归来
叶知行一句是「萧公子交代的」, 让旁人不好再说什么。
秋觉询问的望向时乐,时乐点头:“那赶紧离开。”
事已至此, 旁的他就不用再多说了。于是,他们的船在半个时辰内, 顺利的从晚霖江出了城。
出城时时乐询问守城的白家人,城内境况如何, 有没有抓到虐杀白三公子的人, 因局面过于混乱,守城修士也不甚清楚,只说若是捉住了,依家主对白三公子的宠爱程度, 将这人挫骨扬灰都算是温和的。
时乐一路上沉着脸不言语, 出城后还折了追灵蝶去探查情况,可惜带不回什么有用信息。
船行了几十里地,叶知行看他这样,不动声色道:“前辈若是真担心萧公子, 我再回城一趟也无妨。”
时乐迟疑了片刻,莞尔:“算了, 你是浮余山人, 出面不合适,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浮余山勾结涂煞宫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 叶知行没立刻答话。
“大小姐说了, 他清楚自己做什么, 也不希望旁人来替他善后。”
“可是前辈你……”
看叶知行难得露出迟疑之色, 时乐柔声道:“怎么了?”
叶知行抿了抿唇,避开眼低声道:“我不想……看到前辈难过。”
叶知行说这话时侧着脸,时乐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直觉得些无所适从,但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兴许是叶知行这样处处周到又认真克制的性格,会不自觉的让与之相处的人感到有些沉重。
这孩子总是为人着想,太累了——
兜兜转转一圈,时乐得出这个结论,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至于,就是不知大小姐这会儿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闹心呢。”
叶知行的神情放松下来,刚想开口说什么,秋觉就走出船舱,他一看叶知行脸色微变,就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两人已经看清了他,他再退回去就不像话了,索性硬着头皮道:“时哥哥,若……萧公子情况不好,你身上的浣灭蛊怎么办?”
时乐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知行却皱了眉:“我们尽快赶到南桑国,应该能寻到解蛊毒的法子。”
秋觉点头,叶知行又补充道:“此事我来想办法。”
时乐发现了,男主很爱说这句话,他来想办法,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肩上扛。
可时乐并没有发觉,叶知行只有对他的事如此。
又过了五日,萧执依旧没追过来,时乐零零碎碎的听到些消息,说白家人似抓住了那位涂煞宫人,可后来又让那人给跑了。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很难令人信服,他们的船也早早的离开了晚霖城地界,抵达数百里之外的若川。
因为萧执的事儿一直梗在时乐心里,闹得他睡不踏实,这日深夜,辗转了一番实在睡不着的他想到舱外吹吹风,刚巧叶知行也坐在甲板上。
“叶道长,怎么也没睡?”
夜深人静,时乐故意放低了声音,按理说修行之人五感灵敏,再轻微的声响都能察觉,可叶知行却恍若未闻,背对着他用手撑着额头,对他的话毫无动静。
“叶道长?”
时乐走近,发现叶知行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双眸紧闭眼睫微颤,脸色煞白煞白的,似在极力忍耐痛苦,就在他想询问之际,叶知行睁开了眼,眼睛布满血丝,望向他的眼神有些惶恐有些无措,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克制。
“抱歉,方才没注意到前辈来了。”
时乐俯身坐在他身旁,放缓语调:“你究竟怎么了?”
叶知行沉默不语,半晌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时乐身上,答非所问:“此处虽为南域,但夜间风凉,前辈穿着单衣出来,仔细着凉了。”
“我哪有这么娇贵。”时乐作为一个粗糙的直男,何曾被人如此细致的照料过,可他这人偏偏就是糙,人家越细致他越不自在,连带着盖在他肩上的外袍也变得沉甸甸的。
叶知行将他面上细微的为难看了去,心底竟生出了一点病态的满足感。
“所以,方才你究竟怎么了?”害臊归害臊,时乐可没糊涂到被对方照顾一番就忘了正经事。
叶知行抿了抿唇,又是那副乖孩子做了错事的自责表情,克制又无措:“之前同前辈说过,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先前在无生岛就因此做了错事。”
“控制不了具体指的是什么?”时乐的语气很冷静,此时若他再表现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对方就更无措了。
“做坏事的冲动。”如此说着,叶知行不自觉的拽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比如现在,他故意让时乐看到他无措的一面,故意让他和自己守着这个秘密。
时乐沉默一瞬点头,抓起叶知行的手腕,将两指搭在他腕脉上,他一心一意在为对方诊脉,并没察觉因为彼此的肌肤触碰,叶知行颤了颤。
“除了灵息有些紊乱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时乐顿了顿,皱眉忖度道:“或许是你平日里太克制压抑自己了,所以……”
他不经意间看到叶知行的手腕处有一枚小小的、若隐若现微微泛着红光的印记,仔细一看,竟是一尾锦鲤的形状。
“叶道长,这是……?”
叶知行深深的看着他,摇头:“我每次控制不了情绪,这个印记就会出现。”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知行认认真真道:“从,我去笠州遇到前辈。”
时乐眉头越拧越深,对方话外之音他没悟出来,只是隐约觉得男主性情上的转变或许和自己的穿书有关,那只锦鲤的擅做主张,搅乱了书里的一切。
穿书就似一个导火索,打乱了书中原本的剧情与人物格局。可事到如今该怎么办,他也没了主意。
时乐放开叶知行的手,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反倒是叶知行清淡的笑了笑:“此事,我不希望旁人知晓,前辈可以暂时替我保密吗?”
言外之意,前辈你不是旁人。
时乐只当是这孩子过于要强,不愿将自己脆弱失控的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遂温和的笑笑:“我自然不会同旁人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