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62)
于是,不出所料的,他被恭亲王收回了府邸,虽说他也不知这恭亲王用的是什么理由。
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他听不懂恭亲王讲话。
他们北方突厥上数血统能靠在最西北的欧罗巴民族,因此千年来都有自己的语言系统,跟汉语大相径庭。
虽说阿史那将军统共说了三辈子汉语,可敌不过奇妙的血缘和文化环境,他也成了个对汉语一窍不通的蛮夷。除了深深烙印在自己心底的乔易年三个字,和隐约对自己原本的名字有些许印象以外,戚断情一句汉语都听不懂。
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找到乔易年,对他而言,语言的鸿沟压根不能算是问题。
可是,这个恭亲王压根儿不是乔易年。
这下,他像个独守空闺的小女人,被和一大群乱七八糟的男人养在王府的后院之中,成天被一群从不和自己说话的侍卫丫鬟像是养金丝雀一般伺候着梳妆打扮。
阿史那将军隐约知道自己在王府中充当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了。
阿史那将军像是匹被拔了牙的老虎,三辈子以来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是在他见到乔易年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在听到乔易年在喊自己名字的时候。
后头两个字他模模糊糊地听不懂,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第一个戚字,他一下便辨认了出来。
师尊也认得我。戚断情心想。
所以他怀着心中难以抑制的狂喜,遵从本心去同师尊亲昵。
然后便换回了这个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戚断情还没有从浓郁得叫人头晕眼花的幸福之中反应过来,便看到乔易年神情冷漠地负手而立,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盯着自己,开口说了什么,接着便有两个侍卫上前,押住了自己。
以戚断情的功夫,这两个人丝毫近不得他的身。可是戚断情此时动也没动,只看着乔易年。
乔易年甩袖,转身就走。
这下,戚断情才反应过来,师尊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来。
我如果没有回忆,反而好。戚断情收了剑招,心想。如果没有回忆,便不会做出这样轻薄的事情,叫师尊厌恶我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左颊,并不觉得又多疼,只觉得自己这皮糙肉厚的脸上,似乎也缭绕着师尊身上那股清新浅淡的草木香。
也不知道师尊此时手疼不疼。他心想。
乔易年此时手心发麻。
他翘着腿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端着一杯清茶降火气。
“押回去了?”乔易年问道。
单膝跪在他桌前,被这一通变故吓得噤若寒蝉的侍卫总管答到:“回王爷,押回去了,卑职还派了一队人去阿史……戚夫人那里,严加看管。”
乔易年懒懒地嗯了一声。
“卑职疏忽,致使手下人玩忽职守,还请王爷责罚!”
“这次免了。”乔易年缓缓道。“下次若再叫他跑出来,本王便要狠狠责罚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天,刘狗花导演把攻一号戚断情拉到一边,深情严肃。
“我得跟你谈谈戏。”刘导演说。“你看看,剧本给你让你往哈士奇那里演,傻一点,帅一点,可是没让你见着乔一年就贴上去发情啊!”
戚断情红了红脸,贼不好意思地一乐,道:“导演,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刘狗花:“……。”
“行了。”刘狗花摆了摆手。“休息去吧,没你什么事儿了。”
等戚断情走了之后,刘狗花摊开角色设定的小本本,横着几道将戚断情名字后头的哈士奇划掉,大而潦草地写了两个字。
泰迪。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5)
乔易年的这一句话, 就像一个无情的flag, 毫不留情地插在了侍卫总管的背上。
这一日, 总管从乔易年那儿领了罪回来,便光顾着去照看前院里举办的喜宴了。
王爷身边的顺喜公公接亲之前便吩咐他, 定要保证前院里喜宴的秩序。赴宴的都是京城里最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世家重臣, 若是出了差池, 他纵使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前院后院来回跑的侍卫总管今日可谓是胆战心惊,心力交瘁。
前院拿来会客的正厅里摆了几十桌酒席, 从厅里一直摆到了厅前的院子。屋里院里披红挂彩的, 红灯笼里的蜡烛全都点了起来, 还请了京城最好的班子唱戏。吹吹打打, 热热闹闹,到处洋溢着喜气。
可这喜宴奇怪。一不见高堂, 二不见新郎, 且连个操持的主人家都没有,由着客人们吃喝。
尤其是方才, 新娘子接进门来,没有新郎迎亲,叫这小姑娘一个人进门,一个人跨火盆, 一个人拜堂。
到了堂前, 新娘子气得自己揭下了盖头,甩开身边的喜婆和丫鬟,径直进了后躺。
堂上顿时连个说话管用的人都没了。还是王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赶来, 点头哈腰地同来宾们再三道歉,并叫众人自行开宴。
但来人也没有哪个不知道恭亲王在“那方面”的隐疾,故而这次恭亲王难得地失礼,众人心里也皆有盘算。
此时大家虽说个个儿心里揣着一本八卦的账册,可谁都没显露出来,各自递交贺礼,互相道喜,便自如地应酬吃喝,谁都没提不该说的话。
唯有目光交错间,各自的促狭与算计,皆在其中。
侍卫总管派人又将前院当班的侍卫检查了一通,确定没什么差池了,心里便又因为方才的事儿不安起来。
他便绕过厅堂和前院,跑去找顺喜公公,想去倒倒苦水,顺便求公公在王爷那里美言自己几句。可刚到前院边上,便看到了顺喜公公和个穿着宫里头衣服的太监正站正厅边上的一棵大树底下说着话。
侍卫总管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便看到顺喜公公瞥了自己一眼,随即转开了目光。
这神情暗示侍卫总管再熟悉不过了。
他赶忙有颜色地按照顺喜公公的吩咐退下去,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王爷今儿个就是不出来迎客了?”那个宫里来的公公便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赵德全。他比顺喜早二十来年进宫,顺喜还喊过他干爹。
但这都是顺喜跟着王爷出宫前的事儿了。
“是了,赵公公。”顺喜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长了一张瘦巴巴的人精脸。他笑眯眯地欠着腰道。“自打接了这旨,王爷便……个中缘由,公公您和圣上都是知道的。”
“但终究是失了礼数。”赵德全没看他,兀自昂着那叠了好几层的下巴,将手里的拂尘往臂弯上一搭,歪着脑袋看向天上去。“圣上虽说体谅王爷,可终究王爷是该传宗接代的。这门亲事再怎么说,那也是皇上的旨意。王爷如此怠慢,终究是不妥,你说是不是?”
