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10)
乖仔两只小手合拢着,周哥儿此时也发现了,溜溜走到乖仔身边:“里面是蛙蛙吗?”
“嗯,”乖仔打开一条缝给他给。
一只青绿色的胖胖的青蛙趴在他手掌心,嘴巴一张一合,呱呱叫了两声。
溜溜瞪大眼:“爹爹,真的是蛙蛙。”
方子晨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动静。
院子不大,他听见赵哥儿吩咐乖仔,说让他带着溜溜在院子里玩,不要乱跑,接着房间外的窗户下就传来阵阵惊呼声。
方子晨起初没在意,但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乖仔和溜溜两孩子正是智商堪忧的年纪,他们蹲在墙边,被绑了腿的青蛙趴在墙缝里一动不动,乖仔绳子一拉它动一下,拉一下动一下,两小孩像是从没见过,新奇得不得了。
“哇,它会动耶···”
“它有两只眼睛呢!”
“嗯!还有两条腿。”
“乖仔你看,它还会跳···”
方子晨嘴巴抽抽,忍不住趴在窗边问:“你们之前没见过青蛙吗?”
“父亲,”乖仔站起来,摇摇头:“没有见过。”
溜溜不像乖仔那么怕生,当下也点头附和:“我也没见过。”
方子晨:“···”
你们真的是村里的孩子吗?
方子晨看着溜溜,挑着眉头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溜溜。”
赵哥儿听见方子晨的声音,起身来到厨房门边,目光落在方子晨身上。
方子晨半边身子趴在窗户外,嘻嘻笑起来,混不正经的模样:“你叫溜溜,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达达?”
赵哥儿:“···”
“没有弟弟。”溜溜摇头说。
方子晨笑了笑,从乖仔手里接过草绳把青蛙提起来,被拎在半空中,青蛙四条腿不停的踢蹬,方子晨说:“来,好好看看,好好数数,它有几条腿儿。”
乖仔和溜溜凑近了些,怎么看怎么数,就是两条腿儿。
“叔叔,”溜溜说:“蛙蛙有两条腿儿。”
“那这两是什么?”方子晨指指它明显小一圈的前腿:“这不是腿?”
乖仔摇头说:“父亲,这是蛙蛙的手啊!”
方子晨:“···”
“谁告诉你这是它的手?”
乖仔不说话了。
没有人告诉他,但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
人有两只手,两只脚,蛙蛙也是一样的。
方子晨扶额,视线一抬正好看到赵哥儿在那抿着嘴浅笑,不太明显,甚至看不出来,但方子晨觉得他就是在笑,当即道:“你还有脸笑,你看看你儿子,快过来抢救一下啊!”
第7章 求欢
周哥儿送了一篮子菜,方子晨啃了送的两个黄瓜,赵哥儿煮的粥是一口都没碰。
乖仔捧着碗吃的贼香,方子晨看着又叹气了。
实在太有欺骗性。
中午要不是吃过一碗,他都要怀疑乖仔吃的是啥鸡汤鲍鱼粥。
家里什么都缺,晚上三人简单洗了脚,无事可做就躺床上去了。
村长他们临时搭的床不大,毕竟之前就想着只有方子晨一个人,谁知道这家伙这么给力,隔天就夫郎孩子热炕头了。
方子晨从小跟他大哥二哥挤过觉,倒也不排斥跟人同张床,就算排斥,家里也就一张床,他也不能丧心病狂让人家父子俩睡屋檐下。
三个人实在有点挤,赵哥儿躺在最里面,尽量贴着墙,等方子晨上床躺下,心脏砰砰直跳,莫名紧张,他大气都不敢喘,明明他们中间还隔着乖仔,但他似乎能隔着一层粗布感受到方子晨身上的热气,那飘散而来的气息干燥、温润、又催人心智,让他无端生出些手忙脚乱来。
他听见方子晨同乖仔在说话,近在咫尺。
“你晚上睡觉乖不乖啊!不会半夜喂我吃脚吧!脚脚今晚洗干净了吗?”方子晨三连问。
“洗干净了,”乖仔乖乖平躺着,两手安分的放在小腹上,眼睛眨巴眨巴,似乎还不想睡。
方子晨紧挨床沿,早上补了一觉,这会儿心思乱,肚子饿,更睡不着,他问:“睡不着吗?”
“···嗯。”乖仔点点头。
“小小年纪,还学大人失眠啊?这么了不得,”方子晨笑了一声转了个身,侧着身面对乖仔:“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乖仔从没听过故事,当下又兴奋几分:“·····好。”
“从前有个小孩,晚上睡不着,他闭着眼睛想,我为什么会睡不着呢!想啊想,然后···”
“……然后呢?”乖仔追问。
赵哥儿也竖起耳朵。
方子晨不干人事,故事瞎编乱造,一点儿也不走心:“……然后他就睡着了。”
赵哥儿:“·····”
乖仔:“·····”
乖仔小嘴不由嘟起来,但到底年纪小,午时又忙着摘野菜,赵哥儿像往常哄他睡觉那般轻轻拍着他胸口,他嘟囔了几句方子晨听不太懂的话,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赵哥儿收回手紧紧贴着身侧,静默不语,方子晨稍稍抬起头,做贼似的用气音问:“赵哥儿,你也睡不着吗?要不要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赵哥儿:“······”
“……好。”
“从前有个哥儿,晚上睡不着,他闭着眼睛想,我为什么会睡不着呢!想啊想,然后他就睡着了。”
赵哥儿:“·····”
……
他默了半响,方子晨听着他有些凌乱的气息,正要开口,便听赵哥儿低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乖仔睡着了,你······你想要吗?”
月光从破旧的窗户和缺了大半边的屋顶照进来,室内不算黑暗,赵哥儿双手紧紧抓着身下不算柔软的草席,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就像走在村里,遇见平常相处不错的老乡,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没什么值得难堪羞涩。
方子晨起初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他,赵哥儿垂着眼睫不敢看他,衣襟处的白皙的脖颈在方子晨的目光下渐渐染上桃花般的红。
方子晨像是任通二脉突然打通瞬间就懂了,他瞳孔骤然紧缩,一屁股坐起来,不太结实的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才十八岁啊!你能不能做个人?”
他反应极大,赵哥儿面色一变,急促的喘了一声,他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乖仔被吵的咕哝一声,紧接着翻了个身子,对着方子晨,赵哥儿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不一会儿又熟睡过去,被乖仔这么一打岔,那股子勇气泄了一大半,赵哥儿不说话了,在方子晨以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赵哥儿又开口了,嗓音轻轻,但不难听出里头表露出的忐忑与不安:“你,不想要吗?”
方子晨:“·····”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赵哥儿,继而突然想到这里是小河村,不再是以前那个现代世界。
村里同他这般十八岁的汉子,早已孩子老婆热炕头了,十八岁做那档子事,在赵哥儿眼里,算是正常不过的事儿。
只有自己,在前十几年人生中循规蹈矩,意识还转不过来。
他不是不能明白赵哥儿,初来乍到,两个陌生的人被迫绑在一起,作为弱势的一方,赵哥儿是不安的,他急于表现存在感,在床下他听话、努力的干活,唯方子晨马首是瞻,在床上他想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东西,不拘于是什么,只有被方子晨所需要,让他觉得他是个不可或缺的、听话的东西,那么他就可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