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觉醒后全员火葬场(105)
尤眠继续防守。
男生此刻的闯劲再也看不出平时温柔笑意,反倒浑身透着一股野劲,横冲直撞的,更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学生。
裴怀霁没想到尤眠的球风这么莽,心中泛起的热意一直未消。
虽然那间雕塑室是他想送给尤眠的礼物,但在这场一对一的比拼中他却不想故意放水。
因为裴怀霁知道,尤眠总能自己赢过去的。
所以裴怀霁也使了力气,拼命地想要投进这最后一颗球。
最后这场防守拉锯将近四分多钟,尤眠不能挡死,但裴怀霁也找不到空隙投球。
忽然,裴怀霁见尤眠停顿了两秒,他立刻找出时机将手里的篮球投了出去。
但下一秒,裴怀霁低头时听见尤眠笑了笑,男生的琥珀色眼睛里是锋芒毕露的意气,他说:“裴总,太着急了吧?”
裴怀霁心一跳,就见尤眠一个箭步跑向篮筐,他没想到尤眠用放弃近身防守的方式直接去抢框前的球。
尤眠膝盖弯曲着高高跳起,他的手正极力向上伸展。
写有亲笔签名的那颗篮球旋转着飞向篮筐,尤眠跳得太高,有些危险。
就在裴怀霁立刻上前时尤眠的食指触碰到篮球将它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尤眠跟着篮球一起落了地。
不同于篮球砰砰作响着弹向场边,尤眠则是侧着身摔倒在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
不是尤眠想象中的坚硬地板,而是有着温暖触感的……
尤眠一手撑在了裴怀霁的胸口起身,不期然地听见身下的裴怀霁闷哼了一声。
尤眠吓了一跳,他居然摔在了裴怀霁的身上!
不对,而是裴怀霁刚才居然来接他,当了肉盾。
空荡荡的寂静篮球场上,所有的灯光都以光束的模样聚集在两个人的身上。
尤眠的夜盲症没奏效,在这样的强光下他可以看得清身下裴怀霁的所有细小的举动。
男人英气笔挺的眉骨和鼻梁,冷峻漆黑的双眸,已经此刻正紧紧抿着的薄唇。
裴怀霁担心尤眠摔倒而跑了上来,但他没想到两个人会摔到一起去。
尤眠趴在他的胸口上,男生的身体劲瘦,腰部极窄,俯身时贴近的距离已经让他的耳边响起了警铃声。
太近了。
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感知到彼此此刻的身体温度。
裴怀霁看见了尤眠轻轻颤动着的睫毛。
男生的鼻尖亮着细汗,眼睛格外明亮,卷曲的头发因姿势使然而微微向下落着,在尤眠撑着身侧地板要起身时忽的扫过裴怀霁的鼻梁。
也像一把小梳子扫过了裴怀霁的心脏。
“抱歉,没受伤吧?”尤眠赶忙先起身,然后弯腰冲着裴怀霁伸手,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尤眠下意识地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过来当肉垫,就不怕……”
尤眠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他平时跟同学打篮球时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主动上赶着来当肉垫的,所以裴怀霁的举动就会显示小小出格的暧昧。
男生的话音虽然停下,球场的光却仍然将这丝奇怪氛围照的愈发清晰。
尤眠打了半场球都没觉得热,但现在忽然觉得脸颊和脖颈都热了起来。
裴怀霁躺在地上一扬眉,没回答尤眠刚才问到一半的问题,而是直接拽着尤眠的手被拉起身。
男人拍了拍裤脚,“受没受伤这句话该我问你,跳的那么高,不怕摔下来摔狠了?”
