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234)
当时他还抱着早晚要死的念头,置男人一颗炽热的真心于不顾,在男人送他项链那么浪漫的时刻,还傻了吧唧地说将来要把项链还回去。
他还想着,这条项链如此贵,男人应该把他送给自己真正爱的人,而不是他,一个早晚要死的他。
现在回想起来,因为他的怯懦和退缩,他和男人真的错过太多时光。
而男人,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将他的真心从胸膛里完完全全地剖了出来,放置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
他只需要轻轻松松地一伸手,便能碰到。
如果此时的他,能够穿越回当初那个被莹白明月和陨石项链如碎晶般的冰蓝色璀璨光泽驱走黑暗的夜晚,他一定会对男人说——
对不起,宴先生,他要食言了,这条项链他不想还回去了。
而男人那颗已经被他捧在掌心的炽热的心,他也不可能再松手了。
这一回,他再也不会退缩。
宴执宾注意到了简安眠的动作,伸手勾起了简安眠脖子上的链条,眼眸微暗:“这是堂哥送你的礼物吗?”
简安眠仿佛被触碰到逆鳞的小兽,一把夺回项链,凶狠地瞪着宴执宾:“不许碰它!!”
宴执宾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转而化作了一滩死水般的死寂,金丝镜片后的黑眸没有丝毫人类的温度,望着简安眠不像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个咬了人的小动物,一个不听话的物件。
“嫂嫂,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忤逆我了!”
宴执宾忽然伸手拽过了简安眠的衣领,将他按在床上,另一只手去拆他脖子上的链条扣。
简安眠疯了一般地剧烈挣扎起来,双手死死地攥紧了那块蓝色陨石,任由宴执宾那头用链条勒扯自己的脖子,他都死也不放手。
“不许你碰它!还给我!还给我!它是我的——”
简安眠的脖子忽然一阵刺痛,仿佛被尖锐的刀片割过去了一般,鼻尖传来了鲜血咸腥的铁锈味。
宴执宾看到简安眠的脖子被链条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眼底划过暴虐的情绪,一瞬间甚至想直接把身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给掐死,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喘着粗气松开了手。
宴执宾并不是担忧简安眠受伤了,而是担心自己的艺术品被破坏了。
他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可不能让他自毁了。
察觉到争抢的力道松懈了,简安眠连忙跟护宝贝似的,将项链深深地藏进怀里,用一双充血的眼珠凶狠警惕地瞪着宴执宾。
宴执宾面无表情地望着简安眠,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他掐死。
简安眠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生理性眼泪也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但他还是顽强地回视着宴执宾,牙关咬得快要渗血。
半晌,宴执宾脸上的五官一松,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温柔斯文的模样,嘴角轻柔地勾起来,嗓音带着歉意:“好了,是我的错,是我没经过嫂嫂的同意,随便碰嫂嫂东西了,我向嫂嫂道歉好不好?”
简安眠沉默不语地瞪着宴执宾,自顾自地流着眼泪。
宴执宾俯身,用力捏开简安眠的下巴,以免简安眠不小心真的把牙齿咬出血了。
他俯视少年被憎恨和恐惧填满的漂亮眸子,指尖温柔地抹去少年眼角的泪,声线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耳语:
“嫂嫂,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望你,好不好?”
虽是疑问句,但他也没指望得到回复。
说完,宴执宾便松开了手。
“柜子里有干净的换洗衣物,麻烦嫂嫂自己换一下,”宴执宾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嘴角弧度微妙,“我知道,堂哥还没有碰过你,你的身体太青涩了,在这一点上我倒是真挺佩服堂哥,居然能忍得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干净的事物了,我也太脏了,连我自己也没有资格碰你,所以请嫂嫂自己洗干净,我会每天为嫂嫂准备好换洗衣服。”
宴执宾走到了门边。
“嫂嫂晚安,祝你今晚好眠。”
简安眠僵硬地躺在床上,听到耳畔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这才缓缓动了动滞涩的手指。
大变态终于走了……
简安眠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他用力反复地擦过刚才被变态堂弟触碰过的眼角,好像在擦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恶的表情,扭头,看到被封住的窗外,一轮硕大的明月正高悬空中。
莹白的月光洒落进来,轻浮在他的脸上,和那晚一样,那么美。
简安眠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捧住了脖子上拼命护下的项链。
可是送他项链的人,却不在他的身边。
“……”
呜呜呜呜呜呜呜,宴先生。
简安眠被自己的内心活动搞得泪崩。
他身上好疼,他好委屈,好难受。
要是宴先生知道他受了这种委屈,一定会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吻他,喊他小宝贝。
简安眠缓缓抱着了自己的双臂,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在床角没有安全感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想宴先生抱抱,好想宴先生摸摸。
他的宴先生在哪里啊,宴先生……为什么还不来救他呢?
第92章 共生-救援-枪声
看守所。
宴执陌隔着冰凉的隔离栅, 血红的瞳孔憎恨地望着宴祖德,手臂上的青筋应用力攥紧的双拳而凸起,浑身的肌肉都在极力克制下轻微发颤, 嗓音嘶哑得仿佛地狱恶魔传来的低喃:“你是不是知道简安眠在哪里?”
宴祖德侧躺在床上,手臂撑着脑袋, 朝宴执陌笑得一脸惬意:“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宴执陌心脏跳得太快了,他自从听到简安眠被绑架的消息, 心率就持续不正常, 好像要撕破血肉、砸碎他的胸壁冲出来一样,喉口一直泛着血腥味。
身边的宇文驰担忧地扶住宴执陌,被宴执陌摇着头推开了。
宴执陌喉结干涩地滚动, 咽下嘴里的血味,死死盯着宴祖德的瞳孔都仿佛渗着血:“你早就知道宴执宾想做什么了, 对吗?你一直都知道, 甚至……他的易容,他的藏匿地点,都可能是你提供的,是不是?”
宴祖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顿了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缓缓道:“要不然……侄子啊, 你跪下来,给二伯我磕三个响头,要是二伯开心, 说不定真就告诉你了呢?”
宴执陌心脏一阵穿刺般的疼,身体有一瞬间的摇摇欲坠, 像是当真要跪下。
宇文驰一把抓住宴执陌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宴总!您千万别信他的!无论您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告诉您的啊!”
宴祖德笑眯眯地望着宴执陌,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宴执陌身子晃了晃,靠着宇文驰撑住,重新直起身体,仿佛一座差一点就要轰然倒塌的山勉强站立起来,转身,再没看宴祖德一眼:“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回吧。”
出去后,宇文驰舔了一下嘴唇,还是忍不住问道:“宴总,您刚才该不会真的想……?”
宴执陌沉默片刻,嗓音颤抖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任何一丝可能,我都不想放弃。”
“没可能的,宴总,您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存在这一丝可能!”宇文驰嗓音哽咽,“就算您真的……他也绝对不可能告诉您的,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要是等小简先生回来了,知道您都做了些什么,他该有多伤心!”
宴执陌狠狠闭了闭眼,颤抖地抬起手,放置在了自己的胸口。
原本,那里居住着他的小小少年,他是那么地珍惜和爱护,用他的血肉和爱意蕴养着,小心翼翼,又刻骨铭心。
如今,他的心脏却豁了一个口,他的小少年失踪了。有人偷走了他的珍宝。
伴随着少年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脏正在一片片地撕裂、脱落,血液流了他满胸膛,心脏也凋零得血肉模糊。