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被高岭之花缠上了[快穿](172)
“我是!颂颂,真的只是个玩——”
“你不是!”
江颂忽然拔高声音打断那小黄鸭,原本稍微平息下去的情绪骤然崩溃,哭喘到浑身发抖。
“你不是它!!”
他哭腔浓重,拽住商扶砚的手,近乎目眦欲裂地瞪着祂。
“它不是鸭鸭!它不是!!”
“颂颂……”
“你让它走!你把我的鸭鸭还回来……李缘,我求求你了,你把我的鸭鸭还回来好不好……”
江颂哭到气都快喘不过来,那一滴滴眼泪像是刀子般割在商扶砚身上。
心脏像是烂在了胸腔里面,空荡荡的折磨人,商扶砚有些喘不过气。
祂惊惧不安地拽住江颂袖口,想要贴过去碰一碰他。
哪里都好。
皮肉底下的虫子又在密密麻麻的啃噬,极端的焦虑逼得商扶砚恨不得挠烂自己的脸。
江颂在哭。
一直在哭。
“颂颂……”商扶砚的声音哑到极点,祂眼里满是血丝,千般解释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干涩的安抚。
“……会的,我会把它找回来的。”
可这句话在此刻苍白到了极致,成为了压垮江颂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明白,他已经竭尽全力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了,千遍万遍地告诉祂自己的喜欢。
他理解祂的不安,所以不断迁就,让步,可换来的是什么?
祂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容不下。
这不是喜欢。
这只是单纯的独占欲,是觉得自己只是祂的附属品,所以不该将注意力分给除祂之外的存在。
他以为祂已经改过来了。
原来没有,祂对待季桐,仍旧如同对待薛栖他们那样,肆无忌惮的诬陷,抹杀。
祂一直都这样,从来没有过改变。
地上原本活蹦乱跳的小黄鸭又重新变得无声无息,江颂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眸底的失望与憎恨像是锋利的刀刃,生生把商扶砚撑着的那层假象捅得支离破碎。
祂瞳孔沁不进去半点光,浑身僵冷,颤着指尖慌乱无措地想去碰江颂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颂颂,你不能这样看我……”
“……我没有动季桐,它不是活的,它没有灵魂,它是界外之物。”
商扶砚声音发颤,语不成句,颠三倒四的与江颂解释:“它想要把你带走,我只是想阻止它——”
“所以你就杀了它?!”
尖锐的质问让商扶砚脸色更白了几分,艰涩地挤出气音:“我没有……”
第140章 引诱神明堕落的卑劣信徒(完)^……
祂还在撒谎!
江颂唇瓣都生生咬出了血, 在刚刚试图拘魂的时候,他发现季桐的魂魄都已经消失了。
意味着李缘不仅杀了它,还丧心病狂地碾碎了它的魂魄。
如果他没有撞见这一幕, 他又会编出什么谎话?
江颂死死压着哭喘, 猛地甩开商扶砚的手, 目色猩红, 满腔怨怒,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恶心!”
那瞬间,商扶砚瞳孔极为怪异的溃散开,整个人灰败得毫无生气, 惊惧中带着手脚无措的茫然,像是没听懂这句话般,急迫地想要重新去拽住江颂的袖口。
“我……”
“……没……没有……”
情绪的极端崩溃甚至让祂说不出话来,重重喘着, 眼尾沁着血, 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皮肉底下的虫子在尖声嘶吼, 它们咬断祂的骨头,歇斯底里地想要爬出来。
商扶砚完全思考不了, 祂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快爬出来了,好恶心……
颂颂肯定是看到了那些虫子,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没关系的……有虫子长出来……把皮肉削掉就好了……
削碎捣烂, 毁了那些虫子,祂的乖宝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祂不恶心。
祂会变干净的。
商扶砚指骨痉挛发颤,呼吸碎乱沉重,惊惧无措的拽住江颂袖口。
“会……干净……”
嘶哑的哭喘才挤出几个字眼,商扶砚的手就再次被江颂狠狠甩开。
他抱着那只小黄鸭的尸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在商扶砚急迫地想要重新贴近他时, 江颂忽然用灵力凝出长剑,直指商扶砚咽喉。
他手在不断发抖,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季桐死了。
他的鸭鸭死了。
李缘杀了它!
他杀了他唯一的亲人!!
如山崩海裂的绝望压得他脊背都挺不直,第一次在商扶砚面前歇斯底里的崩溃。
“我明明和你说过很多次,你有情绪,有问题,你嫉妒,难受,或者愧疚,你应该心平气和的与我说清楚,可是你从来没有!”
“你永远自私狭隘!永远不会考虑我的感受!逼着我不断迁就,退让,甚至到最后你还毁了我唯一的亲人!!”
尖戾的指责满是恨意,季桐的死亡对于从来没有真正直面过生死的江颂来说,不亚于一场毁灭式的打击。
所以即便情根被拔,陡然间爆发的那点情绪还是冲断了他的所有理智。
他要杀了李缘!
他该死他该死!!
血腥的杀意暴涨到极致,红着眼睛的江颂长剑陡然翻转方向,“噗呲”一声直直捅穿祂的胸口。
刹那之间,整个天地都寂静了下来。
商扶砚似乎有些愣怔,眼睫颤了下,目光从贯穿胸口的长剑缓缓移至面前的江颂身上。
他半跪在地,眼眶发红,面色苍白,哭到浑身发抖,眸底的恨意掺杂了很多古怪的情绪。
剑尖偏离了心脏。
他没有下死手。
商扶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瞳孔沁出了一点亮光,然而下一秒,祂便听到江颂声音极哑的说——
“从此以后,我和你,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那瞬间,商扶砚耳边炸开了一阵极为刺耳的嗡鸣。
有什么东西似乎彻底坏了。
瞳孔逸散开古怪的青色雾气,祂微微蹙眉,躬紧腰背极为怪异的重重喘了一声,急迫地伸手想要拽住江颂。
“不能……你不能这样……”
“颂颂,你不能这样逼我……不要这样逼我……”
极端的压抑和绝望几乎逼疯了商扶砚,偏偏处在情绪中的江颂也犟到了极点。
他眼眶湿红一片,又怨又怒,指骨攥得泛白,冷脸松开剑柄那一瞬,灵力凝成的长剑猝然消融。
他一言不发,垂眸掰开商扶砚的手,起身转头就要走。
然而不过才往前迈了几步,整个天地便在刹那之间灰暗下去。
黑云倾轧,风沙肆虐,席卷而过的风猛地将屋门掼死。
巨大的声响惊得江颂往后退了一步,他手脚发凉,拧眉转头,却被商扶砚的模样吓得瞬间失语。
祂依旧跪坐在原地,眼神空洞,脖颈被生生撕裂,伪装的人体结构一样不差,如同季桐濒死时的模样,森白的喉管怪异的翕动。
在和江颂对上目光后,祂讨好的挤出一抹笑,声音含糊诡异。
“颂颂……别生气……”
“……疯子!”
反应过来的江颂失声斥骂,他呼吸一阵急过一阵。
祂永远都这样。
仗着他心软,不择手段的自毁,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把一切错误抹干净。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江颂气到手脚都在发麻,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要走。
然而下一秒,商扶砚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浑身血迹斑驳,指尖神经质地发着抖。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低低的呢喃诡异阴冷,听得江颂瞬间毛骨悚然,屏息凝神地后退一步。
商扶砚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琉璃一般的长眸洇着极为病态的痴热,粘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