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心尖上的男人(175)
空间到底太窄了,脱个衣服都费劲, 乔桥遇到问题就张口叫“宋以明”。宋以明伸出手,帮着乔桥一起把乔桥身上那件已经湿了大半的T恤脱了下来。
宋以明握着湿衣服拧干了水,安放在了洗手台上, 转回身来,就看见乔桥正跟裤子做搏斗。
乔桥懒得有一手, 手都用不着动,两条雪白的长腿来回蹬了两下, 就把裤子给蹬掉了。
宋以明艰难地将视线移开,抬手拿下挂在墙上的花洒,拧开水试了试水温,小心翼翼地帮乔桥洗澡。
伺候乔桥生活起居这样的小事,宋以明做过了太多次,再熟稔不过,闭着眼睛也能够完成。
可今天晚上的乔桥不同,乖得让人难以招架。
他靠在宋以明怀里,很依赖地抱着宋以明的腰,要宋以明给他洗澡,宋以明给他打上泡沫,他便趁着宋以明不注意,藏了一大团泡沫在手心里,然后又全抹在了宋以明的脸上和脖子里。
小诡计得逞的乔桥得意地又笑了起来。
他笑得开心,两边的小酒窝都冒了出来,宋以明无知无觉地跟着他笑,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重新活过来。
宋以明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什么也不敢问,怕问了,此刻的美梦便要像脆弱的泡沫般在眼前破碎。
洗完澡,宋以明把乖巧又粘人的乔桥抱出去,放到自己的床上。
瓦片四处漏风,混着泥土味的湿润空气从四处吹进来,吹散了被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凉快极了。
乔桥穿着一件宽大而柔软的棉质T恤,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偏着头看着宋以明忙进忙出。
宋以明把乔桥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拿手搓了,外面下着雨,他便拿铁丝牵了一根线,把衣裳晾在了衣柜和窗户之间,乔桥被花园里的泥土弄脏了的鞋子他也给刷了。
把一切都收拾完,宋以明给自己换了身衣服,顿了半晌,屏住呼吸,转身疾步走回到了床边。
还在……
宋以明只觉脑子里一阵眩晕,他好像已经陷入了某种虚幻的妄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乔桥穿着宋以明的衣服,躺在宋以明的床上,小猫儿一样的朝他露出肚皮,白的像一团雪,漂亮得像是一场美梦。
“宋以明。”乔桥伸出手指头,用很软的声音叫宋以明,像是在跟他撒娇:“你好慢啊。”
话音未落,宋以明已经俯身下去,把人牢牢抱紧了,搂着腰按着背,手掌从背后绕过来捉着乔桥两只胳膊,把人整个儿的摁在怀里。
乔桥起初是乖乖让抱的。
让宋以明抱了会儿,便又开始扑腾,抵着宋以明的肩膀推他,但反而叫宋以明抱得更紧,不舍得松开似的。
“你好重。”乔桥放弃了无用的挣扎,轻声抱怨,说自己喘不过气了。
宋以明这才仿佛回了魂,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他抬腿支起身,托着乔桥的腰,把乔桥抱起来,翻过身,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
乔桥两只手撑在宋以明胸口,轻轻喘了口气,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睁得滚圆,神情充满了探究,看得宋以明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现在是你真实的样子吗?”乔桥凑近过去盯他,软声叫他:“主神大人。”
宋以明动了动喉结,说:“不是。”
话音落下。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铺洒在床铺上,乔桥仰着头,看着宋以明的面容轮廓顷刻之间变得成熟,眉眼更加深邃,浑身的气息内敛而又危险,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孔,带来令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与乔桥曾在体内感受到过的那股可怕力量一脉相承。
乔桥之前很在意,担心又中了规则给下的什么圈套,直到知道这股力量和压迫感原来是来源于宋以明,才不再感到担心了。
乔桥很自如地坐在宋以明怀里,歪着头,盯着宋以明看,眼睛里全是好奇。
最先上手的是宋以明那头乌黑光泽的长发,被乔桥抓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摸,不吝赞美:“头发好软,好漂亮。”
宋以明听见乔桥说喜欢,神色显而易见地欣喜,更加温驯地垂下眼,把脊背压得更低,将头发送到乔桥的手边。
乔桥玩够了宋以明的头发,才又转去其他地方找不同。
宋以明表面上看上去变化不大,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前后完全就是两个人。身体骨架、肩宽,轮廓清晰的手臂肌肉,还有大了一圈的手掌。
就像是一息之间从青年期步入成年期,从冲动莽撞男大学生变成了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
乔桥的指腹抚宋以明的眉宇,摩挲他紧绷的下颌:“现在这个身体是你自己的吗?”
宋以明喉结滚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001说,在他诞生前你就已经存在了,你是不是活了很久了啊。”乔桥拿手指去戳宋以明凸出明显的喉结:“你今年多少岁了?”
宋以明捉住乔桥乱摸的手,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低哑:“不记得了。”
“大概说一个不行嘛,又不要你具体到年月。”乔桥小声嘟囔。
“我听说以前是没有这些系统的。”乔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神采飞扬,是宋以明做梦都想要见到的模样:“你掌管大千世界的时候,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宋以明想要把一切都捧给他,满足他的所有好奇心,达成他的一切愿望,可乔桥此时真问了,宋以明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规则运用系统,利用各种计谋手段掌控大千世界,而宋以明不喜欢用计谋,他擅长以暴制暴。
宋以明的管理下,对待生变的小世界,也就如解决上一个修真世界一般,直接抹杀罢了。
宋以明斟酌着说:“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哦。”乔桥撇了撇嘴,反手推了他一把,把手从宋以明手心里抽出来,别过头就要从他身上下去:“不想理我就算了——”
“不是、没有不想理你。”宋以明抱紧乔桥,把乔桥紧紧搂在怀里,慌慌张张地哄他说:“……宝贝,我活了许多年了,这些年里也遇到过许多趣事,你想听故事吗,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乔桥没有拒绝。
宋以明是真的很会讲故事。
他搂着乔桥的腰,宽大的手掌托着乔桥的后脑勺,缓缓摩挲,他捡着人世间最温馨的故事讲给乔桥听,低沉的声音在乔桥耳畔娓娓道来,哄得乔桥昏昏欲睡。
“宋以明……”乔桥突然开口。
“嗯?”宋以明低下头去,视线与乔桥平视。
乔桥脸靠在宋以明胸膛,眼睛半睁着,指节蜷缩在嘴唇边:“你那时是真的想抹杀我的系统么?”
“不是。”宋以明连忙解释说:“它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动,我只是——”
乔桥抬起下巴,瞥了宋以明一眼,就叫宋以明噤了声。
乔桥轻声细语地说:“你只是想像之前一样,把它关进小黑屋里,然后威胁恐吓,让它不敢再说话,对吧?”
宋以明愈加谨慎,不敢回一句话。
乔桥小声说:“骗子。”
“我……”事实如此,宋以明百口莫辩,只能再次向乔桥重复着最苍白无力的承诺:“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不骗你,我保证……”
乔桥没有说话,他轻轻打了个哈欠,重新把头埋进宋以明胸口,半晌,才又叫了他一声:“宋以明。”
这声儿又轻又软,隐约还含了点儿委屈,闷闷的,像是在宋以明心口打了个结。
“嗯?”
宋以明声音更轻,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像是要随时听候乔桥的任何吩咐:“乔乔,我在的。”
但乔桥没有说任何话。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宋以明坐立难安,整个人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不安当中。
在乔桥离开后,不敢面对现实的宋以明逃避来了这里,在这的短短的几天里,宋以明心里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经历这样的无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