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园空间(3)

　　睡完午觉起来柳爷爷就收拾了小草帽出来给柳肆臣带上，催他拿了搪瓷杯和纸笔装到小布包里，打发他出门了。
　　柳肆臣慢悠悠地沿着树荫往村西头走，日头大，晒得人冒油，村里这个时候都没人在外面走动，柳肆臣沾花惹草，一路上包里叮叮当当，还摘了嫩刺头在嘴里嚼，俨然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样。
　　“小四儿！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黑猴突然从一个坡后面冲出来，龇着一口白牙冲柳肆臣傻乐。
　　“今个不耍，我要去周老师家写字。”柳肆臣吐了嘴里嚼烂的刺头，拎了拎手里的布袋子冲黑猴摆手。
　　“长兴哥小婶家来人了，长兴哥叫我带你去认人。”黑猴上来拽他袖子，“老张头用牛车送上来的，带了三个大箱子，城里人。”
　　黑猴兴奋地说着，眼里带光，好像见到城里人的稀奇令他一下开了眼界，羡慕得意又向往，还带了点先见到新奇事的优越感。
　　“真的？！”柳肆臣一下来了兴趣，他本来以为还要些日子才能见到这个外来人，没想到今天就到了。
　　“可不？是个小哥。”黑猴抹了一把鼻涕，继续兴致高昂地说，“跟你一样白，跟长兴哥一样高。”
　　“走，咱去看看。”柳肆臣反过来拉上黑猴，两人冲着柳长兴家方向跑去。
　　柳长兴小婶家就在他家隔壁，泥土块搭的墙，房顶倒是青瓦的，但咋一看房子还是低矮简陋。柳长兴小婶家有五间房，厨房和一个小柴房连在一起和三间正房有个直角，正好围住了半个院子，此时半开放的院子里正停了一辆牛车，柳长兴小叔正和老张头说话，柳长兴小婶的笑声从堂屋传了出来。没见到那个小哥，也没见到柳长兴。
　　柳肆臣和黑猴对视一眼，两人冲柳长兴小叔问了好，就冲进了他家堂屋，柳长兴小婶正坐在矮凳上，柳长兴七岁的表弟挨着他妈站着，柳长兴也站在门里，见他两过来冲他们龇了一下牙。柳肆臣眼光一转，一个少年正用毛巾擦着潮湿的头发从西厢房出来。
　　柳肆臣眼睛盯着少年，满眼都是看新奇人的乐趣和好奇。少年白皙消瘦，看起来比柳长兴还高一点，但是面容顶多十一二岁，桃花眼，高鼻梁，瘦削的下巴，俨然是个俊秀的小少年。只是小小年纪眼中带霜，薄唇微抿，神情寒凉，一身黑衣也毫无生气，此时眼光正好扫到柳肆臣这里，略略停了一下才皱着眉移开目光。
　　柳肆臣面上笑嘻嘻，心里MMP，暗暗嘀咕，这人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自带八分俊逸两分靓丽，却被他自己的郁郁神色生生破坏成一个刻薄相，“别来招惹我”这几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柳肆臣心下失了兴趣，跟柳长兴说了两句话便拎着小包向周老师家赶去了，再晚今天的大字就要写不完了，上辈子从来没学过毛笔字，这辈子能从小好好学写大字，他也挺珍惜这个机会的。
　　柳肆臣先背了一遍三字经前几段，被周老师好好夸奖了一番后才铺开纸墨写字。这个年代的语文课还很单调，小学生低年级连课本都没有，老师教什么学生学什么。柳家村这边小学一二年级还在借着学三字经和诗歌来识字。
　　等柳肆臣做完了今天的功课，被周老师夸了两句往家走时，日头已经西了，柳肆臣甩着小布包一路小跑着往家里冲。
　　柳肆臣的聪明柳爷爷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孙子鬼精灵鬼精灵的，从小会看人眼色，记忆力也比平常孩子好。柳爷爷一开始就存了心思培养柳肆臣的中医术和药理能力。如今看他主动要求上学，干脆把让他学医的想法正式提了出来。
　　听完爷爷的话，柳肆臣立即蹦跶着扑到爷爷怀里，“要要要，我要学，我以后也要和爷爷一样给人治病。”
　　柳爷爷呵呵一笑，又严肃道：“学医治病救人，讲究的是仁者之心，学者之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做别的事能错，但是做医生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因为你错给了一钱药，可能就害了别人一条命。”
　　柳肆臣看着爷爷严肃的眉眼，心里一凛，也不敢再嬉皮笑脸，老实的背着一双小手站在爷爷面前听训。
