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犬恃帅行疯(重生)(151)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是被临时通知去相亲,之前,我真的一点不知道。”
“我回头跟奶奶说,说我不想相亲了,行不行?”
陈一诺上前半步,追问:“你为什么不想相亲?”
陈宗礼皱紧眉头,神情痛苦,分不清这种痛苦是后背磕的,还是被陈一诺气的。
他反问:“我为什么不想相亲,你不知道吗?”
陈一诺摇头,眼眶红了:“我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地面,不愿意被陈宗礼看见他的激动。
“遇见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人。我不会表达情感,更不会处理感情问题。”
“我只知道,我们陷入了一种很难解的困境。”
“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跟老太太承认我们在一起。那我就成了整个陈家的罪人。老太太恨我,我恩将仇报,我没了家。”
“另一条,我们继续隐瞒,继续接受老太太安排的相亲,直到我们其中一个受不了,分手收场。”
“那时,我没了你,也没了家。”
陈一诺本想忍住的,但触及内心最害怕的,眼泪忍不住“簌簌”往下流。
他想不通,就把无解的问题撕开,把自己的无能为力袒露在陈宗礼面前。
他想不明白,明明都重生了,改变命运了。那道害怕被遗弃的古早伤疤,应该早被埋在几千米的地底炼成化石了。怎么一点风吹草动,它就血脉觉醒了呢?!
陈宗礼忍着后背的疼,张开双手,想给陈一诺一个拥抱。
可陈一诺后退一步,干脆地躲开,陈宗礼索性主动往前再走两步,强势地把人扎扎实实搂在怀里,说道:“诺诺,你听我说!”
“我不听!”陈一诺还要挣扎,但力量上比不过对方,到最后,只能放弃。
陈宗礼揉着他的背,摸摸他的卷毛,感受到他冷静,才喃喃:“你听我说……”
“感情的问题,老太太确实跟我提了几次。”
“没告诉你,一是知道你容易胡思乱想,怕有心理负担;二是时机不对。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要么你在忙反垄断的事,要么受了伤。”
“本想过年找时间跟你说,但确实没找到机会,这一点主要赖庄嘉轩。”
本来沉浸在哀伤里的陈一诺,听见“庄嘉轩”三个字,忽然笑了声。
陈宗礼谈判技术依然了得,献祭一个庄嘉轩,谈话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许多。
陈宗礼连忙趁热打铁:“我实在没想到,老太太会那么着急安排我们相亲。”
“你不知道,我在包厢里心情多焦虑,我一直在看时间,就怕你知道我在相亲不开心。”
“就是没想到,你也在相亲。”
陈一诺闷声道:“知道我也在相亲,你开心坏了吧?”
陈宗礼浅吻着他的侧颈,冲着他耳边道:“什么开心坏了,我简直要怕死了……”
陈一诺抬起眼看他,眼神里全然不相信:“你骗人。”
陈宗礼手指着天:“哥发誓,没骗你。”
陈一诺不解:“你怕什么?”
陈宗礼无力地笑了,双臂抱紧了些,左右晃着陈一诺,哄小孩似的,边摇边说。
“你跟我不一样,你在感情上开窍得晚,从没喜欢过什么人,像一张白纸。”
“要不是我死皮赖脸跟你表白,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成不了。”
“如果我们没在一起,你就有很多种可能,可能喜欢女生,也可能喜欢男生……老太太挑人眼光又毒辣。万一相亲的时候,你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喜欢女孩,那我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我真的怕死了。”
陈宗礼这句话轻描淡写,陈一诺却听出底色的悲凉。
原来,在陈一诺左右为难的时候,陈宗礼也在患得患失。
陈宗礼继续道:“换作一年前,我想都不敢想能跟你在一起。”
“要不是怕太心急,吓着你。我都想立刻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但你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只能忍着,让你受委屈了。”
“这样吧,相亲的事,我来处理,其他的,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谁能想到,陈宗礼能说出如此柔情似水的话哄人,换别人,此时就该点头如捣蒜,什么都依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陈一诺不是别人,他抬头看着对方,问道:“陈宗礼,我就知道这毛病你改不了。”
陈宗礼怔愣着,没反应过来陈一诺话里的意思。
“高中的时候,我还小,没法跟你并肩作战就算了。”
“现在我们工作上是合作伙伴,感情上是恋人,为什么出了事,你第一时间还是想一个人处理?”
“陈宗礼,你的恋爱,不是跟我谈吗?”
陈宗礼被怼得哑口无言。他顿了几秒,上斜眼里瞳孔颤动,他垂眸看着陈一诺。
今天,陈一诺罕见地戴了灰绿色美瞳,让人想起赛马场绿茵草坪。这颜色也特别有神,像一道锐利的光剑,戳破他的心房。
他感慨又恍然:“是啊,我在跟……你!谈恋爱啊。”
“我该跟……你!一起处理的。”
他说“你”的时候,故意加了重音,像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企图把这个“领悟”刻进心里。
但说得容易,习惯“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的陈宗礼,怎么能秒变“所有问题都跟陈一诺扛”呢?
这时,眼前有车灯晃过,缓缓朝他们的方向开来。
陈宗礼灵机一现,既然没有理论支撑,那不如实践中体验。
他忽然对陈一诺说:“既然早晚要一起面对,那我们就不等了。”
陈一诺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
下一秒,陈宗礼熟练地捏着他的下巴,慢慢朝他靠近,陈一诺对恋人亲昵时的前摇非常熟悉,他带着满脑子疑惑,熟练地闭上眼睛,随他印上一个深吻。
没亲几秒,陈一诺甚至没来得及张嘴,两把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老太太喊道:“陈宗礼!你在干什么!”
二婶喊道:“我的妈呀!那是……一诺?”
两把声音,把陈一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一把推开陈宗礼,脑袋一片空白,浑身血液狂奔,心脏差点要从嘴巴跳出来。
他看了一眼陈宗礼,对方不紧不慢,甚至奸计得逞似地,微微扬起嘴角。
他瞬间明白,陈宗礼说的,不等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搞事情”的意思。
目睹“兄弟接吻”事件的庄嘉轩,快速跑到他们之间。
左看看陈宗礼,右看看陈一诺,满脸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俩……在玩大冒险?”
陈宗礼看傻子似的,问他:“谁家兄弟玩大冒险,挑战接吻的?”
得知真相的庄嘉轩单手捂嘴,指着陈一诺:“我是想你谈恋爱,但这也不是跟陈宗礼谈啊!”
“这也太离谱了吧……”
陈一诺僵硬地转过身,发现除了庄嘉轩,身后还站着陈宗瑜、吴丹妮和老太太,一众保镖,都亲眼目睹了“兄弟接吻”的一幕。
他相信陈宗礼有奇招应对“囚徒困境”,万万没想到,这奇招居然是“突然的自爆”。
老太太奉行“人前不训孙”的铁律,她压着脾气,冷声道:“聊够了吗?聊够就进来!!”
老太太往前走一步,差点没踩稳,吓得二婶和陈宗瑜“左右护法”搀扶着进门。
经过两个哥哥身边时,陈宗瑜的脸色由黑转白再转红,表情非常复杂地进了老宅。
等他们走远,陈一诺朝陈宗礼的胸口用力一拍,这一拍力度很大,生生把陈宗礼拍退一步,背后的骨头二次受创。
陈一诺来不及体谅他,咬着牙说道:“陈宗礼,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