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不下去了怎么破!(168)
“那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水。”
——但是主角受还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季淩果然毫无怨言的转身去给他倒水。
安静的卧房内,茶水淅淅沥沥倒入瓷杯里,很快又被季淩端至床边。
反正一天下来,威风也抖得不少,冉暮秋不介意在此刻再加深一下人设,看能不能再继续刷个一星半点的虐心值什么的。
于是抬着小下巴,延续着白日里的颐指气使,“你喂我。”
身前人似是沉默了半瞬,但很快应下,“是。”
接着,冉暮秋就感觉到腰间揽上来一条手臂。
对方似是也同他一样,有些看不清,因此在他腰侧微微摩挲两下,才仔细将他圈住。
虽才三月,但寝衣已经算得上单薄,青年指腹的热意隔着轻薄衣料,不甚明显的传进来,但足够让他觉出痒。
到底是在床榻之间,又是如此亲密的姿势,冉暮秋觉出一点怪异,刚想说自己只是要他喂水,又没有要他搂自己,就听他道——
“少爷,嘴巴张开一点。”
“……”
分明是足够谦卑的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头脑也混沌,冉暮秋莫名的就从里听出一□□哄。
于是迷迷糊糊的真的张开嘴,就着这个几乎是偎在对方怀里的姿势,嘴唇触上杯沿,一尾软软舌尖探出来。
冉暮秋本就不算太渴,只是为了顺手欺负一下主角受而已,于是只抿了一小口润润唇,就说不要了。
“不喝了吗?”季淩问他。
冉暮秋摇摇头,刚想扭头缩进被子里继续补眠,就感觉到对方伸手过来,拿指腹在他唇侧轻轻抹了抹。
这动作便真的算得上暧昧轻柔了,就连迟钝如冉暮秋,也觉出些不对——到底也在古代世界当了两个月的小少爷了,谁家小主子喝洒了水,底下人是拿手来抹的?
当下就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将季淩推开。
可因动作太过突然,季淩被推得一个不防,瓷杯微微一晃,里头的茶水就泼出了些许出来,全洒在了冉暮秋因为贪凉、而从锦被里探出来的脚上。
冉暮秋被浇得一个哆嗦,刚缩了一下脚,就感觉到脚腕上圈上来一只手,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轮廓里,他看到对方就着这个握着他脚踝的姿势,将头低伏了下去。
温热、湿润的唇舌,轻轻将那几滴水珠吮去,动作极轻极柔,极为克制——
毕竟只是舔去了那一点点水液,便没有再冒犯的往它处去。
……可这个动作本身,就已经足够冒犯了。
冉暮秋头脑空白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便有点羞急,立时从他手中抽出脚,面上泛起些后知后觉的微红,用比方才大上几倍的力道,踢了他一脚,正正踹中他下腹。
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季淩似是也从主子的这力道中感觉出了他的不悦,挨了这一脚,就吓到了似的,“哐当”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冉暮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扭头看他,瞪大眼睛:“……”
饶是他眼睛看不清楚,也能从这一下膝盖撞到地板上的沉重声音,感觉出对方跪得有多用力。
他呆若木鸡了好半晌:“你……”
他也没怎么样季淩呀,就是踹了他一下……
怎么感觉季淩这下跪的动作,就好像自己是个暴君,要杀他的头似的?
“少爷恕罪。”青年跪伏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仍是他惯常的有如玉石一般的温良质地:“妾身是粗人,向来不懂规矩,刚刚会这样,只是因为——”
他顿了顿,似是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一般,“那些年,妾身伺候您时,向来都是这般——”
冉暮秋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一下就涨得通红,连忙打断他道:“好了,你、你不要再说了!”
事实上,原剧本的作者大概是仍然有着某种洁癖,所以,并未花费大量笔墨描写主角受在渣男相公那里所受到的凌.辱的细节,除去几个必要的大情节点,主角受伺候小少爷的那两年经历,多数只用一笔带过。
更多的,只在描写主角受的心理罢了。
然而,冉暮秋进入小世界后,未曾经历过的世界线自动补齐,他也就接收了自己先前所有的记忆,除去几幕实在模糊,剩下的,他其实记得清楚。
比方说,主角受确因傻子小少爷的一句玩笑话,便狗似的爬过来,屈辱地舔掉他不小心弄到手指头上的汤汁。
再比方说,前些年,因为那老道说的“需得同房,方能有冲喜之实效”,两人的确曾同榻过好几回。但傻子小少爷压根不懂“夫妻”是个什么意思,更不知如何行事,只会好玩儿似的,拿脚往自己新纳的小妾身上踩。
……因此,季淩会有这种误解,其实也不算奇怪。
空气安静了半瞬。
“好、好啦,我也没有怪你呀……”冉暮秋耳根发红,磕磕绊绊道,“只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
他小小声的补充道:“我现在又不傻了,不会再、再那么你。”
说完就觉得自己真的好会睁眼说瞎话——明明白天他还逼迫人家背了自己来着。
可那是任务需要啊!!
不需要做任务的时候,自己又不是真的变态!
跪伏在地的人静默了半晌,随后,低低应了句“是”。
冉暮秋道:“你到外间小床上去睡吧,后半夜,我没有叫你,你不许进来。”
青年又应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起身,收拾好了茶盏,又退出去将门关好。
等人一走,冉暮秋立刻松了一口气,滚到被子里睡好。
早知道就不要心血来潮大晚上还欺负一通主角受了。
……这一个水喂的,自己半点没有感受到威风,还总感觉有点丢脸。
不过,说来也奇怪,方才主角受的样子,看起来分明比白日自己欺负他的时候害怕多了,怎么虐心值反而不涨了啊?
冉暮秋越想越想不明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重新睡过去。
外间。
季淩慢慢走回自己睡的那张榻边。
这榻本是丫鬟守夜睡的矮榻,窄而短,对于他这样一个身量颀长的成年男子来说,无疑窄得很。
可他面不改色的在榻边坐下,面上没有半分不满和屈辱。
他和衣侧卧,面朝着里屋那扇门的方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边。
伺候了他两年,没人比季淩更了解冉暮秋。
他的小少爷心软得厉害。
就算自己做得再过分一点,但只要立时伏低做小、扮出一副可怜模样,他大概也不会有比像方才那样踹自己一脚更生气的表现。
半晌,他牵起唇角,在黑暗里露出抹餍足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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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闹腾了那么一通,冉暮秋第二日起得就有些迟了。
而听见屋里的动静后,推门进来伺候的,竟然是昨夜未归的采荷。
冉暮秋看见来人,便愣了一下,可随即想到季淩解释的理由,便猜到了采荷大约是不愿管事责骂,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洗漱并穿好了衣服,就跑去正厅用早饭。
其实这个小世界里,他的任务实在算得上轻松——倒不仅仅是任务本身轻松,而是整个生活环境都慢慢悠悠的,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