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快穿](44)
云夫人冷嗤一声:“不然呢,我怎么知道你被他迷成这幅德行。”
云曳打着吊瓶的手按住床边,缓缓坐起身,视线锐利:“什么时候?你怎么找到他的?”
云夫人察觉到他异样的关注,眉心蹙起:“你问这个做什么,见都见过了,有什么意义么?”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云曳表情巍然不动,语气虚弱而冷漠:“我要知道是谁泄密,然后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赶出我身边。”
云夫人沉默,片刻后解锁手机,登陆她的大眼仔账号,甩到云曳面前。
“很遗憾,没人泄密。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让我发现了他的小号。”
小号?
云曳眼神微动,落到那台手机上。
云夫人轻笑一声,不介意多打击几句自己亲儿子:“想不到吧,你那清高的小情人,背地里天天晒你的豪车和酒局,炫耀你送给他的东西。”
“恭喜你,被他当成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和提款机了。”
云曳没理亲妈的冷嘲热讽,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拿起手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即视感明显的头像。
陆燃灰似乎额外偏爱小火苗,大眼仔小号也要用小火苗做头像,生机勃勃地在屏幕中间燃烧。
他慢慢点进主页空间。
确实如云夫人所说,这个号里全方位无死角展示出了上等圈子里纸醉金迷的生活。照片里的车和场景云曳都眼熟得很,连他的车牌号都照进去了,是陆燃灰的号无疑。
他往下翻,这个号好像被陆燃灰当成了树洞一样的存在,几乎每天都会发张图片,再配上一段话。
十几天前,他发了最后一张图,随后再也没有登录过。
云曳垂着眼,慢慢往后一条条看,注意力逐渐从图片落到配文上。
配文很琐碎,说什么都有。也许是因为号主笃定身边人不会发现这个号,所以用词随意直白。
【今天被男朋友请去吃日料了,喜欢这个,谢谢男朋友,希望过两天还能再来!】
【今天开的是卡宴,合理怀疑他家的车库有多大,这么一辆车随随便便就让我练练手,叹气。】【今天也是感觉又少奋斗十年的一天!】
……一股凡尔赛味道扑面而来,难怪云夫人会觉得他拜金。
但云曳完全不在意他炫耀了些什么,呼吸急促又刻意放缓,一条接着一条往下翻,像是在对某个猜想进行求证。
等翻到最后一张图,他终于彻底确定了——
从头到尾,陆燃灰都没提到过其他人,所有照片都只有同一个主人公,就是云曳。
只有云曳。
这个小号的内容并不多,不知不觉,云曳翻到了最后,看见了他发布的第一条博文。
日期很眼熟,他稍稍回想,发现正是陆燃灰突然提出要拍照留念那天。
配图是昏黄色的路灯,车窗外树木飞驰而过,后视镜上反射出半个光影模糊的侧脸,云曳知道那是自己。
因为他说过不许陆燃灰随便发图,所以对方在没人看的小号上都不敢放出清晰的人脸,只敢在细枝末节处下功夫,隐晦无声地宣示主权。
目光落在这张图的配文上,随后缓缓凝固。
【其实早就做好走不长远的准备了,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像做梦,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那就把这里当作存放回忆的树洞吧。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分开,毕竟回忆永远不会褪色。】
【——哪怕以后被分手了,至少我还有偷偷疗伤的地方,真好啊。】
云夫人见云曳垂着脸久久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解地皱眉:“有什么好看的,看完了就把手机还我。”
云曳终于开了口,低声说:“你是什么时候找的他。”
云夫人漫不经心地算了算:“十天前吧,还耽误了我去美容院。”
十天前,他正好因为一个紧急项目在公司加班,现在想来,恐怕也有云夫人的手笔。
而陆燃灰与贺立阳的那顿饭,是在五天后。
云夫人毫不在意:“是又怎么样。”
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轻蔑一笑:“我给了他十万块的支票,他立刻就答应和你分手,连加码都不用。”
“你看上的人就这么小家子气,半点台面都上不得。”
完全没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话,云曳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微微张开嘴,急促而用力地呼吸,大彻大悟般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云曳五脏六腑都拧得生疼,他垂着脸,放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攥紧,吊瓶管里的血回流一大截都恍若未觉。
他低低说了一句话,云夫人没听清,皱眉偏过脸:“你说什么?”
云曳抬起脸,眼神里是让云夫人心惊的山呼海啸,他嘴唇发白,咬字清晰:“我说,原来是因为你。”
“云曳!”
云夫人霍然起身,又惊又怒:“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执迷不悟,难道你现在还向着他,认为他没错?”
面对亲妈的暴跳如雷,云曳像是被剥离出了情感,面无血色地冷漠道:“他没错,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他甚至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十万……你知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向我要过任何东西。”
“你这十万,甚至可能还没他在我身上花的钱多,勉强能当个精神损失费吧。”
云夫人一愣,脸色难看起来,冷笑道:“嘴上说得好听,但还不是乖乖要了。”
这句话却像是激怒了云曳,骤然抬眼:“不要的话怎么办?把支票甩到你脸上,说就凭你这几个臭钱,也想侮辱我?”
“他那样做了,你觉得你会放过他吗。”
不愿意再和她多说一个字,云曳直接拔掉针管,穿着病号服下了床,踉跄着往门外走。
云夫人想拦他,没拦住,站在他背后气急败坏地喊:“站住,我看你真是疯了!”
见云曳不为所动,她的权威受到极大挑战,怒不可遏地威胁:“你敢去找他一次试试,信不信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他活不下去!”
这句话终于有了反馈,云曳慢慢顿在原地。
云夫人以为他露怯了,冷笑一声正欲开口,云曳逆着光,慢慢偏过脸来。
那一刹那,他眼神中露骨的刀锋寒意,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云夫人也悚然心惊。
云曳没有正眼看她,平静道:“你大可以试试。”
“你是我妈,这次擅自去找他,我不和你计较。”
“但如果再插手一次我的事……”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淡淡抛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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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停在老宅外,云夫人脸色难看地下了车,车门重重摔上,“砰”的一声,吓得司机一激灵。
在踏进老宅的大门前,她深深呼吸,对着化妆镜活动面色,最后硬是露出一个滴水不露的笑来,这才踏进了门,一路走到了书房。
书房门没关,装修古朴,被书柜四面环绕。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写毛笔字,大开大合,笔走游龙。
云夫人站在门边许久不动,等老人收了最后一笔,才噙着笑赞叹一声,走进门内,恭敬道:“爸爸今天好兴致,我来帮您装裱。”
老头慢吞吞摆手:“不用你,他来。”
云夫人脸一僵,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了个瘦削苍白的年轻人,一直帮着老头磨墨。
他一张笑面,眼睛像是狐狸:“是,爷爷。”
云夫人暗暗咬牙,笑容不变:“也好,那我就先回楼上了。”
她刚转身想走,冷不丁听见云渡关心道:“陈姨脸色不太好,是少爷惹您生气了?”
听见这个问题,云家老爷子耷拉着的眼皮终于撩起:“那小子又惹了事。”
云夫人后背一凉,忙不迭笑道:“哪儿能,阿曳跟我耍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
云渡似是松了口气,淡淡笑道:“您别太担心,少爷还小,多少都有叛逆期的,等过去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