　　柳爷爷看小孙子难得这么乖，心里也很熨帖，不过面上还是要敲打敲打，摸摸他的头顶道：“爷爷既然决定教你，你也愿意学，那么我们就要按照师徒的规矩来，以后切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爷爷说什么，你都得一丝不苟地完成任务。”
　　柳肆臣眨着大眼睛抬头看着爷爷，脆生生道：“放心吧爷爷，保证完成任务！”


第5章 可爱宝宝
　　柳爷爷每个月出去采两次药，炮制晾晒都是亲力亲为，平时除了看诊和出诊都在家里待着，从柳肆臣开始正式学医后，柳爷爷就把几张药方誊抄了出来给柳肆臣背诵。
　　正常的五岁小孩，字还不认识几个，更何况药方上几十种药材对应了各自用量大小，柳肆臣不想表现得太突出，磨磨蹭蹭用了半个月才把三张药方给背熟了。
　　这一个月柳肆臣的用功柳爷爷都看在眼里，连黑猴来叫了他好几次都忍住了没有出去玩。而是埋头在案桌上抄写药方。
　　不过这三张药方柳肆臣用了三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这些天他其实一直偷偷找了那个神奇的木屋里的书，趁着爷爷不注意看了一页或者几行然后背下来。这些古书都是古文写的，连标点都没有，大多时候柳肆臣都只能囫囵吞枣的记得，到底什么意思还不能理解。
　　暑假过了大半，柳长兴终于被他爸给放了出来，带着黑猴找了过来。
　　“阿爷，我们来找小四儿。”柳长兴对柳爷爷很尊敬，他妈前两年下雪跌跟头摔断了手臂，柳爷爷帮他妈治好了手臂，还给后续调理陆续治了半年，他妈手臂恢复的很好，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那时候村里还吃着大锅饭，他爸还没敢出来接单接木工活，他们家穷得响叮当，柳爷爷最后只收了他们家一篮豆子，连草药的钱都抵不上。
　　柳长兴一直记得这份恩情，不仅对柳爷爷十分尊敬，对柳肆臣也十分照顾。
　　“臣臣在里屋写字，你们进去找他吧。”柳爷爷微笑着翻弄草药，小家伙认真学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好好玩玩了。
　　柳长兴带着黑猴进门，发现小四儿竟然真的认真趴在桌上写大字，笑着道：“竟不知这小四儿真的转性了，前几天还嚷嚷着吃叽柳淘螺蛳，闹得整个村不安宁，如今伏案疾书十数日，让我们刮目相看。”
　　柳长兴一番话文绉绉的，柳肆臣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打趣，扔了笔扑过去要折腾，被柳长兴一把抱住拖出了屋外。
　　“爷爷~”柳肆臣看到门外的爷爷，顿时站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当初夸下海口的是他，现在想出去玩的也是他。
　　“去玩吧，放松放松，要劳逸结合。”柳爷爷冲他点头，三个小伙伴立刻打闹着跑了出去，还能听到柳肆臣奶声奶气地保证，“爷爷乖乖在家哈，我会早点回来的。”
　　“咱们去抓叽柳吧，长兴哥，我想吃叽柳。”柳肆臣缠着柳长兴，黑猴也流着口水嚷嚷着捉叽柳。
　　柳长兴吊了一会他两的胃口才大手一挥，“行，黑猴你去叫上小林子和阿花一起，我带小四儿去找杆子。”
　　“哎，长兴哥，你小婶家的那个小哥呢？最近咋没消息了？”柳肆臣这两周虽然没出来玩，但是黑猴会去找他玩，每次去都能把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倒豆子一般全抖落一遍。
　　“他啊？叫顾遥，是个闷葫芦。我小婶那脾气你也知道，他这两天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柳长兴不甚在意地说着。
　　“咋了？那天刚来不是见你小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咋就不待见了？”柳肆臣纳闷。
　　“那不是他带了三个大箱子吗？我小婶收了他家钱，还想从他那弄点好处，没想到三箱子都是书，啥都弄不到，我小婶这脾气就一天比一天差了。”柳长兴砍了几根细长的竹竿，准备捉叽柳的工具。
　　柳肆臣微微一愣，他本来以为那是个心高气傲的城里小少爷，一朝来这穷乡僻壤看不惯他们乡下人，没想到这其实是个落魄的，除了三箱子书一无所有。
