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163)
他想起昨夜,不论他如何求饶,京纾都一字不听,这位有自己的节奏,并且迅猛凶狠,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京纾抬手摸他的脸,指腹轻轻刮蹭着脸腮,“委屈了?”
“没有,”徐篱山眼神麻木,“我黑化了。”
京纾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徐篱山天天都声称自己黑化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他的手滑下去,落到徐篱山的腿上,轻轻揉捏起来,故意误解其意地说:“没有,你还是很白。”
徐篱山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里裤,下意识蹬了蹬腿,这一下牵扯屁/股和腰腹,登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嗷操!”
“……”京纾觉得他可怜,又可爱,连忙按住他的侧腰替他按摩,嘴上哄道,“别乱使劲了。”
“怪谁啊!”徐篱山被迫直愣愣地躺成一长条,愤愤地盯着京纾,“你八辈子没碰过男人!”
京纾无法反驳,稍显无辜地说:“是这样。”
“……”徐篱山伸出顽强的中指,轻轻戳在京纾鼻尖,往上一戳,让他当场变成小丑脸。
对视一瞬,京纾微微仰头躲开徐篱山气势昂扬的中指,而后又低头,张口虚虚地在那指腹处咬了一口,吓得徐篱山收手如闪电,唯恐避之不及。
“你变了。”徐篱山憋嘴,似是要哭出来,“你还我当初那个纯情可爱的京纾。”
“然后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京纾嗅着徐篱山的侧脸,像猛兽圈地盘,不动声色又危险至极,“留青,你若提醒我、让我想起以前是怎么被你调戏的,你以后的日子只会过得更辛苦些。”
徐篱山:“……”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我要跟你立规矩。”徐篱山说。
京纾露出一副“我看你要作什么妖”的表情,说:“请讲。”
“关于行房事的次数,”徐篱山眼睛一转,“我觉得一月一次最为合适,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做梦。”京纾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在徐篱山满脸“你要造反你要上天”的控诉下蹭了蹭他的额头,叹息道,“留青,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还不到三十,你觉得一月行房一次对我是否太残忍了?”
“可是次数太多就是对我太残忍了啊!”徐篱山咆哮。
京纾蹙眉,“此话怎讲?你明明也很喜欢。”
徐篱山勉强撑开肿胀的眼皮,说:“我哪里喜欢了,你不要造谣啊!”
京纾闻言没有立马作答,而是牵着徐篱山的手去摸他们身/下的床单,可惜徐篱山的脑子不如平日灵敏,仍然没有反应过来。那眼神懵然,十足的招人喜欢,京纾索性直接告诉他答案,“你若不喜欢,为何被褥都换了一套?”
一句话直接掀开徐篱山不愿回忆的回忆,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他脸色涨红,在京纾的注视中哑口无言。但徐篱山可不是轻易认命的人,他绞尽脑汁又开始展开第二波攻击,“以前你更年轻气盛的时候都可以不做这档子事,为什么现在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呢!”
“因为你现在才出现。”京纾说。
徐篱山一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害羞,心动,愧疚,心虚,无论如何,他撇开眼神,不再作妖了,小声说:“我屁/股疼。”
京纾闻言松开他,起身跨过他下了地,拿起小柜子上的药罐,示意徐篱山趴下。徐篱山抱着枕头不肯动,他便安抚道:“今早我已经帮你上过药了,不必遮掩。”
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徐篱山吸吸鼻子,抱着枕头像抱着乌龟壳,慢吞吞地翻了个身,然后把脸压在脸下了,一副不肯见人的样子。京纾好似笑了一声,而后打开了瓶罐,在床沿落座,徐篱山抿紧嘴唇,在清凉的膏体触碰上来时猛地攥紧枕头,把哼声都闷死在了枕头里。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么个冷知识:上药等于上刑。
俄顷,他听见京纾说:“怎么这么红……活像两瓣桃儿。”
“……”徐篱山把脸从枕头里拔出来,偏头恶狠狠地把京纾盯着,“怪谁!是谁昨晚打得特别尽兴,任我喊破了喉咙、声声泣血,都不肯施舍半分仁慈,是谁!是哪只天杀的公/狗!”
