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是猫薄荷(77)
白鹤边刷牙,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有倦态,有的是清晨独有的茫然,他刷牙的动作渐渐停下,埋头清理嘴里的泡沫。
用毛巾擦脸,瞌睡清醒了不少,白鹤再次盯向镜子里的自己。
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皮肤很白,兴许是被灯光照射的原因,总体来看,状态不错。
昨天晚上被送回来后,他的确醉了,还是自己摸索着洗漱完才上床休息,因为睡得算早,今早醒的也很早。
那杯酒让他此刻还感觉到有些头晕,白鹤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垂眸陷入沉思。
他喝酒不忘事,昨晚秦玚将他送回来,只说了几句话,还真就离开他的寝室了。
白鹤想了想,他昨天其实可以打车,但他没有,不过换个角度思考,秦玚明明可以不冒着酒驾被查的风险送他,可对方还是送了,而且,送到了也只打声招呼就走了。
果真是如秦玚说的那般,很老实。
白鹤心情不错,因为没关注镜子,他也没发现自己脸上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
又过了段日子,时间临近学期末,尤其到了期末周,学生们最忙的时期,白鹤也不例外,整周忙碌在备考和考试中。
这周五考完最后一科,晚上回寝室,他将这段时间来整理的第四版文案内容打包发给社团小组长。
已经是第四版了,从初版开始反反复复修了四次,白鹤为这个文案内容查找各种资料,咨询团长和其他成员,花费很多精力,终于是改到最满意的程度。
压缩包被小组长接收后,对方发来个辛苦了。
白鹤这才得以放松,他起身去接杯水,回到电脑前,还没坐下,手才触碰到椅背,眼前突然模糊一瞬,耳里霎时鸣叫,又转瞬即逝,如同没发生。
白鹤拧起眉毛,他觉得胸口有点闷,浑身上下渐渐涌起一股躁意。
这样的症状不是今天才有,其实前两天就有迹象,只是这周太忙,白鹤以为是没休息好,就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情况似乎严重了些,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要跳出心口,他才喝了水,却好像又渴了。
这状态不对,白鹤第一反应想到了发情期。
忙起来忘事,白鹤竟然把发情期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按医生的嘱咐,现在应该得注射抑制剂。
上次在医院,医生给他开了足够量的抑制剂,他找出来一支,按照说明书的方法给自己注射,保险起见,又给后劲贴了阻隔贴。
弄完一切,才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早,白鹤从闷热中醒来,身上没什么力气,他如同往常一样在床上呆坐着,不同的是这次他静坐了好久,却还是不想动。
白鹤不怎么赖床,但此刻,他浑身上下使不上力,发情虽被抑制剂控制了,但伴随着的其他身体反.应,诸如身体无气、发热、疲倦等状态会持续几天,白鹤咽了咽喉咙,强忍着无力感起床起喝水。
他整天呆在宿舍里,好在期末了,没什么事情可做,唯一还有件事是社团明天要组织聚餐,顺便大家一起研讨最近的工作任务。
白鹤肯定是不能出席了,他给组长发了消息,对面很快答应了他的缺席请假。
没几秒,夏天的消息发了过来。
天天小宝:[白鹤哥你抑制剂够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买?]
天天小宝:[你这两天别出门吧,就在宿舍好好休息,要带饭叫我就行。]
天天小宝:[有需要随时敲我噢。]
白鹤倒在被褥里,他拿着手机看完夏天发来的消息,没什么力气,不想打字,于是发语音谢谢对方。
退出聊天框的时候,他看见夏天的网名,这才想起一直没给夏天改备注。
白鹤的通讯录里,有些朋友改了备注,有些没改,金玉一家亲里的大家都改过,当初白鹤为了方便尽快认识大家,加上好友立马就给他们改了备注。
有些朋友,像夏天,他偶尔会忘记改备注。
白鹤没什么目的的翻看通讯录,看到熟悉的涂鸦画猫爪头像。
Insomniac,失眠患者,秦玚。
对了,他也一直没改秦玚的备注,白鹤的手指顿了顿,他瞧着那极具个性的涂鸦画猫爪,没忍住笑了笑。
其实秦玚的备注改不改都无所谓,白鹤对这个头像印象深刻。
而且,猫爪,不就正好代表秦玚那只大猫?