裴怀霁难以形容刚才看见尤眠跳那么高时的心情,只能说后怕。
尤眠却扫了一眼,发现裴怀霁身上没伤后笑弯了眼睛,耳廓余热未褪,轻声说:“只想着赢你了。”
尤眠抬手很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移开视线,说:“裴总别忘了兑现诺言。”
尤眠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看在裴怀霁眼里就像是个做得很好后想要小奖励的可爱小猫,虽然若无其事地伸爪舔毛,但背后的尾巴早就已经在扫来扫去,期待得很。
裴怀霁站在原地,伸手便从兜里拿出一把坠着星星钥匙扣的出入卡递向尤眠。
男人的动作干脆又快,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尤眠一愣,就听裴怀霁沉沉地笑了一声,说:“兑现。”
尤眠没想到裴怀霁居然真的就这么送出了一间JL雕塑室,接过那张门卡时不由得动作微顿。
他注意到了门卡上的钥匙扣。
“裴总,喜欢星星啊?”
裴怀霁没说看见这个钥匙扣的时候想到了尤眠,只是轻一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站在篮球场内,忽然听一个人站在场外大声喊:“裴总,尤先生,太太喊你们回去呢!”
尤眠第一次被人喊‘先生’两个字,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年长了起来。
裴怀霁似乎也因为尤先生这个称呼而眸底柔和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尤眠立刻走向长椅边拿起外套,男生一把轻抓额头卷发,脸上表情有些小懊悔,“怎么办?打球打得太入神,头发都乱了。”
裴怀霁闻言抬手拨乱了自己从来一丝不苟的利落黑发。
尤眠微微瞪大双眼。
裴怀霁侧头垂眸,低声说:“没关系,都乱了就没人注意了。”
尤眠忽的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怎么有点明显。
——
千黎坐在麻将桌前,伸手就摸了一个幺鸡,她哎了一声,反手就打了出去。
“怎么就摸不到东风呢。”女人喃喃。
坐在另三位置的裴研德,裴研静和她丈夫都笑了笑。
裴研静说:“你说出来了,我摸到也不告诉你了。”
千黎啊了一声,刚想接着玩笑话说什么,却听见大门外响起脚步声和轻声交谈声。
麻将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齐齐慢了几拍,扔麻将的动作都不知道轻了多少倍。
千黎巴巴儿望着门口,终于看见尤眠和裴怀霁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两个相貌出挑,身材俊朗的年轻人并立着走过来,属实让在场所有人都眼色一亮,太养眼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小辈的头发都一起乱了。
好在并没有人多问。
千黎立刻抬手招呼,“小眠,过来帮我打几圈?”
尤眠眨眨眼,他在尤家的时候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交流圈,一时间有些怔愣。
还是裴怀霁沉稳地一按他的肩膀,缓缓推着他的后背走向麻将桌。
太多并不熟悉的人中,尤眠下意识地转身从裴怀霁身上汲取安全感。
尤眠侧身低声道:“我不会。”
裴怀霁让尤眠坐在了千黎起身让开的位置上,一抬头,便对裴研德几人说:“大伯,姑姑,姑父,尤眠我俩一队,可以吗?”
千黎一听‘一对’,连连拍手笑道:“可以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裴研德对自己的技术相当有自信,抬手一挥,“行,你俩打我们三个。”
尤眠被动地坐在了麻将桌前,眼前被摆好了一溜牌,看得他眼花缭乱。
好在裴研德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反而一直轻声交谈着股票,地皮之类的事情。
麻将被有条不紊的扔出,拿进,清脆的碰撞声没有停歇。
尤眠便任由裴怀霁坐在自己身边,轻声指导。
“打这个三条。”裴怀霁说。
尤眠就像是一个听指令的机器人,裴怀霁说什么,他就打什么。
等裴研静那头传来一声‘胡了’,裴研德才嘶了一声,笑着说:“怀霁长大了,会照顾朋友了。”
尤眠摸着牌的手心微烫。
尤眠继续一边听裴怀霁的指令,一边也慢慢掌握了些技巧,逐渐能自己决定该什么时候打什么牌了。
几圈麻将打完,尤眠除了听满耳的商圈经济,还学会了打小麻将。
热热闹闹的说笑声里,裴怀霁看着尤眠再一次扬眸露出那种很高兴的笑容。
夜色渐深,裴宅的管家上来顶了位置,说:“太太在楼上,说有东西要给尤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