京纾用指骨蹭了蹭鼻尖,把药罐盖上放到柜子上,说:“继续趴着休息吧,我让人去文定侯府说一声,改日回门。”
“好好的改日子,你干脆告诉全天下我被你日废了吧。”徐篱山幽幽地说。
比起徐篱山,京纾显然没有那般在乎脸面,“为何不可能是我被你……”
“你觉得人家会信吗?”徐篱山说,“你是在羞辱我吗?你是。”
看来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京纾选择不再反驳,哄着说:“待会儿坐马车,你会疼,改日再回好不好?”
好像是诶,徐篱山说:“那好吧……我饿了。”
“厨房备着药膳,喝一盅吧,补补身子。”京纾说罢就遭到了徐篱山的眼神鞭打,他举手投降,转身出去吩咐了。
过了一会儿,辛年端着瓷盅走到廊下,将药膳转移到京纾手上。此时徐篱山已经穿好里裤,被京纾伺候着洗脸漱口,正趴在床上打瞌睡,见京纾进来,便示意对方在床边落座,而后慢吞吞地爬到京纾腿上趴着,张口道:“啊。”
京纾舀了一勺吹凉,喂到徐篱山嘴边,说:“你们三剑客的其余两人还在府中,待会儿若是无聊,我叫他们来陪你。”
“那你去哪里?”徐篱山抽空问。
“我去书房,”京纾语气可怜,“躲躲风头。”
徐篱山“呸”一声,双手捏诀,神态肃然,“大白莲,看我不收了你!”
京纾配合地往后倒了一下,逗得徐篱山咧嘴一笑,乖乖把一盅药膳都喝了个干净。
“你别叫他们来,我坐都坐不起来。”徐篱山趴在京纾腿上,闷闷地说,“你帮我收拾点东西吧,港儿和伯父伯母估计今明两日就要启程回常州了。”
京纾应下,一下一下的拍着徐篱山的背,直把人拍得又睡了过去,才收回手。他轻声唤了辛年,辛年轻步进屋收了瓷盅,又退了出去。
屋中安静,窗外的天渐渐地变作橙黄,傍晚时下起了绵绵细雨。腿上的人嘤咛一声,转了个头吧唧一下嘴,又继续睡了过去。
京纾早已双腿发麻,但他更担心徐篱山起来时会脖颈僵疼,于是轻轻把人翻了个身,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还是弄醒了徐篱山,徐篱山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迷迷糊糊地说:“下雨了。”
“嗯。”京纾说,“要吹吹风吗?”
“别抱我。”徐篱山不开心地说,“小心你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懂得爱惜自己啊。”
京纾告罪,抱着他出了屋子,在廊下的美人椅落座,双腿微微分开,没让徐篱山的屁/股实打实地挨着自己的腿。
“疼不疼?”徐篱山把脸凑到京纾右肩,只能嗅到一股药味。
京纾哄着说:“不疼。”
细雨绵绵,声音悦耳,院子里的花和树皆悠悠飘摇,偶尔有花叶从枝头坠落,落在颜色渐深的地上。徐篱山靠在京纾肩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这院子里的每一处:越来越广、种类越来越多的花圃,朱红小桥上新添的两列盆栽,池塘中摆尾的各色锦鲤,放在书房窗前廊下的画架和笔墨小台,主屋门前红柱上用小刀刻的姓京名纾的乌龟……这些都是因他多出来的痕迹。
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向来将自己所在的地方视作禁区,不允许他人踏足,更莫说一次次地留下痕迹。京纾经历过许多次刺杀,最不喜也最防备旁人近身,这座王府好似被铜墙铁壁铸造,却让徐篱山大剌剌地闯进闯出,在书房拔出自己的朝凤横刀随意把玩,从外头带进来不知道从何处得的吃食与自己分享,甚至允许他在床头放一柄匕首……京纾对他毫无生死安危上面的防备,从与对别人不同的两套规矩标准到无比重视、超乎规制的婚宴,京纾给足了他信任、尊重和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