顺喜斜眼瞥了赵德全一眼,可这神情转瞬即逝,一眼看过去,面上仍然全是恭顺和谨慎,一叠声地称是。
“皇上还惦记着这事儿呢,这不,便叫咱家来这儿替他看看情况。”赵德全看向顺喜,眯着眼睛,道:“可如今这场面,叫咱家怎么去向圣上说?”
“嗨,这样的事情,那也不得不麻烦赵公公您了。”顺喜听了这话,面上的笑容又堆足了些,凑上前去,从袖中摸出个沉甸甸的荷包,拿袖子挡着,塞向赵德全的手。“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值得皇上忧心。赵公公,您说是吗?”
赵德全瞥了一眼,从袖子后伸手接过了荷包,掂了掂,眉开眼笑。
“谁说不是呢。”他把手里结果的东西拢进了袖子里。“皇上日理万机的,咱们也该替皇上分忧。有些小事儿,没必要都得上达天听。”
等这件事情解决,送走了赵德全,顺喜才松了口气,准备上后院的书房里去找王爷,再去劝劝他好歹去宴会上走一圈,再勉强和王妃把房圆了。
可怜他这么个家伙事儿都没有的阉人,还要替主子操心这档子事。
他这刚拐到正厅后头,便被斜剌里窜出来的一个人给攥住了袖子。
“哎哟我的喜公公哟,出事儿啦!”
顺喜定睛,便看到面前这个脸扭成了苦瓜模样的侍卫总管。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是天塌啦?”顺喜一把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神情埋怨地拍了拍。“有什么事情好好讲,我才出了多久的门?”
“后院儿里那个主儿,今儿不知怎么的,跑到王爷那儿冲撞了王爷哟!”侍卫总管拍着大腿。“王爷今日大怒,说以后不许这人再踏出院子!可手底下的弟兄们哪个打得过他,讲话又讲不明白……他若是真要再出来,我这也没有办法呐!”
“他住的那个院子周围,可安排好了人?”顺喜问道。“王爷叫你盯着,你便盯着,切不可怠慢。”
“哪敢怠慢!都安排好啦!派了三倍的人,搁在平时,苍蝇都放不出来一只!”侍卫总管道。
“那便行了,你且放心。”顺喜安抚道。“这人纵是神通广大,总归是单枪匹马。北方蛮子只会硬碰硬,你们且牵绊住他,便不会出大问题。”
“但万一……?”
“动静大了会惊动王爷的。再说,王爷平日生气也就这两日,等这两日过去,便无大碍了。”顺喜匆匆说完,急着要去书房,便略带敷衍道。“你且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侍卫总管向来对王爷身边第一号红人的喜公公深信不疑,听着这话,像是得了锦囊妙计一般,感恩戴德,送顺喜走了。
等熬过王爷气头上的这两日,便不再有什么问题了。侍卫队长心想。
这边,侍卫队长正胆战心惊地发着愁,那一边,顺喜也正苦口婆心地熬干了唾沫地劝说自家消极怠工的王爷。
“爷,刚才宫里头来人了。”顺喜哈着腰,站在乔易年身侧,一边拿起桌上的官窑元青花茶壶给乔易年倒茶,一边小心翼翼地劝道。“您去宴会上亮个相,也算是给宫里人能有个交代。”
顺喜打十来岁就跟在乔易年身边,一直跟着他出宫建府,跟了十来年。
那会儿顺喜小鼻子小眼地看着贼机灵,一脸喜气。结果长大了也长歪了,如今长了个贼眉鼠眼的模样,一冲人笑起来,像是个耍杂技的猴儿。
“不交代。”乔易年此时正看话本似的看分给他处理的折子。“你去吩咐下去,叫他们把来宾伺候好了,吃饱喝足就散。”
分给他的这些折子都是最为无关紧要的事儿。什么某位侍郎因家庭不和被母家以乱七八糟的名头参了一本,什么某个贬谪到岭南二十来年的小京官受不了岭南瘴气,哭着喊着要乞骸骨。
这一类折子,最没什么用,还容易得罪人。可见当今圣上为了难为这个元后之子,是煞费了怎样的一番苦心。
顺喜愁眉苦脸地张了张嘴,不敢再多说什么逾越的话,可却又急得站不住脚,看起来像只被搁上油锅的蚂蚁。
“那,王爷今夜便宿在王妃那边吧?”顺喜接着问道。
“怎么 ,本王是没地方住了?”乔易年抬眉。
“可……”伺候惯了向来宽厚墩和的王爷的顺喜一时语塞。
“不必去,你一会派人去告诉王妃,叫她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进宫问安。”乔易年看他这着急且担忧的模样,笑道。“你也知道本王的毛病,去跟个女人睡觉,凭白给两人添堵。”
“嗻。”顺喜应道。
乔易年笑着对顺喜点了点头,便重新去看手头的折子了。
他不愿留宿王妃住处,不仅是因为怕牵扯情债,更是受强烈的求生欲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