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65)
徐福全梗了一下,咋还瞧着挺高兴的呢?
“是。”
“好!”
林闫兴冲冲地在宫里玩了两日,觉得没意思了。
他随手翻着盘子里写着祁镇名字的木牌子玩,“祁镇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王妃想王爷了?”
林闫一个眼刀飞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想他了?”
徐福全沉默了。
他的沉默有点震耳欲聋。
虽然没说话,但林闫觉得他是在用沉默回复他肯定的答案。
林闫问:“他今儿回来吗?”
“不回。”
“那我们出宫去玩。”
徐福全吓得一抖,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番,点了头。
祁镇人虽然离宫,但是留下来的暗卫,护卫不少。林闫身边跟了个徐福全,两个侍卫。暗地里又跟了好些个护卫。
林闫在大街上逛了一遭,还去书院看了看。
他没有报名上学,按理说,连门都进不去。徐福全背地里亮了亮大内金牌。吓得门口的守卫差点给徐福全跪下。
书院创办不久,但来读书的孩子已经很多,书声琅琅。
书阁还有好些人在里头借阅书籍。
借阅的书籍不得带出,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读书。
好些人读得废寝忘食,两眼放光。
林闫也想进去看看,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越笑越猛,笑到后台岔了气,在那狂咳不止。
林闫忍不住探个头去看,
是个老头儿。
“老师,你在看什么?笑成这样?”
林闫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老头儿轻咳一声,气定神闲,把手上的书一合,意欲收起,“没什么。”
他学生却像是极为了解他,猛地将书从他手上夺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面色铁青,“老师!此处乃是读书修心的地方,你!你!”
他压低声音,“你为人师表,青天白日……你你你你。”
那学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闫越听这声音,越觉得耳熟,眉头皱得也就越深。
他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上次他和祁镇出去吃饭的时候,骂祁镇,支持恒王那货?!
那那个老头儿,就是祁镇的老师,马泊岭了!
李江陵将书翻开一页,一整个无语住了。
咬牙切齿,握着书的手都在发抖,“还是摄政王身为太子时,和他太子妃的艳事!摄政王此人,果然……”
“果然什么?”
林闫直接冲上去,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既然瞧不上摄政王,科考结束后,大可以不接受朝廷的封派,直接回你家种田!何必穿着我朝的官服,在这儿领着朝廷的俸禄?”
李江陵被骂得面上一白,看向林闫,“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
“这位公子,我还没说什么,你便气势汹汹得冲过来,对我这般疾言厉色。你既有胆子骂我,难道没胆子说自己的名字?”
林闫理直气壮,“没有啊!”
“噗”
其他人都是窃笑,
马泊岭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喷。
他伸手拿过李江陵手上的书,打圆场道:“好啦,不过是民间杜撰的艳词话本,别人遗落在这儿,我看个热闹,图个乐子,你也不必牵扯到旁的,这位小公子呢,也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瞧着你这个学生很有意思。身处此处,应该比旁人更清楚,祁镇为大齐做了多少实实在在的好事!”
世家大族手中垄断的可不只是财富,还有底层人民向上攀爬的登云梯。
没有这个书院,平头百姓也许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知识,目不识丁。
“大齐看似国泰民安,实际上,从上一任皇帝开始,便在内耗。夺嫡,争位,皆是损耗。同样是在争权夺利,阴谋诡计谁都在用,谁也别说谁清白!大齐内斗多年,朝中竟还可勉力支撑,百姓安居,你可有想过是为什么?”
李江陵一下子哑了。
林闫反问:“是你所支持的恒王,在京中运作的缘故吗?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邸报上,他草菅人命,强占良田,拉拢豪绅,欺压百姓,绑架朝廷命官?”
李江陵警铃大作,四下看了看,“我可从未说过,我支持恒王。”
眼下祁镇掌权,这样说不是要他的命吗?
“怎么?恒王一倒台,你便不认了吗?”
马泊岭敛去面上的笑意,面色凝重,起身,“这位公子是那日在王爷身边?”
林闫没想到这就让人猜出来了,索性摊牌。
“是。”
马泊岭微微拱手,“恒王孽债累累,罄竹难书,自然不会有人支持。小公子听到的那些,不过是我这徒儿曾经的政见罢了。”
“我看他现在也挺嫌弃祁镇的。”
马泊岭微微一笑,“小公子若是要求人人都像你这般喜欢我那子稷徒儿,也未免太强人所难。”
林闫眉尖微蹙。
有点道理。
等会!
“谁喜欢祁子稷了?!”
你这老头子怎么乱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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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泊岭(拿着同人小黄书):我来看看我学生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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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个法。
(架起祭坛)(点燃线香)(插入祭鼎)(左挥~)(右挥~)(上挥~)
“五星好评!来!”
第071章你看起来就是喜欢他
马泊岭被吼得吓了一跳。
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猫尾巴,猫一下子跳了起来,回头给了一爪子。
“那…那便不喜欢吧。”
多大点事。
林闫转身要走,马泊岭提议,既然相遇,不如一起吃午饭。林闫同意。因为马泊岭是祁镇的老师,林闫请了这顿饭。
马泊岭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那再上一壶女儿红!”
林闫:“……祁镇怎么有你这样的老师?”
马泊岭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哈哈一笑,“做子稷老师的时候,自然不是这样的。当时在东宫,条陈规矩甚多,出去以后,便没了拘束。江湖白衣,一身轻。话又说回来,小公子,你是子稷的什么人?”
“我是……”林闫找了个合适点的身份,“他朋友。”
“你是京城人?”
“嗯。”
“这京城,老夫许久没有回来。从前,这条街有家包子,皮薄馅大,特别好吃。可惜,此番回来,已经不在了。唉……老夫已经不知此处都有什么好酒,好菜。你可有所了解?”
“有点了解,但是每次都是子稷带给我,他从哪里带的,我不太清楚。我一会儿让人列个单子给您。”
马泊岭点头,转而聊起政事。
“老夫听说,回鹘公主进京了,还在大殿上向陛下自荐枕席?”
“嗯,不错。”
马泊岭喝了一口酒,神情严肃,“回鹘国力强劲,前几年大军压境,我朝主和,先帝下嫁我朝公主和亲。听说公主生了一位小皇子,但仍旧不受宠。此番回鹘公主进京,又向陛下自荐枕席,只怕是有阴谋。”
“嗯。”林闫夹了一筷子牛肉,“子稷为此都好几天没回宫了。”
马泊岭放酒杯的动作微微一滞,看了林闫片刻,才将酒杯放下。
忧心,“恒王倒台不久,在朝中依然有势力,他这一方势力,份属军方,影响力不容小觑。他现下虽然倒台,但困兽犹斗。万一和一些有狼子野心的人联手,只怕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林闫心弦一紧,“那子稷岂不是很危险?”
马泊岭不说话了。
林闫皱眉,“您怎么不说话?”
马泊岭:“你还说你不喜欢子稷?”
“我不喜欢啊!”
马泊岭:“老夫和你聊京城风物,你说子稷。和你聊回鹘公主,你还是说子稷。我说恒王,你还是说子稷。什么事情,你都能弯弯绕绕想到他,还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