　　不过柳肆臣嘴硬，瞎嚷嚷道：“该！瞧他那天臭脸子，不欠他的，闹心！”
　　柳长兴看着他闷笑，这小孩从小被惯着，谁都看他爷爷爸妈的份上让他三分，还没吃过这种臭脸，这下被甩了脸心里早就压了很久的不忿了。
　　“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叫啥顾遥，尽以为他是个烧砖的。”柳肆臣看他越笑越夸张，不禁瞪了他一眼，随后心思一动，猛地回头一转，果然看到一身黑衣的少年正站在他身后不远，抿着唇蹙着眉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依然寒凉，此时更是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视和不屑。
　　柳肆臣呐呐地被吓得没说出话，这多丢人呐，那么大声在人背后说坏话，不仅被别人听到了，还被别人堵着了。柳肆臣白嫩的小脸一下红了，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干脆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地嚷嚷：“看……看啥呢？没……没见过可爱……宝宝？！”
　　随即拉着还在闷笑的柳长兴扬长而逃。
　　身后的少年站在原地，半天后眼里的寒霜渐渐融化，缓缓勾起点点笑意，瞬间整张脸顿时鲜活了起来，俊逸清朗，像是又股股温泉水从温润的双眼中蔓延开来。少年无奈地轻轻摇了一下头，才扶着竹枝转身离开了。
　　柳肆臣被柳长兴嗤笑了一路，恼得不行，摆着小臭脸，暗暗懊恼，真过成了个小孩了，咋还越来越幼稚了？！
　　不过随后抓叽柳的兴奋很快就冲淡了他的恼羞，扑腾着跳上跳下，眼巴巴地看着柳长兴和黑猴窜到树上大显身手。
　　五个小孩抓了二十多只黑乎乎的叽柳，柳长兴用竹支串上了，回家抓了一把他爸做活收集的木屑，黑猴带着柳肆臣他们捡了几根枯树枝，就跑到上河的河边大树荫下用石头搭了个火坑，一人烤了一串咯吱咯吱地就啃了。
　　叽柳被火一烤，立刻“呲呲”地响了一会，很快就漫出了一股肉香味，几个小孩眼睛死死盯着火上的食物，柳肆臣咽了口口水，这年头能吃一次动物蛋白质有多么不容他可是有切身体会，如今眼前肉虽少，但是至少也是肉啊。
　　柳长兴一声令下，几个孩子欢呼一声，不怕烫的凑到嘴边嘶溜嘶溜着啃了起来，柳肆臣啃完手上的五个叽柳，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柳长兴被他这忧愁的小模样惹笑了，轻轻拍了他一下。
　　“叹啥气？”
　　“长兴哥，你说啥时候咱才能有吃不完的肉啊？”柳肆臣眼冒绿光，心里十分想念上辈子随处随时都能吃到的肉。
　　“有的吃就不错了，不饿死谢天谢地，还想吃肉？”柳长兴是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人，当然不能理解柳肆臣的奢望。
　　“就是，贪心四儿”黑猴立马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小林子和阿花也符合，小林子是柳长兴的亲弟弟，比柳肆臣大一岁，但是完全没有柳肆臣的机灵劲，还是没开蒙的小屁孩，平时最喜欢跟在他哥屁股后面。阿花也是个男孩子，被他奶奶起了个女孩的小名，说是阎王带不走，今年跟黑猴一样大，平时跟黑猴玩得最亲。
　　柳肆臣被小伙伴批判了也不在意，用溪水扑灭了火坑，就溜溜达达往家赶。


第6章 是药园
　　柳肆臣走到半路就钻到了树林里，这些天他一直在家被爷爷看着，没什么机会用他的“异能”。
　　仔细看了周围确实没人，才在心中默念，果然眼前一晃就身处在美丽的田园深处。
　　柳肆臣立马跑进了木屋，他想搞明白他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瞬移，为什么只能来这里？柳肆臣还发现，除了没有虫鸣鸟叫声，他还从来没看见过太阳，虽然光线很充足，也会随着时间有强弱变化，但是从来没真的见过太阳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云层遮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