白鹤可能是有点昏了头,他心里裹着一团火,脑子迷迷糊糊,连眼睛都有点迷瞪。
发情绝对称不上舒服,这种大脑闷重的感觉和感冒发烧异曲同工,可又不完全一样。
发情期,脑子容易胡思乱想,后颈的腺体发烫到突突直跳,看原文的时候他见过对此状态的形容。
说什么,omega的腺体是身体的第二性.器,脆弱又极容易被刺激。
白鹤根本不容自己多想腺体那部位带来的奇异的感觉,他也明白,在ABO世界里,腺体给予的各种感觉都是正常生理现象。
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脑子会胡思乱想。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劲。
为了避免继续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白鹤决定睡觉。
他将头埋进枕头阻断呼吸,隔一会儿后又扭头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翻身盖好被褥,不料放在旁边的手机被他一系列动作弄到地板上,白鹤懒在床上,不太想弯腰去捡,这时候,地板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紧接着接连着响起来。
白鹤深呼吸,弯腰去捡,发现界面竟还停留在秦玚的聊天框,而此刻,秦玚正在给他发信息。
仔细一看还不是秦玚先发来,可能是白鹤刚刚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碰了手机,先给对方发去一排乱码。
白鹤:“…………”
Insomniac:[?]
Insomniac:[怎么了宝贝儿?]
Insomniac:[咱小白宝宝找我有什么事吗?]
Insomniac:[按到手机了?]
Insomniac:[不说话吗?那我来敲你宿舍的门了哦~]
到这里就没再发来消息,白鹤顿时警觉,果真没几秒,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疾不徐,不矜不盈。
白鹤心脏下意识收紧了些。
他放在被褥上的手缓慢的收缩起来,又慢慢松开,紧接着,他起身过去拉开宿舍门。
秦玚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门开那一瞬,他的表情微微凝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看着白鹤有些红的眼睛,声音不觉放轻:“在休息?”
白鹤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就望着秦玚。
光是沉默的对视,空气中似乎就慢慢萦绕起不可言说的气氛。
秦玚的眼描绘过白鹤的五官,声音温浅:“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鹤不说话,半晌,他垂下眼皮,伸手拉住秦玚的衣袖,不容拒绝的将人拉进了屋里。
房门带上,发出不轻不重的闷响,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秦玚贴着门站着,垂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鹤。
白鹤两只手放在秦玚的衣服上,认真细致,却又不带表情的挑捻着秦玚毛衣上的细猫毛。
他的声音是平静,却又似带着蛊惑:“哪来这么多毛?”
秦玚眯起眼睛,手下意识放在白鹤腰上,见对方没做出拒绝的反应,他也大胆不少,压着声:“你知道,猫掉毛,没办法。”
白鹤一根一根,仔仔细细的挑捻细软的猫毛,他睫毛低垂,呼吸缓慢,如果忽略空气中逐渐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话,两人可能会一直这么呆下去。
秦玚有些受不住,他红了眼,注视着白鹤把最后一根猫猫捻走,近距离,白鹤慢慢抬起头,他们的鼻尖触碰,若即若离,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唇就要贴在一起。
呼吸交缠,热烘烤着两人,白鹤睫毛轻颤,他往后仰了仰头,轻声:“秦玚,我给了你机会。”
秦玚呼吸乱糟了。
白鹤的话如同一个信号,让备受煎熬的秦玚当即恍然。
不带丝毫犹豫,秦玚虚搂白鹤的右手臂蓦地收紧,另一只手抵住白鹤的后脑,倾身吻上白鹤的唇。
唇齿纠缠,像极吸.吮果冻,秦玚强势的顶.开白鹤的齿关,舌.尖探进口腔,攻城掠地,安静又灰暗的空间里,亲吻的水声让人倍感羞赧,白鹤被秦玚亲得头皮发麻,好几分钟后,他被秦玚松开,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对方又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